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唇格外柔軟，像小時候吃過的棉花糖，香甜軟糯，帶着些許涼意。

兩人都是第一次，紀小煙手心握的緊緊的，陳墨也是笨拙而青澀，過了一會兒，雙唇分開，紀小煙便環住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細語呢喃，向他訴說著今天她所有的期待和失落，她輕柔而細膩的言語在耳邊輕繞，陳墨能感受到對她刻骨的喜愛和深深的迷戀。

以前，在青春萌動的歲月里他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夢，趙琳的影子久久的在他心中縈繞不去；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會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喜歡上一個錯誤的人，而現在，趙琳的影子的已經徹底消失不見，當他抱着紀小煙的時候，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要她在，一切也都不再重要了，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對生活忽然充滿了希望。

“小煙，我現在才明白，真正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感覺”，

紀小煙回來的時候還裹着陳墨的外套，蘇晴便坐在床上看着她從窗外翻身進來，小嘴不由得張開：“小煙，你什麼時候變成飛檐走壁的女俠了？”，

紀小煙笑了一笑，也不答話。

蘇晴搖了搖頭：“你看你，剛才還哭唧唧的，這麼快就淪陷了”，

紀小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我誤會他了，他工作忙嘛”，

“你呀，沒救了”，

她和衣躺下，過了一會兒，道：“小煙，陳墨是第一次嗎？”，

“什什麼第一次？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過”，

“想什麼呢？我是問他是不是第一次戀愛，你是不是他的第一個女朋友？”，

“恩是”，

自己的初吻也給了他了，他說他也是第一次。

紀小煙將陳墨的外套掛在衣櫃里，然後踢掉拖鞋爬到床上蓋上被子。

“你也是第一次吧”，

“恩”，

“那隻希望他能好好對你，你也能好好對她，男的也好，女的也好，真正的感情其實只有一次，人的心變冷了就熱不回來了，現在這個社會啊像你們這樣的也很少了，我真的希望你們能有始有終”，

兒時的舊時光卡片交給了妲己，這麼晚了妲己應該已經睡下了，那間小出租屋裡的被褥等物都搬到了平陽縣的出租屋裡，陳墨想了想還是去了賓館。

西華大學的商業街就有賓館，條件一般，但乾淨實惠；大多數時候進出賓館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陳墨想要單身房，不料整條街的賓館主打的都是情侶房和大床房，根本就沒有單人房，陳墨只好租了個大床房。

明天要早起和紀小煙一起吃早飯，然後要趕地鐵去往花城，估計只能睡六個小時，他洗漱完後便躺下睡了。

朦朦朧朧又看到了平陽縣的那個住處，屋裡空無一人，客廳里的擺設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掛在牆上的日曆剛剛撕了十幾頁，現在顯示的是三月一日。

“三月一日”，

陳墨輕輕皺起眉是那一年的三月一日？

“咚咚”，

有敲門聲響起，陳墨正要去開門，主卧室的門打開了，一個穿着夾克的男子從卧室里走出來去開門。

他明明站在客廳里，但那男子從他身邊走過時竟好像沒有看見他，就這麼走了過去打開門，他這才看見主卧和客廳都已經變了，他原來的很多東西都不在了，他正想開口說話，那穿着夾克的中年男子已經把門打開了，門口站着的是小暮瑤。

她還是那小小的身子，眼睛卻是紅紅的，只覺得她以前的單純好像都在一瞬之間消失了，忽然之間竟感覺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叔叔，陳墨哥哥還沒有回來嗎？”，

她說話時帶着哭腔。

穿着夾克的房東搖了搖頭道：“沒有，他走的時候都沒有和我辦理交接手續，突然就走了，他的所有東西也突然消失了，我有時都懷疑有沒有過這樣一個租客”，

“有的，有過的，有過的，一定有過的”，

聽他這麼說，暮瑤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她咬着牙哽咽不止，那哭聲卻像是從她心裡傳出來的，怎麼也止不住。

“暮瑤”，

陳墨還是第一次見她哭成這個樣子，忙跑過去蹲下身，熟料與那男子擦肩而過時兩人竟微微的穿身而過，陳墨不禁錯愕，他詫異的伸出手想要幫她擦去眼角邊的淚水，觸摸到她的淚珠上，臉上卻什麼都感覺不到，沒有任何觸覺，手指再往前便消失了一截

是類似於記憶碎片中的場景，好似身處平行空間，自己能看見他們，聽見他們說話，他們卻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但和記憶碎片一樣，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為什麼，她會哭的那麼傷心

“小朋友，別哭，別哭，叔叔幫你找他，啊”，

見她淚流滿面，房東也覺不忍，忙出言安慰。

“叔叔，陳墨哥哥如果回來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哎，哎，一定，一定，我一見到他就去找你，你就住在對面嘛，我知道的”，

暮瑤背着書包，揉着眼睛走到樓梯口，看着她小小的背影，陳墨心中五味陳雜；她走到樓梯口時正要下樓，卻又停住腳步，轉頭朝這裡看了一眼，她好像看到了什麼，眼睛忽然睜大，但過了一會兒又揉了揉眼睛，無比失望的走下樓去；陳墨看見她的眼神從驚喜到失望，到近乎絕望，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扎了一下

賓館中，陳墨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來，窗外黑乎乎一片，連星星也看不見，他覺得渾身疲憊，困意席捲，但剛才的夢境卻仍舊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他喃喃的說了一句，打開手機通訊錄，找到席暮瑤的名字，坐了一會兒，想了想卻又放下，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躺下身，伸手拉上棉被

同一時間，公寓里的席暮瑤也托着腮怔怔的看着手裡的相框，她也剛從夢中醒來，這時已經毫無困意，手裡的照片是她僅有的一張全家福，照片上的林淑儀抱着年紀尚小的暮遠，她則被父親抱在懷裡，裱相片的相框右側刻着一行小字—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