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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你們信了?”白河攤了攤手。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人家姚大人都打滾下跪又磕頭了,咱還能不信么?

但問題是,這件事真的很不可思議啊!自家姑爺居然做了尚書,還是極品的那種,這世道到底怎麼了?

此時看着眼前的姚大人,眾人一時間都有點懷疑人生。

白河心下暗笑:及時啊!這姚大人來得真是太及時了!

自己一躍成為大周最炙手可熱的極品尚書,這件事在民間或許一時間還沒流傳開來,可是在官場上,卻早已經有文書昭告各地官員的了,這姚大人貴為江南重鎮之首,當然不會例外。

所以,從聽到“姚大人求見”這句話開始,白河就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自己身為極品尚書,見官高一級,就連當朝宰相婁師德見了也要尊稱叫一聲“白大人”,姚廣智這區區金陵郡守又算得了老幾?正因如此,他才敢毫不客氣的讓他自己“滾”進來。

果然,姚大人真的滾了,還滾得挺圓潤的……

而姚大人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

就在聖后傳召白河的那一天,他就知道這金陵遲早會改姓林,而如今,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不過在官場摸爬打滾了大半輩子,這姚大人也是個精明的主。

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人家白河魚躍龍門,姚家是萬萬鬥不過的了,所以,姚大人就很光棍的認栽了,因為人家想滅你全家的話,往往只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你說證據?

只要白河一句話,朝中有的是人搶着出手痛打落水狗,沒證據也能造出證據來你信不信?

因此,一知道白河回來金陵的時候,姚大人就立刻點齊人馬,擺低姿態,特意前來認慫,結果就剛好幫白河打了一巴掌高老三。

只要能保全姚家,別說打滾了,就算有一坨翔擺在面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跪舔。

“姚大人,起來吧。”

這時過足了官癮,白河便笑着說了一句:“你好歹也是一城之主了,動不動就學小屁孩打滾算什麼事?”

“死賤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姚大人心下暗罵,面上卻擺足了姿態,無比謙卑的道:“謝大人!下官站得久了,跪着舒服點。”

“那你就繼續跪着吧……”

“額……”

姚大人頓時就尷尬了,這死賤人!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的呢?

正糾結是站着還是跪下去,忽聽白河又道:“卻不知姚大人你帶着兵馬包圍我林家,到底有何貴幹?”

“尚書大人言重了!”

姚大人當場嚇出一身冷汗,啪的一聲,果斷又跪了下去,心道:這是包圍么?你有見過打着滾來包圍的么?卓兒說這死賤人最喜歡亂扣大帽子,如今看來果然不假啊!

——派兵包圍當朝地位最高的官員,這不等同於造反么?

“下官得知大人專程趕回金陵為聖后辦事,擔心大人身邊無人可用,所以專程帶人過來,以供大人差遣,並非包圍,還請大人明鑒!”姚大人說完狠狠抹了一把冷汗。

“哦,原來如此。”

白河哦了一聲,似笑非笑道:“姚大人有心了,區區小事,不敢勞煩姚大人。”

“能為大人分憂,是下官的榮幸。”姚大人連忙道。

“呵……”白河笑了笑,忽然沉默了起來。

此時官威正盛,他不說話,自然也沒有別的人敢說話了,場間一時間變得分外沉寂。

過了半響,白河忽然輕嘆了一聲:“哎……”

“卻不知大人緣何嘆氣?”姚大人狀着膽子問了一句。

“好累啊!”白河又嘆了一聲,道:“這樣端着架子說話,實在是太累了,姚大人你覺得呢?”

“額……”

姚大人頓時就尷尬了,說是也不對,不是也不對,心下不禁腹誹:死賤人不按常理出牌,這話讓老夫如何應對?

“明人不說暗話!姚大人你今日為何到此,你知,我知,大家都知。”

白河也懶得理他怎麼想了,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以自己最習慣的方式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了!”

“大人請吩咐!”這話說得強勢無比,擺明是要以官位壓人,姚大人心下頓時一震。

終於來了!

重頭戲終於來了。

“我這人比較善良,不喜歡那些明爭暗鬥的場面。而在金陵這點地方,林、姚兩家勢同水火卻是人盡皆知的事,既然相看兩厭,那姚大人你不如明日就帶着你的人離開吧?只要我白河仍在朝中當差一日,你姚家就連一隻狗也不得踏入金陵半步!”

輕描淡寫幾句話,便決定了堂堂一城之主的命運,這就是“極品尚書”的威力。

“下官……遵命!”姚大人面色無比的苦澀,可是不知為何,他心下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就好比明知頭上懸着一把利劍,可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砍下來,而如今聽白河這麼一說,好歹也算有個答案了——至少沒有一劍砍死。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若是白河什麼都不做,任由自己繼續呆在金陵的話,姚大人才真的寢食難安了。

“嗯,很好!那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姚大人便請回吧。”白河淡淡說了一句。

“是,大人。”姚大人一拱手,又說了一句:“謝大人手下留情。”然後便轉身走了。

他一走,外面的人也跟着走,然後轉眼間,便已走得乾乾淨淨。

只是這一走,卻不知何時才會再出現了……

姚大人走後,又過了一會兒,四爺才輕嘆了一聲:“唉,才出場三次這就殺青了,這姚大人也是夠憋屈的了……”

兩家相爭多年,而白河穿越至今才三個月不到,他沒見到過,卻不代表不曾發生過。除非奇蹟出現,兩家否則早晚也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當然,以林家的發展趨勢來看,就算沒有白河出現,那也是姚家死、林家活的情況居多。

但無論如何,始終都是總會出現流血事件,如今其中一方主動離開,或許才是最完滿的結局吧。

“那啥……咱們林、姚兩家的恩怨,就這樣完結了嗎?”鐵叔愣愣的問了一句。

“算是吧……”

直到這時,眾人才回過神來,紛紛瞠目結舌:一句話就讓人家堂堂郡守捲鋪蓋走人,姑爺這手段也太狠了點吧?

“不狠一點還能怎麼樣?”

白河恢復了常態,兩手一攤道:“我如今是要去神都闖天下的人了,還留姚家在金陵幹嘛?萬一他那天失心瘋了,不顧一切你們開戰怎麼辦?我可不想哪天聽到後院起火了……”

“嘖!”眾人又嘖了一聲。

雖說是這個道理沒錯,但是多年的對手說沒就沒了,連一點鋪墊都沒有,一時間還真有點不習慣啊!然後轉念一想:咳……這個想法好矯情啊!

連忙打住!

“夫人!”

白河不理眾人如何反應,轉頭對林夫人道:“晚輩未經夫人允許便擅作主張,還望夫人不要怪罪。”

林夫人只是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你這孩子倒是宅心仁厚……”然後輕便不再說什麼了。

如今事已成定局,說什麼也沒用了。

不管怎麼說,能兵不血刃解決了姚家這個死對頭,對於全府上下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當下眾人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紛紛笑逐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