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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還未來得及細看,那人便直接撲了過來,一張錦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的手一松,放開了已近窒息的仙羽,“噗通”栽倒在床上。

“咳……咳……”

仙羽臉色漲得通紅,不住的咳嗽,待呼吸回緩,她抬頭詫異地看着眼前這人,道:“你是誰?!”

她又看向地上躺着的蕭令,神色大變,“你把殿下怎麼了?!”

陸晚道:“他沒事,只是昏睡過去罷了。姑娘快走吧!”說著便要扶她起來。

卻被她一把推開,質問道:“你到底是誰?藏在房內想幹什麼!”

陸晚沒想到自己好心救她,她卻把自己當賊一般的防備,心中焦急,手一揚將剩餘的安魂香全部撲在了仙羽臉上。

仙羽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你……”便癱軟倒地。

陸晚嘆息一口氣,再去看床上躺着的蕭令。

這是一張俊雅至極的臉,五官如冰雕玉琢,神色清冷如寒月,姿態風流如和風,雖然溫和淡然,卻總讓人覺得不可靠近。

此時他昏睡了過去,雙目緊閉,呼吸平緩,褪去了往日的的冷意和威嚴,頓時教人移不開眼睛。

陸晚躡手躡腳地靠近他,抬起他的衣袖,裡面並沒有那幅畫。

咿?剛剛親眼看到他放袖子里的!莫非眼花了?

她揉揉眼,難道藏在衣袍里?

她愣了愣,深呼吸了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般,將手摸向他的衣領交口處。

找到了!果然在這裡!手指觸及到紙張的質感,陸晚心情微微激動起來!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手腕。

床上那人突然睜開了眼。

“啊……你?!”陸晚嚇得低呼出聲,忙將手往回抽。

蕭令出手極快,一把抓住她左臂,用力一帶便翻身過來,迅速將她按倒在錦榻上,旋即抬腿重重頂住她的腰窩,跨坐在她身上,將她牢牢控制。

他嘴角微勾,用一雙清冷的眸子看着她,道:“陸姑娘很喜歡摸本王么?”

這個姿勢極其親密,陸晚被按在他身下,又羞又急,憤然道:“你……你放開我……”

“不如成全了你,如何?”他又是一笑,突然伏下身子,雙手按在她肩頭,臉孔不過方寸之間,一雙眼睛寒冷褪去,灼灼直視着她。

“你放開我!”陸晚別過頭去,掙扎着想要逃脫,身子卻被他緊緊壓住。

他緩緩地伏首,身上青翠冷冽的香氣將她緊緊包圍。

眼看那臉越來越近,陸晚瞪大眼睛,看向地上睡死過去的仙羽,再看看面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同樣一包安魂香,他為什麼沒有昏睡過去?

似是猜到了她的驚疑,他的唇在離她兩寸之間停住,輕笑道:“早就告訴過你,本王也是制香高手。”

似乎怕她不夠明白,他繼續道:“你雖換了一身男子的衣服,可你身上這花間露的香,本王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朝她發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嘆一聲,“裴貴妃給你這香,卻沒告訴過你,此香的特點之一便是融於體溫,附於發間。一旦接觸此香,半個月內,身上香味無法去除。”

陸晚看見他眼中戲謔的神情,這才想起那日昭陽宮之事。

那天從昭陽宮出來,蕭令長身玉立,站在馬車前,正對着白雪紅牆的巍峨宮殿出神。

陸晚進了車內,在車門口離他幾尺遠坐下。

他問道:“在昭陽宮怎麼了?”

陸晚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牽掛父親,心中難安罷了……”

她怎麼會說,裴貴妃送了她兩包香料?

蕭令淡淡盯她半晌,才道:“花間露,此香太過妖媚,不適合你。”

陸晚不由得滿臉狐疑,抬手聞了聞自己衣袖,有一絲極淡的香味散發出來。

但並不明顯,他與自己並無近距離接觸,如何得知?

他微微一笑,道:“沒人告訴你,本王也是制香高手么?”

琴手無香不撫琴,蕭令既以琴藝聞名帝京,那麼必然也是精通香料的。

想至此,陸晚料想他在自己一進門來便看出自己身份了。

心下憤然,手中緊緊握着那白玉綾掙扎不已。

蕭令一把捉住她雙臂,低低道:“別動。”

陸晚忙蹬直雙腳足背發力去反抗。

蕭令臉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尷尬,突然一把將她推開。

陸晚猝不及防摔在床上,只聽他薄怒道:“你幹什麼!”

陸晚迅速地一把爬起來,背貼着牆,警惕地盯着他。

“拿來!”他冷冷地命令。

陸晚雙手將白玉綾護在身後:“不!”

她目光堅定,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眸子裡帶着一絲憤恨和堅決。

蕭令冷道:“你真是不知死活。”

旋即冷然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肩,將她拎至身前。

陸晚手腕被他扼住,蕭令身為皇子,從小就勤習六藝,武功底子好,手上輕輕一用力,陸晚便感覺手腕一陣疼痛。她緊緊地咬着唇,五指骨節發白,仍然像鐵鉗一般死命攥着那幅畫。

兩個人都不出聲,陸晚唇瓣咬破,用盡了全身力氣來對抗。

蕭令便放手去扳她的手掌。

食指、中指、無名指,狠狠地一個個地扳開,陸晚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從手中把白玉綾奪走。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口中傳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她渾身顫抖,抬眼直視着他,雙眸微紅,一字一句道:“卑、鄙、小、人!”

蕭令展開白玉綾又檢查了一遍,然後將那畫卷收入袖中,又整理了一下衣袍,這才微微笑道:“你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晚了?”

陸晚一口血直往胸口沖,委屈和憤怒化為一股勇氣,她質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什麼為什麼?”蕭令斜睨一眼地上昏睡的仙羽,想必剛剛和仙羽的對話被她聽在耳中。

陸晚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了聲色:“這一切,都是你計劃之中的!行刺、搶畫、甚至我父親的冤案,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蕭令聞言臉上笑意凝結成寒意,他冷冷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