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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的本名是叫李玉剛,跟某位著名歌手同名同姓。

只不過李子五大三粗,跟那位著名歌手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可就是這麼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從碰面到現在,他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袁望還曾經笑他:“李子一向最熱鬧的,怎麼今兒這麼安靜?”

李子當時只是勉強笑笑,沒有接口。

如今聽姓魯的將話題扯到他身上,李子臉上微微發白,連我這個“新人”開口問話,他也沒做理會。

其他人本來對“怪夢”一說無甚興緻,但見李子這般表情,反而一下子來了精神。

“到底是什麼怪夢,李子你就說說吧!”袁望跟着我一同催促。

“他不敢說,我來說!”姓魯的一揚下巴,“李子,讓不讓我說?”

姓魯的眼光看向李子。李子嘆一口氣,總算是開了金口:“還是我說吧!”

眾人都安靜下來,十幾雙眼睛看向李子。

李子深深吸一口氣,這才壓低着嗓門緩緩講述。

他講的基本上跟包羅所講一模一樣。

同樣是破損的馬路,昏黃的路燈。

同樣是老舊的小樓房,單扇的舊木門。

更同樣是一個身材很好的女子,手牽着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在跟男孩兒並肩進門之後,那女子回過臉來,伸手關門。

只不過出自兩人之口,所用的文字語言大不相同。

其他人都一臉好笑,聽着李子正經講述。

唯有我,看着李子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嘴唇,心裡也在暗暗發毛。

直到李子講到那女人回過臉來的時候,突然不再往下繼續。

楚菲菲倒聽得入了神,忍不住追問:“那女人回過臉來怎麼啦?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不,不漂亮,而是……很恐怖!”李子機械地搖頭。

“很恐怖?意思是很醜了?”楚菲菲追問。

“也不醜,她只是……她根本就……”

李子一張臉皮愈顯蒼白,好像是不敢說出下文來。

我按捺不住,衝口替他講出來:“她根本就沒長眼睛對吧?”

“呀”的一聲,李子跳起身來。

只因跳得太急,將他身後的椅子,帶得“哧啦”一聲響。

“你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的突然一跳,在場人本來臉現驚詫,但隨着他一問,所有人的眼光,又都聚集在我的臉上。

我定定神,緩緩作答。

“各位知道包羅今天為什麼沒來么?他也是被怪夢嚇到了,而他做的那個夢,跟李子今日所講一模一樣!”

說到“一模一樣”四字,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會有這麼稀奇的事情吧?”

袁望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滿臉的驚訝,同時也有滿臉的興奮。

“包羅確實是這麼跟我說的!”我回答。

李子的好友姓魯的滿臉狐疑看着我,良久方道:“我知道保羅去過一線嶺,他本來約好跟小韋一同去的,結果小韋臨時有事沒去成,他就單獨一個人去了。可那天李子是跟我和小陳一同去的,真要有這麼奇怪的事,為什麼我跟小陳就沒有做過同樣的怪夢?”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但所有人都望着我,我只能搜腸刮肚,很快想出一個理由來。

“或許是因為你們三人分別住在不同的房間吧?”

姓魯的滿臉不屑。其他人看着我的眼光,同樣懷疑多過了信任,就好像我是故弄玄虛嘩眾取寵一樣。

那就令我心有不服,乾脆當著眾人,直接打個電話給包羅。

“有事嗎?”電話那頭傳來包羅懶懶的聲音。

“包羅我想問問你,你跟我說的那個怪夢,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做的?”我很響亮地問出來,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

“你問這個幹嗎?”包羅立刻顯出很謹慎,甚至是有些不耐煩。

“因為有個哥們兒,也跟你做了同樣的夢!”我平靜回答。

“啊?”包羅一聲驚叫,我可以想見,他肯定跳起老高,“你沒騙我?”

“你可以馬上趕到聚會點來!”

包羅安靜良久,終於嘆一口氣。

“我還是不去了吧!”

“那你告訴我,做夢的時間和地點?”

包羅又是好一陣子沒吭聲,不過最終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收起手機,看向在場的一眾人等。

“包羅說,他是在往一線嶺方向去的一個姓張的山民自己開的小旅館裡做的夢,當時他住的房間,是靠右側的3號房。”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李子跟姓魯的。

李子臉色已近慘白。姓魯的也張口結舌,老半天才呻吟出聲:“老天!那天李子,住的正是3號房!”

這一下所有人都來了勁,楚菲菲搶先發問:“後來呢?是不是夢見沒長眼睛的女人,你就被嚇醒了?”

她問的當然是李子。

李子臉上愈發顯出苦澀之意:“若是……到這兒就醒了,我也不會……怕成這樣!”

“你的意思,還看見了更可怕的事情?”楚菲菲追問。

“不,沒有更可怕的事情!”李子緩緩搖頭,簡直像是要哭了一樣,“我只是……明明怕得要命,我卻不由自主走到了那扇木門跟前,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着我、或者說強迫着我一樣!那是一扇老舊的木門,老得隨時都會散架一樣,我伸出手,想推開門……”

他再次住口,並且大口大口喘着氣。

所有人都靜悄悄地,等着他續往下說。

“……我心裡好像很清楚,只要進了這扇門,我就再也出不來了!所以我拚命地想逃跑,拚命地想大叫,可是我兩隻腳像生了根一樣,既動不了,也叫不出聲。我就站在那木門之前掙扎着,表面沒動,心裡在掙扎!我淚流滿臉,撕心裂肺,一直到……天亮了,小魯他們,推開房門把我救醒!”

他用了一個“救”字。

這段敘述本來就令人心生驚栗,加上他聲音發顫,身上發抖,更是令在場所有人,都寒毛直豎。

偏偏姓魯的多加一句:“你們不知道他當時那個樣子有多嚇人,臉皮扭曲,而且……滿臉都是淚!”

眾人靜默良久。袁望“哈”地一笑,打破沉默。

“好,我們就選定一線嶺了!而且我一定要到3號房去住一晚,倘若當真做了同樣的怪夢,我還要推開那扇木門進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