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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帝正穿戴妥當,準備出去,聞言停住了腳步,看着她。

太子用鼓勵地眼神看着她:“你想去哪個宮當差?說出來我幫你。”

可陸晚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奴婢斗膽,願意去晉王府當差。”

“什麼?!”裴嘉月跳了起來,手中長鞭一揮,指着陸晚挑眉道:“晉王府?你再說一遍!”

太子驚訝地看着陸晚,又看看神色淡淡的蕭令。

蕭令的長相號稱長安城第一美男子,整個長安的女人都喜歡他這個弟弟是真,只是陸揚這女兒?不會吧?

皇帝饒有興緻地看着陸晚,溫言道:“你是說,晉王府?”

他對這個兒子的長相頗為滿意,繼承了其母顧皇后與自己的所有優點,既有男子的英氣又有女子的柔美,被女子喜歡也不是說明怪事。

只有裴貴妃,臉上浮起一團嫵媚的笑容,她柔柔地笑道:“聖上記得去年秋獵嗎?也不知道是誰把消息放出去了,引得沿途全是長安城的未婚女子圍觀晉王殿下。”

皇帝聞言又是點點頭,道:“是了,當時朕還戲言,誰能一箭射中雲中那隻大雁的眼睛,便讓誰為晉王妃呢。聽說,此事引得嘉月練了幾個月的箭法?”

裴嘉月被皇帝一打趣,瞬間一朵紅玉飛上雙頰,嬌羞道:“聖上就會取笑我!”

皇帝對她的小兒女模樣似乎頗為喜愛,道:“你真真是和皇姐一個性子。罷了,就如陸姑娘所言,讓她去晉王府吧。晉王,你可切記,不要委屈了她,她父親的案子目前還未有進展,不可讓陸愛卿寒心。”說著便由裴貴妃扶着走了出去。

皇帝剛一走,裴嘉月又恢復了怒氣沖沖的神情。走到陸晚面前打量着她,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打晉王殿下的主意!”

她手中長鞭又是一揮,這一次,半空中卻被一隻手捏住了手腕。

太子笑道:“裴姑娘,不要這樣凶,會嚇着四弟的。”他用下巴指着蕭令,那邊廂蕭令正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們三個。

蕭令手指輕輕一勾,微微笑道:“裴郡主。”

裴嘉月便收起鞭子,開心地過去他床邊,蹲在旁邊道:“令哥哥,本來說好這幾天一起出去賞梅,你現在受傷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唉,到時候我去你府上找你,給你送我們家最好吃的糕點。”

蕭令只是淡淡地笑着,道:“謝謝裴姑娘。”

裴嘉月便略有不滿地道:“令哥哥,你總是裴姑娘裴姑娘的叫,我不喜歡!”

見蕭令微閉雙目,她搖着他手道:“你怎麼也跟我那個哥哥似的,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因着母親是長公主的關係,裴嘉月自小便經常來宮中玩,和眾皇子公主甚為熟悉,自四年前裴貴妃得寵之後,裴嘉月在宮中便更加無拘無束。

她的哥哥裴英,是個常年冷峻的人,行動間從不肯露出半分嬉笑輕鬆的樣子,整天除了約束她便是管教她。

而皇宮這幾個不一樣。

太子性格寬厚,什麼好東西都讓着她;晉王有各種有趣的東西,總是願意帶着她鬧。

而楚王呢,她想起自家的親表哥,他十五歲那年去駐守涼州邊境,算起來離開長安已經四年了。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太子道:“好端端的,嘆氣作什麼。”

裴嘉月一臉不滿地搖搖頭,從蕭令床前站起來:“我只是覺得,你們都長大了,變得不愛玩,也不愛笑了!不知道予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我讓他帶我去騎馬!”

蕭令睜開眼,微微笑道:“二皇兄么,涼州戰事無虞,最遲半年最早明年開春便能回京復命。怎麼,有楚王哥哥便不和我們玩了?”

裴嘉月聞言又喜笑顏開地轉身,道:“不,予哥哥是予哥哥,令哥哥是令哥哥,不一樣的!”

蕭令挑眉:“哦?怎麼不一樣?”

裴嘉月被他問得臉一紅,道:“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去了!”說著手中鞭子一揮,提着裙子飛快的溜走了。

眼望着那煙霞色的身影出了門,蕭令臉上的淡淡笑意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常常掛在臉上的清冷之色。

太子道:“四弟,你好好休息,今日的功課落下一大半,我要回去補上。得了空再來看你。”他又望了一眼陸晚,“陸姑娘,你就在此處好好伺候着。”

陸晚低眉垂首,恭敬地道:“是,太子殿下。”

室內只剩下蕭令和陸晚。

“茶。”

“啊?”

陸晚沒有伺候過人的經驗,聞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去桌上拎壺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雙手端了過去。

他接過抿了一口,便俯下身子一陣咳嗽差點吐出來,將手帕捂住嘴,皺眉道:“怎麼弄的!”

陸晚忙雙手去接,原是茶涼了,可去哪添熱水?

她茫然四顧,偏殿內一個宮女也沒有,又不知道該叫誰,那人眉頭微皺,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她一咬唇,端着茶盤向殿外走去。

“回來!”

陸晚便收回腿,疑惑地道:“我去打點熱水。”

“放下。”

陸晚只得將茶盤放在桌上。

“過來。”

陸晚嘆了口氣:我為什麼認定他能幫自己?這樣一個難伺候的人,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選擇?

下一瞬,她便得到了答案。

蕭令道:“跪下。”

“呃……?”陸晚一時沒反應過來,跪的時候慢了一點。

他嘲諷道:“就你,也想伺候本王?”

陸晚心知他不會痛快放過自己,便跪得筆直而專註,眼觀鼻鼻觀心,就連睫毛也不曾動一下。

那人就這樣冷冷盯着她,在她不自然得差點忍不住抬眸的時候,他終於冷冷開口道:“誰指使你去晉王府的?”

陸晚忙道:“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的主意。”

蕭令笑道:“你?”

他似乎不相信,這個女人的意圖很明顯,刺客是衝著她和太子來的,她就想法子要和晉王綁定在一起。如果沒有人指使,那麼說,她可就不是那麼蠢了。

陸晚道:“是,是我自己的主意。”

“那你說,為何要去晉王府?”

陸晚頭低垂,咬着唇,手帕絞了又絞,最後終於艱難開口道:“因為……我不能去昭陽宮。”

聽她這麼說,蕭令沒有一絲驚異之色,反而眼神更為冷冽地打量着她。

“可以。”他眉頭輕挑,“本王有的是法子讓你走。”

陸晚默然,她誰的宮誰的府都不想去,只想要自由,可她能嗎?

門外有個宮女道:“殿下,傳貴妃娘娘的話,讓陸姑娘去一趟昭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