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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回答孟響的問題,只能轉而問她:“你們科長……怎麼看待這段錄音?”

“他居然認定是我們倆利用電腦合成!”

孟響臉上露出氣憤之色,倒將之前瀰漫在書房裡的驚栗氣氛,沖淡不少。

“你沒問他,我們圖什麼?”我也皺起眉頭。

“我問了啊!可是他說如果不是我們搗鬼,那就是世上真的有……,所以他讓我去抓一個回來,作為證據!”

我心中不由得暗罵這位武斷的科長。

可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不能怪他,因為如果不是我自己親身經歷,我也會認為這一切都是人故弄玄虛。

包括之前包羅跟李子分別講出同樣的怪夢,我都曾經想過,是不是他們兩人串通好的。

我想跟我抱有同樣心思之人,肯定不在少數。

“那包羅的自殺,你們科長怎麼看?”我問孟響。

“能有什麼看法?包羅的爸媽自己都承認包羅這段時間神經衰弱疑神疑鬼,加上確定是自殺無疑,所以這件事根本就沒到我們刑偵科這裡。”

“可包羅也去過張大爺的旅館,住過袁望楚菲菲住的那間房!”

“我跟科長提過呀,可是科長說那純是巧合!況且袁望一直到現在仍舊昏睡不醒,包羅卻只是做了個怪夢,為什麼會有這種區別?科長問我,我也說不清楚。”

是啊!為什麼袁望跟楚菲菲一死一睡,而包羅、李子、再加上我只是做了個怪夢而已?

我心中一動,有個很狂妄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你覺得……會不會楚菲菲就是被袁望掐死的?”我沉思着一問。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孟響被我大膽的推測嚇了一跳。

“因為,你也看見我被那個怪夢嚇成什麼樣子了,或許是在睡夢之中,袁望被極度的恐懼籠罩,無意識地掐住了在他身邊睡着的楚菲菲的脖子!”

孟響瞪大眼睛看着我,好一會兒,終於愣愣地點一點頭。

“你推測得……很有道理!只是怪夢之說,難以成為呈堂證據,倘若真如你所言,袁望是在夢中無意識殺了楚菲菲,等他醒來,恐怕還是要承擔殺人的罪名!”

我不由得嘆一口氣,很為袁望的命運擔心。

幸好我跟他只是一面之緣,我有擔心,卻無揪心。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我問孟響。

“什麼準備怎麼辦?”孟響反問。

“我是說……既然你提供的報告你們科長完全不信,那袁望跟楚菲菲的案子,你準備從何入手?”

“用不着我入手了,科長已經把我從這件案子抽調出來了!”孟響苦笑搖頭,不過很快又振作精神,“或許對我是件好事,畢竟……這件案子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地方,讓我想想,都覺得害怕!”

她嘴裡這麼說,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其實還是有些沮喪之意。

當然了,她作為一名警官,被從一個重大案子中調離,本身就說明,若非她犯了錯誤,就是她能力不行。

而她身為女警,一定很想證明自己,但如此一來,其他人看她的眼光,只怕更要多添幾分輕視。

可她說得不錯,這件案子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地方,早點抽身,對她或許是件好事。

只不過她能抽身,我能嗎?

我恐怕已經泥足深陷,想抽身也抽身不了了。

“對了!”我又想到一個問題,“那間病房,有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

“走廊里有,病房裡沒有。為了保護病人隱私,一般醫院,都不會在病房裡安裝攝像頭。”

“那我覺得你們警方應該加裝一個攝像頭。”

“為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只是一種直覺,我感覺還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跟我們科長提一提吧,但我估計,他不會聽我的!”

孟響臉上現出落寞之態,起身告辭。

隨後的兩三天,並沒有意外發生,但是我的“疑神疑鬼”,卻越來越嚴重。

那個衣帽架被我移去了書房,可是每晚躺在床上,我仍然會感覺有人站在床前注視着我。

打亮電燈觀看,不過是衣柜上的花紋,又或者是窗帘上的褶皺。

而且漸漸地,大白天我也開始產生幻象。

屋子裡的每一樣傢具,都會在我猛然抬頭之間,當成是個人影靜靜站在那兒。

而當出門的時候,一道太陽照射下的陰影,又或者直立着的一支路標、一根樹樁,都會將我嚇一大跳。

爸媽很快看出我精神不對,問我是不是病了,我否認,只說沒睡好的緣故。

爸媽一向給我絕對自由。況且包羅剛死,爸媽很清楚我跟包羅交情有多好,所以只是安慰我幾句,並沒有細加追問。

而我,明知發展下去,很可能會走上包羅的老路,可是我能怎麼辦?

我首先想到了李子。

既然李子跟我有同樣的境遇,我應該跟他一同商量着來應對。

兩個人的力量,總比我一個人要大一些。

所以我打了電話給李子。

李子有氣沒力的聲音,讓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恐怕也時日無多。

而當我告訴李子,我也去過一線嶺,做過那個怪夢之後,李子“啊”的一聲叫出來。

“你你你……有沒有看見那些東西?”他開口就問,聲音凄厲得令我身上汗毛豎起。

“是,我也開始產生幻象,總覺得,每天都有什麼東西跟着我。”我謹慎回答。

“不不不,那不是幻象,那不是幻象!”他喃喃着,嘀嘀咕咕彷彿並不是說給我聽,“你現在以為……是幻象,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知道,那不是幻象,絕對不是!那都是真實的,絕對是真實的!”

這話更令我渾身發寒,忙開口打斷他的嘀咕。

“包羅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啊?”他在那邊微顯驚詫,看來他是不知道。

不過他們這些驢友,也只有在結伴出遊的時候才聯絡。

更加上近段時間包羅幾乎將自己封閉起來——我估計李子也同樣,所以李子不知道包羅跳樓的消息,並不奇怪。

“死了也好,或許只有死,才能解脫!”李子在那邊苦苦發笑。

“不不不,你千萬不能這麼想!”我趕忙接口,“你聽我說,咱們見個面,一起想想辦法,說不定,能夠挽救我們自己!”

“還能怎麼挽救?那些東西,你根本沒辦法跟他們抗爭!”他的嗓音透着嗚咽,不過很快的,他就強作鎮定,“你要來我這兒,那就來吧!正好,拜託你幫我報一下警!”

“報警?報什麼警?”

“你來了就知道了!”他很鎮定地回答,並且報上他家詳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