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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嬌定了定神,也朝明澄看去,這一看,差點沒失聲叫出來,這是明澄?這怎麼可能是明澄!

無論是在原主的記憶中,還是她自己的記憶里,明澄總是一副從二次元的世界走出來的美少年的翩躚模樣,空靈而出塵。

此時此刻,她面前的明澄卻更像是二次元世界走出來的鬼少年!

他略略瘦了點,好像還抽長了一點,相貌五官還是原來的模樣,只他似乎是身體不好,臉色乍白泛青,嘴唇更是呈十分不健康的鉛灰色,這麼一來,他的氣質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嬌嬌想起了霍寧之對他的評價,陰邪,是的,陰邪,此刻的他看起來又陰森又邪氣,甚至帶了幾分鬼氣,要是在電視劇中出現,絕對是那種能活到最後一集的大反派!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他有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嬌嬌心念急轉,臉上已換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焦急表情,帶着哭腔叫了一聲明哥哥,提起裙子從凌玉衡身後朝明澄跑去。

那隻詭異的鳥又嘎嘎的叫了起來,隨着它尖利的叫聲,它頭部羽毛的顏色極快的變化着,一會紅,一會綠,一會黃的,一會的時間就變了十來種顏色,林嬌嬌害怕的住了腳步,哽咽着問道,“明哥哥,你怎麼了?”

明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溫柔朝她伸出手,“嬌嬌兒?怎麼不過來了?這麼長時間沒見,嬌嬌兒難道不想明哥哥?”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完全不是當初清亮悅耳的音色,林嬌嬌不知道他是到了變聲期,還是經歷了其他變故,只近乎本能的感覺到他的聲音中隱隱含着一股惡意,即便他此時的表情和動作極其溫柔又多情。

林嬌嬌遲疑看向他,又看了看他肩頭站着的鳥,又極快的轉過目光,後退兩步,指着他肩頭的鳥道,“我怕那個”。

明澄反手摸了摸肩膀上的鳥,似是極愉悅般眯起了眼,笑道,“阿彩很可愛的,你怕它做什麼?”

林嬌嬌踟躕了一會,堅決搖頭,“它一點都不可愛,上次它召出來的大蛇差點吃了四哥五哥——”

她話音未落,那隻鳥突然張起翅膀猛地朝她沖了過來,林嬌嬌本來就怕它,見它這般突然又迅猛的朝自己衝過來,下意識抱住頭往下蹲去。

凌玉衡大驚之下忙一個箭步衝到她身邊,彎下腰將她護進懷裡,同時伸手去抓那隻鳥。

幾乎同時,一隻鮮紅帶羽的弩箭呼嘯着朝那隻鳥激射而去!

霍寧之!

明澄雙瞳緊縮,猛地抓起一大把棋子用力擲了出去!

林嬌嬌聽得頭頂的凌玉衡悶哼一聲,忙要抬頭直起腰去查看,卻被凌玉衡一把按住,她被他按的又蹲了下去,急的大喊,“你放開我!”

凌玉衡手上的力道卻並沒有放鬆,直到明澄的冷哼聲傳來,凌玉衡才緩緩收回手,林嬌嬌忙直起身去看他,“你怎麼樣了?”

凌玉衡後退兩步,搖頭,“沒事”。

林嬌嬌急了,“你到底怎麼了?”

凌玉衡默了默,開口道,“真的沒事,被那隻鳥啄了一口”。

霍寧之的弩箭雖然被明澄的棋子打落了,卻還是嚇退了那隻鳥,否則估計他就不是被啄一口這麼簡單了。

“咬到哪兒了?給我看看!”

凌玉衡沉默,林嬌嬌惡狠狠瞪向他,“聽到了沒有!”

凌玉衡嘆了口氣,將籠在袖中的左手微微往前伸了伸,他原本玉白的手背現在已是一片鮮血淋漓,竟是生生被撕扯下了大半個手背的皮肉,有些地方甚至還能看見隱隱的白骨,鮮血匯成幾條溝渠,順着他的手指不停的往下淌。

凌玉衡一伸之後立即將手縮了回去,“沒事,霍將軍已經遣人去叫太醫了,這是在宮裡,我們走動不方便,還是等着太醫來的好”。

這時一個龍鱗衛的軍士已經跑到了跟前,開口道,“凌大人,卑職先替大人止血”。

凌玉衡背過身,用身體擋住林嬌嬌的目光,順從伸出手,“勞煩小將軍了”。

林嬌嬌保持着垂頭看他的手動作,頓了頓,猛地抬頭朝亭中的明澄看去,“明公子這是準備殺了我?”

明澄看着她赤紅的雙眼,笑了,“怎會?阿彩只是想親近親近嬌嬌兒,如果不是凌大人多此一舉,要做什麼救美英雄,阿彩又怎會生氣,啄了他一口?”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拈着一顆棋子把玩着,輕描淡寫的,彷彿那什麼阿彩的啄了一口,真的就是一隻可愛的小鳥在凌玉衡手上啄了一口,有點疼,有點癢,更多的卻是好玩兒,根本無傷大雅。

林嬌嬌死死盯着他,“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前朝餘孽?潛伏在我家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是,沒有目的,”明澄答的十分乾脆。

林嬌嬌冷笑一聲,收回目光,走動幾步想去看凌玉衡的傷勢,不想凌玉衡卻跟着她轉身,溫聲道,“嬌嬌兒,別看,晚上會做噩夢”。

林嬌嬌聽了,沒再堅持,用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腳尖處的裙邊。

明澄笑着開口道,“多日不見,霍將軍還是這般,英武”。

霍寧之沒有接話,明澄又道,“霍將軍,不如我們打個賭,看看你如果真的殺了阿彩,皇上會不會也殺了你?”

霍寧之冷聲開口,“皇上絕不會縱容惡獸行兇”。

明澄挑眉,淺笑,“惡獸?霍將軍還是第一個說阿彩是惡獸的人”。

低着頭專心踢着自己裙邊的林嬌嬌忽地仰起頭看向明澄,一雙燦然生情的桃花眼認真而專註,水汪汪的清澈見底,“明哥哥,你現在說話的好像是模仿凌玉衡的流風回雪,卻又模仿的四不像,反倒更像那些個乍然得勢的太監,明哥哥,你以後不要再學凌玉衡了”。

其實,說他會像死biàntài會更貼切一點,可惜,罵了半天,人家聽不懂也很痛苦,林嬌嬌只好退而求其次,勉勉強強用個“乍然得勢的太監”來形容了。

當然,她沒想到的是,在這樣的年代,說一個男人像太監絕對是比說他biàntài羞辱一萬倍的羞辱方式,明澄本還掛着假笑的臉瞬間綳成一塊鐵板,還是那種生鏽的黑鐵!

林嬌嬌眨了眨眼,無辜的不得了的模樣,“明哥哥,你生氣了?可我也是為你好啊,你本來也不比凌玉衡差多少啊,幹嘛非得要學他學個四不像,糟蹋自己啊?忠言逆耳利於行啊明哥哥!”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