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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燁說著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謝琅華手中的竹簡。

倒也沒有偷看的意思,他就是好奇而已。

王家小七這個稱呼令得謝琅華嘴角一抽,她凝神看了余燁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合著的門上。

余燁知道她有話要說,他看了謝琅華一眼,將目光落下司馬睿身上,兩人一起提步朝不遠處的涼亭走去。

謝琅華讓方幻雲扶蕭氏去旁邊的廂房休息一會,可蕭氏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謝琅華知道她心中擔憂謝恆並沒有勉強,把手中的竹簡交給方幻雲保管,讓方幻雲在這裡陪她,帶着春桃朝涼亭走去。

“大小姐,今日一下多了兩個兄倒也是極好的,以後就有兄長疼愛大小姐了。”春桃看着謝琅華輕聲說道。

謝琅華笑笑沒有開口。

她心中卻不是這樣想的,余燁與華玥這兩個人,哪個是好惹的,一看華玥便是在與余燁鬥氣,她若是夾在他們兩人中間,且把他們都認作兄長,豈非是要左右為難。

司馬睿與余燁在涼亭中飲茶。

見謝琅華過來,余燁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琅華見過睿王殿下!”謝琅華對着司馬睿盈盈一福,方才不便對他行禮,如今總不能怠慢了。

“坐吧!”司馬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謝琅華坐在了余燁身旁,四下掃了一眼,看着余燁壓低聲音說道:“余太醫……”

她才開口,話還未說完,余燁便打斷了她。

他笑眯眯的看着謝琅華說道:“我記得方才你可不是這麼喚我的。”

說著,他一頓接着又道:“這裡可是有人證的,莫不是你想反悔了?”

司馬睿也朝謝琅華看去。

在他們兩人的目光下,謝琅華凝神看着余燁說道:“余太醫,無功不受祿,我怎能平白無故的認下余太醫做哥哥不說,余太醫為何要哄騙着華大夫也認我做妹妹?”

謝琅華將心中的疑問盡數問了出來。

“什麼叫無功不受祿,我只是看你長得可愛,人又是個有趣的,想到家中都是些哥哥弟弟,連個妹妹都沒有,遺憾了這麼多年,便想着把你認作妹妹,怎的你還不願了?”余燁挑眉看着謝琅華。

“不是不願,是我不敢高攀!”謝琅華看着余燁緩緩說道。

哪知余燁擺手說道:“莫說這些見外的話,你當知道我何曾在意過這些!你只問你可願認我做兄長。”

何為高攀?

日後說不準是他高攀了她也不一定。

謝琅華如實說道:“我自是願意的。”

余燁多次對她施與援手,若真有他這麼一個哥哥,她自然是萬分歡喜的。

只是這不妥。

“這不就得了,以後我就是你兄長了。”余燁朗朗一笑。

謝琅華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司馬睿看着她說道:“這天下能入他眼的人不多,你也就莫要推辭了。”

“請兄長受琅華一禮!”謝琅華起身對着余燁盈盈一福,畢恭畢敬的給余燁倒了一杯茶,既然司馬睿都這樣說,她若是再說下去,豈非顯得她過於小家子氣了。

余燁接過她的茶一飲而盡,勾唇一笑,在謝琅華與司馬睿的注視下,從衣袖中摸出一個細白如玉的小瓷瓶放到謝琅華手中說道:“這是為兄給你見面禮。”

謝琅華垂眸看着那個小瓷瓶,剛想開口詢問這是什麼,余燁便已經開口說道:“這個是專門防登徒子的,藥效可比我上一次給你的那瓶厲害多了,你且收好,日後總有用得着的時候。”

謝琅華很聽話,妥帖的收進衣袖中。

她緩緩坐在余燁身旁。

“這下我也有個粉粉嫩嫩的妹妹了!”余燁看着她十分欣慰的說道。

說著他勾唇一笑,衝著謝琅華眨了幾下眼,壓低聲音說道:“我哪裡是哄騙華小五,我分明是給他挖了一個坑,他還歡天喜地的跳了下去。”

“咳咳咳……”謝琅華才飲了一小口茶,她面色一變,險些沒吐到余燁臉上。

“哎呀!我這呆妹妹這是怎麼了?”余燁伸手遞給謝琅華一方帕子。

不巧的是司馬睿也遞了一方深藍色的帕子出來。

謝琅華看了余燁一眼,又看了司馬睿一眼,誰的帕子都沒有接。

余燁挑眉看了司馬睿一眼,把自己的遞出去的帕子給收了回去。

司馬睿目不轉睛的看着謝琅華。

春桃也是個激靈的,她幾步上前遞給謝琅華一方帕子。

“多謝睿王殿下。”謝琅華笑笑接過春桃手中的帕子,輕輕的試了試唇角。

司馬睿這才把手中的帕子給收了回去。

“兄長和華大夫是什麼關係?”謝琅華凝神看着余燁問道。

“我祖母是華小五的姑奶奶,華小五從小在我們余家長大,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只是他這個人一向是個小肚雞腸的,處處都要與我爭搶,事事都想壓過我一頭。”余燁緩緩說道。

謝琅華輕輕的點了點頭。

余燁接著說道:“以後你也得稱呼他兄長,可記下了?若是惹惱了他,小心他記上個十年八年--

的,認他做了兄長總歸也是沒有壞處的。”

華小五這人可是出了名的護短,有一次族中的一位兄長,無意傷了他養的一條小畜生,已然對他道過歉了,哪知華小五還不肯罷休,先給那位兄長下了痒痒粉,令得那位兄長癢了整整一日,抓的身上都破了皮,便是這樣他還不解氣,又給那位兄長下來令人大笑不止的葯,那位兄長差點成了這世上第一個笑死的人。

最後生生逼得那位兄長給他養的小畜生立了碑,刻了墓志銘不說,還要年年清明恭恭敬敬的祭拜,以至於那位兄長如今看見華小五,還有他養的那些小畜生便離得遠遠的。

“是,兄長。”謝琅華點頭說道:“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也要認了他做兄長?他已經答應替阿恆真診治了不是嗎?”

在她的目光中,余燁勾唇一笑,眯着眼說道:“想來你們第一次見面並不愉快吧!華小五一向高傲的很不說,眼恨不得長到頭頂上去,還記仇的很,答應出手醫治是一回事,和傾盡全力可是有很大區別的。”

如今華小五便是為了贏過他,也會不留餘力的醫好謝恆。

“還是兄長思慮的周到。”謝琅華想起他們與華玥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可不就是很不愉快,她十分感激的看着余燁。

謝琅華一口一個兄長,叫的司馬睿心中很是不舒服,縱然知道這樣對她有利無害,他還是心意難平。

他一眼朝余燁看去,緩緩說道:“你便多喚他幾聲吧!也讓他過過做兄長的癮。”

司馬睿說著抬頭朝寂滅大師的禪房看去:“他這兄長也不知還能做上幾日!”

莫要忘了他與華玥可是定下賭約的。

若是余燁輸了,自然不能再做謝琅華的兄長了。

余燁嘴角一抽,看着司馬睿說道:“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一日為兄,終身為兄,有什麼打緊的。”

終歸謝琅華這個妹妹他是認下了。

謝琅華只陪他們在涼亭坐了一會,便起身來到寂滅大師禪房外,與蕭氏一起焦灼的等着,兩人臉上滿是擔憂。

方幻雲與春桃亦是如此。

司馬睿與余燁又在涼亭坐了片刻,也朝寂滅大師禪房走去。

“吱呀!”幾個人等了片刻,華玥突然推開了門。

“兄長,阿恆的傷可能醫治?”謝琅華一個箭步上前,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眼中滿是擔憂。

蕭氏亦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扶着方幻雲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方幻雲和春桃也是凝神看着華玥。

華玥額上還殘留着一絲汗跡,謝琅華這才察覺到不妥,她伸手給華玥遞了一方帕子。

華玥接過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才緩緩說道:“醫自是能醫的,只是有些麻煩罷了,我需要幾日理出一個合適的方案來再行診治。”

謝琅華眼中一亮,遮掩不住的喜悅從她眼底透了出來。

蕭氏更是眼眶一紅,忍不住落下淚來!

春桃端了茶來,謝琅華親手遞給華玥。

華玥接過飲了一口,垂眸說道:“你們可以進去看他了。”

“多謝兄長!”謝琅華對着華玥盈盈一福,與蕭氏飛快的進了禪房。

謝恆躺在塌上,一見她們便喚了出來:“母親,阿姐!”

方才華玥為他施針,他身上的衣衫都被汗給打濕了。

“阿恆,你聽到了嗎?你的腿能醫好的。”蕭氏哽咽的說道。

“嗯!”謝恆眼睛紅紅的點了點頭。

謝琅華與蕭氏一走,余燁才看着華玥說道:“華小五你有幾成把握?”

“這個你無需知道,你只要知道你輸定了就是。”華玥淡淡一笑,再不看余燁一眼提步就走。

為了掩人耳目,謝琅華讓方幻雲把華玥安置在蘇同住的宅院中,又讓方幻雲派了數十個影衛暗中保護他們。

多少雙眼睛盯着她,如今華玥已在燕京城的消息已是瞞不住了,她只能小心防範着。

等謝恆落了汗,他們才啟程回謝家去,幾個人坐在馬車裡,謝琅華一臉凝重的說道:“今日之事萬不可透露出去隻言片語。”

老太太想方設法的把他們弄回謝家,定然是另有所圖的。

等他們回到謝家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殘陽似血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回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向老太太問安。

如今老太太病了正是獻殷勤的時候,許氏,謝瑤華,還有謝芳華,謝辰,謝瓊華都在,見謝琅華他們走了進來,所有人抬眸朝他們看去。

“兒媳見過母親!”蕭氏幾步上前屈膝行禮。

“給祖母請安!”謝琅華盈盈一福,謝恆身子不便只是對着老太太拱了拱手。

方幻雲和春桃也屈膝行禮。

幾個人臉色都不大好,怎麼也掩不去臉上的悲傷。

老太太笑盈盈的看着他們,難得的和善,對着他們招手說道:“佛祖保佑啊!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這心七上八下的生怕你們在路上出點什麼事。”

謝琅華緩緩垂下眸子,蕭氏和謝恆也沒有接老太太的話。

許氏很是殷勤上前給他們倒了幾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