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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在死撐。

而這時候小樹開始耍賴,一邊打一邊嘟囔:“師叔你能不能別這麼凶啊,更年期到了吧!”

“披頭散髮的樣子好醜哦,難怪當初那男人都不要你,就憑你這模樣誰喜歡呀。”

“瞧瞧又怒了是吧,你這麼惡毒的婦人,活該孤獨終老哦。可憐的老單身狗,哈哈……”

別提多氣人了。別說師叔了,連趙玄機都有點聽不下去。

而在她這麼挑唆下,師叔的恨意越來越旺盛。其實師叔何嘗不懂自己的“缺”是什麼?但她就是忍不住。

但凡能壓抑住的,就不叫“缺”了。

所以現在師叔的招式雖然越來越凌厲,掌力也越來越威猛,可是心中的攻防卻在失衡,形勢已經岌岌可危。

嘴裡面惡毒地咒罵著,簡直不像是她這種氣質熟女所應該具備的模樣,那些污言穢語都不忍卒聽。其實放在正常時候,連師叔自己都羞於說出這麼惡毒骯髒的罵詞,但現在就是忍不住。

火候兒差不多了,小樹繼續嘟囔道:“其實啊,我看你當年的女兒丟了也是活該。要是跟着你啊,還不養成了你這樣的潑婦,嘖嘖……”

不提女兒還罷,一旦提到了嬰孩時期就被人抱走的孩子,師叔徹底瘋狂了!

女兒,是她心底最最痛苦的事情。

想當初她搶奪了趙拂衣的女兒,其實還不至於那麼狠辣,也沒對孩子怎麼樣,而是和自己的女兒放在一起養着。反正能讓趙拂衣嘗受喪女之痛、讓她們娘倆骨肉分離,趙雪明就已經滿意了。

可後來彷彿是老天的報應,孩子竟然丟了!不光趙拂衣的,連趙雪明的親生女兒也丟了!

當時她幾乎就要瘋掉了,遍世界的尋找。而且她以為是趙拂衣偷偷找到了她,並且以牙還牙。可是最終她也沒能找到師姐,於是二十年的仇恨越來越濃,心底的那滴血也越來越紅。

直到上次在船邊和趙玄機交談,師叔才知道趙拂衣也沒有女兒。那麼也就說明,當初抱走兩個女童的另有其人。但是心裡對趙拂衣的痛恨已經生根發芽、甚至長成了參天大樹,並不會因為這件誤會的解開而煙消雲散。

相反,她更加恨惱——恨的是她自己。

一直以來她以為是師姐抱走了孩子,那麼估計憑着師姐那外冷內熱的性格,頂多不怎麼待見趙雪明的孩子,但也不會下狠手吧。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猜錯了。一直都先入為主,現在發現孩子真的危險了,甚至可能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想到這些,她恨自己想問題太簡單,把當時的目標都集中在了師姐趙拂衣的身上。

總之在趙雪明的世界裡,都是恨。

現在小樹經過了層層鋪墊、波波推進,終於將“女兒”這個大殺器捅了出來,一下子就讓師叔的心境徹底崩潰。

就在這一刻,趙玄機忽然全力推進,小樹則心領神會地從後方跟進。在師叔因為心神大亂而招數凌亂的時候,趙玄機一掌猛推向她的心口。

師叔當然能防得住,雙手格擋。只不過這時候趙玄機忽然抱住了她的雙手,奮力地扭轉了身體!

要不是心神大亂,師叔怎麼可能被趙玄機得手。饒是如此,她堅如撞錘的手掌還是擊中了趙玄機的左胸。幸好趙玄機當時在扭轉身體,所以這一擊的掌力沒有打擊得太結實,只是讓趙玄機吐了口血。

但是趙玄機抱着她的胳膊一轉身,卻讓師叔的後背亮給了小樹。在後面跟進的小樹二話不說,奮力一掌狠狠拍擊在了師叔的後心!

這一擊力透軀體,直接將師叔的中丹田擊碎,口噴熱血!

強大的氣勁在她凌亂的經脈之中四下流躥,衝突到各處都會引發劇烈的疼痛。就現在來看,假如沒有趙玄機和小樹那種雙修之法,就算不會死去,但至少她的功夫是要廢了。

哪怕僅剩一些實力,就好像當初趙玄機服用鎮元丹強行使出一些氣勁,再加上這神殿的庇護,她也不可能是趙玄機和小樹的對手了。

更何況,她手頭也沒有什麼鎮元丹。

此時趙玄機只需要上前一步補上一掌,就能將趙玄機立斃當場。他倒是上前了一步,師叔也擦了擦嘴角的血,準備迎接趙玄機的攻擊。

但趙玄機卻嘆了口氣:“師叔,剛才我們勝之不武了。但你身為長輩,又有這神殿的奇怪庇護,我們兩個晚輩也是迫不得已。”

小樹也吐了吐舌頭:“包括剛才對你說的那些話,其實也只是戰術罷了,我心裡並不覺得你是丑老太婆,也沒覺得你女兒……”

“別說了。”趙玄機拍了拍小樹的肩膀,而後竟然將師叔扶了起來,以至於師叔有點錯愕。

他們是勝了,但現在卻只是勝了師叔這一個人,卻還沒有勝了整個局面。至少還需要師叔發話,讓外面幾十座城市裡的病毒持有者全部放棄計劃,將病毒上交。

師叔似乎也看出來了這一點,回想自己的種種過往,現在彷彿失去了所有,自然更是萬事皆空,冷笑:“想讓我幫你們做什麼嗎?別想了。一來我沒這個權限,二來我也不想幫你們。當然,你們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趙玄機搖了搖頭:“不管你們長輩之間當年怎麼樣,但所謂家仇不傳代,我此時還敬你為本門師叔,更不會殺你。但也希望你能明白,那麼多無辜者的性命不是韭菜,割了一茬就不能再長出來了。誰無妻子,誰無父母,每一個被病毒所殺之人,說不定都像你的女兒一樣,令親者永遠痛惜。”

“住口!”師叔怒道。沉默地吸了口氣,隨後搖頭嘆道,“其實,我沒有權限命令那些保管病毒的人。這是關乎整個破壁組織生死存亡的重大把柄,其權限只掌握在總裁羅德里格斯的手中。而且這是俗務,正是他份內掌管之事。而我身為神使,主要只負責這金棕櫚島上的一些事情罷了。”

抓了她,竟然無法解除危機!

懸在世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依舊寒光森森。

趙玄機和小樹都傻眼了,看了看懶散坐在台階上的師叔,又似乎不像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