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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便要起身行禮道謝。然而,她昏迷得久了,突然站起來,一陣頭昏目眩,重心一失,身子就向地上撲去。

剛剛還冷着臉的晉王殿下,瞬間就變了色,衣袖一翻,身子一側,便趕在她摔倒之前,一把攬住了她。

觸及她柔軟的腰肢,那種異樣又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他不自然地鬆開了手,淡聲道:“不用謝了,就當本王行善積德了。”

“……”陸晚臉上一片不知所云,晉王這樣一幅生氣的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不想救自己?可剛剛他還給自己包紮呀?難道是……她望了望自己全身上下,恍然大悟:她受了傷,然後被晉王救了,在他營帳里肯定添了很多麻煩。

於是她微微一福,行了個標準的斂衽禮,道:“給晉王殿下添麻煩了。”

他冷聲道:“你知道就好。

“……”

“……”

穆冉綠蠟都無語了。

剛才明明很擔心,為什麼陸姑娘一醒來,他就這副樣子?

太子微咳一聲,“穆冉,你先送陸姑娘回去,記住別讓人發現了。”他轉頭對蕭令道:“四弟趕緊派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在陷害陸姑娘。”

陸晚本來已經準備出門,聞言,回了頭,道:“我知道是誰。”

這話一出,蕭令便微微有些吃驚:“你知道?”

“嗯。”陸晚點點頭,望了一眼蕭令。

蕭令道:“你說便是,這裡都是信得過的人。”

來圍場之前,陸晚便知要謹慎小心,所以晚宴之後,天一黑便回了營帳,梳洗完畢準備睡覺。

剛剛躺下,便聽到門外有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她一骨碌爬起來,臉貼着帷布,聽得有人輕聲道:“陸姑娘,陸大人有事吩咐。”

這個時間,父親有什麼事情找她?想着白天裴嘉月那惡狠狠的眼神,她就沒出聲。

帳篷外響起一陣的聲音,似乎是在拿什麼東西。

有一個聲音壓低了道:“看來睡死了。”

另外一個聲音道:“既然都睡死了,那便動手吧。”

“噓!”那人把聲音放更低了些。

陸晚心頭一跳,將耳朵更加貼近了帳篷布。

“妥了!去陸揚那邊,把陸揚的營帳燒了……”

心急如焚地等了一刻鐘,確定外面那人走遠了之後,她才悄悄地掀開帘子,身影一閃,就出了營帳。

沒走幾步,陸晚猛地停住腳步:有異常!

還未等她轉身,一隻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張口剛剛想喊,一顆藥丸塞進了嘴裡,她一掙扎,便吞了下去。

蕭令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她說完,並沒有問她陷害者是誰,而是淡淡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是衝著你來,而不是你父親的?”

太子搖搖頭,輕嘆一聲:這個弟弟啊,高傲又冷靜,若是沒有幾分過人之處,誰想要走進他的心,很難呢。

陸晚道:“父親雖然沒有官復原職,可他依然是三品官員的待遇。按照等級分布,他的營帳是挨着聖上的。聖上那邊守衛重重,又怎麼能讓人輕易縱火呢?所以……是我輕率了。”

蕭令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她:“你這樣毫無城府的人,能在宮裡活七天,都是奇蹟。”

陸晚本來就因為字帖的事情對他有看法,聞言,忍不住道:“我從小生活在吳郡,又不用在宮裡生活,自然沒有見識過那些算計人心的東西。”

蕭令臉一黑,目光陰沉地看她一眼:“你要回吳郡?”

“當然!”

蕭令垂眸,聲音冷了幾分:“哦。”話鋒一轉,他淡淡道:“那你說說,是誰陷害你的?”

眼見這人一瞬間的喜怒無常,陸晚覺得今晚蕭令很是反常。可又說不說來哪裡有問題。

她便謹慎了幾分,道:“用過晚宴已經是戌時二刻,這個時候裴郡主不會出來。所以,不會是裴郡主。”

蕭令頗為意外道:“這你是怎麼斷定的?”

“因為射箭場上的事情她很不高興,整個晚宴都在發脾氣,哪裡還有心情布置周密的計劃?”她抿抿嘴,低聲道,“就算是有,她也定然不樂意看到我出現在殿下的營帳內……”

蕭令不悅瞪了她:“那你想出現在誰營帳內?”

“……”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噎了一下。陸晚頓了頓才道:“裴郡主鍾情殿下,就算是想害我,也不……”

“行了。”對這個話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一擺手打斷道,“你繼續說正事吧。”

太子在旁邊將蕭令的情緒看在心裡,忍不住提醒道:“四弟,你好像很不高興?”

蕭令挑眉:“是嗎?”

太子點點頭:“你對陸姑娘很兇。”

蕭令驚訝道:“我以前不也是嗎?”

“……”

綠蠟和穆冉對視一眼,心道:您剛剛不是挺溫柔的?

太子彷彿看穿一切,並不理他的爭辯,對陸晚笑眯眯道:“你繼續說吧。”

陸晚這才道:“偷襲我的兩個人都很壯,身高不到七尺。據我所知,聖上這次春狩,能跟隨的侍衛都是精挑細選的,個個都是身材高大勻稱的男子,所以,不是宮裡的侍衛。”

“而他們穿着的是侍衛服飾,所以如果不是從外面混進來的,就是一早有人安排好的。”陸晚說到此處,抬眼謹慎地看了蕭令一眼。

蕭令目光幽深,道:“你繼續。”

得到許可後,陸晚道:“這些人,是貴妃娘娘派來的!”

聞言,太子震驚地看向陸晚。

這丫頭,看着單純柔弱,其實心思縝密得很哪!

蕭令不以為然,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陸晚一笑,輕聲問道:“殿下可還記得從浣衣局調過去裴貴妃宮裡的那兩個宮女?”

蕭令想了想,道:“就那個在你的鐲子里做手腳的宮女?”

陸晚道:“那個是大宮女,已經被打死了。剩下兩個小宮女,一個叫阿春,一個叫阿花。在我入浣衣局那天和我結下了仇……”

“今天抓住我的那兩人,雖然裝扮成男人的樣子,可他們的雙手細膩,手指上有茶葉的味道,這是經常侍奉茶水的證據。”

蕭令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嘆道:“你不會是舔了人家的手指吧?”

陸晚驚訝道:“殿下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