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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令急得渾身的氣息都凍結了。

怎麼辦?他垂眸看向床上的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迷情葯的藥效逐漸在退散,嫵媚的面容回歸沉靜,已然陷入昏睡狀態。

低低道了一句得罪,非常之時行非常之計!

裴嘉月氣沖沖地一把掀開營帳的門帘,頓時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嘴巴張得大大的。

“你你你你……晉王殿下你……”她驚嚇得語無倫次,望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忘了非禮勿視。

“啊!!”

“晉王殿下!”

門口圍觀助陣的女人們也驚駭萬分。

一片倒抽涼氣之聲,大家閨秀們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透過指縫,悄悄望了過去。

晉王蕭令**着上半身,坐在浴桶里。線條優美,鎖骨精緻,腹部肌肉平坦結實,如玉的肌膚微微發紅,在水汽氤氳之中,恍如仙子下凡。

好一副美男出浴圖

男色當前,本來鬥志高昂前來抓“狐狸精”的貴女們,都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個個羞紅了臉。

就連裴嘉月,也看直了眼,愣愣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穆冉撓撓頭,怎麼也想不明白:晚宴之前,晉王不是就沐浴過了嗎?怎麼又洗一次??

“看夠了沒?”蕭令冷冷的聲音打破沉寂。

裴嘉月猛然驚醒,這才想起自己是來找人的,她一步跨了進來,直截了當道:“令哥哥,陸晚在你這裡?”

強壓下心頭怒火,蕭令皺眉道:“郡主開什麼玩笑??”

裴嘉月眼睛滴溜溜地在營帳內一掃,道:“奇怪,剛剛分明聽到有女人的聲音!”

“是嗎?”在眾目睽睽之下,蕭令拿了浴巾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手臂,臉不紅,心不跳。

穆冉看一眼面無表情的自家主子,又看一眼門口雙眼冒桃心的女子們,嘴角直抽:你們都不要面子的啊??

裴嘉月轉到床邊。

“裴郡主!”蕭令面容陡然變色,一把將浴巾甩在桶里,水花飛濺,晶瑩的水珠染上睫毛,也顧不得去擦,他警告道:“不要挑戰本王的耐性。”

伸向被子的手微微一頓,裴嘉月咬唇回頭,就望見了蕭令那張變了色的臉。

平日里一向冷靜淡然的晉王殿下,此時胸膛起伏不定,眸子里怒意翻湧,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這樣慌亂的表情,是她從未在蕭令臉上見過的。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有問題!

她的手緊緊地抓緊了被角。

“裴嘉月。”蕭令咬牙道,“你要是掀開了這被子,今後就再也別踏進我晉王府半步。”

這聲音如冰如霜,帶着三分冷漠七分決絕。

有那麼一瞬間,裴嘉月的心尖顫了顫。

可一想到陸晚那張臉,想到今天被她羞辱,想到射箭場上,蕭令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嫉妒和憤怒便升騰而出,沖昏了裴嘉月殘存的理智。

“令哥哥,我一定要弄清楚。”裴嘉月堅決地轉過頭,一把掀開被子。

“裴嘉月!”蕭令瞳孔猛縮。

“……郡主!”穆冉臉色一白。

蕭令少年風流,憑着一手好琴技名動長安,惹得多少閨閣女子春心萌動,明裡暗裡不知道多少人想着做晉王妃。所以在外人眼裡,晉王殿下若和哪個姑娘有段情緣,也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只有穆冉知道,這人實際上冷淡克製得很,就連樂坊里那些溫香軟玉的美貌嬌娘都不曾有過接觸,今天這狩獵的圍場之上,皇帝的眼皮子之下,晉王又怎麼會做出那樣不合規矩的事情?

可是……剛剛姑娘的嚶嚀之聲,他也聽得明明白白。

所以,眼下不論這床上躺着的是誰,對於雙方的聲譽而言,這都是極為糟糕的事情。

穆冉一顆心吊到嗓子眼,一步跨過來,急急地往床上看。

剎那間,營帳內外的人都呆住了。

空氣彷彿凝固了。

床上,並沒有人。

裴嘉月滿是疑惑:不對,她收到的消息,明明是陸晚在晉王床上!

她轉頭,看向蕭令:“人呢?你藏到哪裡去了?”

蕭令神情恢復如常,掬了一捧水,看着水滴從指尖掉落。

他平靜道:“郡主是咬定了本王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了??或者本王身上你也要搜查一番?”

裴郡主急忙解釋道:“令哥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怕那個賤人勾引你!”

門口的貴女們便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對!殿下,那個陸晚,天一黑就鬼鬼祟祟地往殿下這裡溜了過來!”

“是啊是啊,不是別有用心是什麼?”

“也不一定啦,是不是你看錯了?”

“千真萬確!她們幾個都看見了!”

“是啊是啊!趁着殿下沒回來,溜進殿下營帳,可不是讓人懷疑嗎?!”

“穆冉!”深吸一口氣,蕭令道:“把她們轟出去!”

“是!”穆冉抽出長劍,“男女有別,請諸位退下!”

圍觀的人霎時間閉了嘴,低着頭四散退下。

穆冉橫劍逼退了眾人,忍不住暗暗發笑,就這些女人們,也妄想進晉王府的門,做晉王的王妃??

蕭令沉着臉,看向裴嘉月:“你看夠了沒?”頓了頓,他手搭上浴桶邊沿,“郡主不擔心自己清白,可本王還想護着這幾分清譽。”

“我……”

“郡主,請吧!殿下要更衣了!”穆冉催促道。

“哼!”裴嘉月一跺腳,提着裙子飛奔而出。

確認所有人都退散,蕭令一抬腳便跨出了浴桶,攏了一把濕漉漉的墨發,彎腰從水裡撈了個人上來。

穆冉嚇得不輕:“殿、殿下……這這這!”堂堂晉王殿下,竟然真的藏了個女人!而且還是藏在浴桶里!!

蕭令把懷裡那人放到床上,迅速解開她的穴位,鬆了口氣,這才朝穆冉道:“拿套乾淨衣服來。”

然而,剛剛解開穴位,那人突然就伸手過來,摟在了他腰間。

蕭令渾身一僵,轉過頭來,正想開口呵斥,唇角忽然一涼。

甜,軟。

腦子嗡的一下空白了,剩下的只有這兩個字。

營帳內很安靜,安靜得只剩下他紊亂的呼吸。

回過神來,蕭令一把抓住她的爪子,啞聲道:“放開我!”

始作俑者毫無知覺,反而將整個人纏在他身上,還不經意地往他胸口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