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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收回視線看向甜甜,腦中划過一絲什麼,心口不斷起伏,甜甜的眼淚無聲自流,張着嘴良久才吐出一個字“媽…”

媽?

怎麼可能!

不單是九兒楞在當場,就是宋爵都俊臉微沉,當下舉步走去,只見剎那間能量涌動,彎刀寒光乍現,呼嘯間唰唰幾聲砍破鎖鏈。

屍體驟然下墜,被人一把抱在懷中放在地上,九兒顫着手將帶着血黏膩的頭髮拂開,霎時呆若木雞。

耳邊嗡嗡的似乎有人在說話,說了什麼她不知道,隨後被人抱進懷中,黑霧飄渺模糊人的視線,她卻半抱着人不放。

空間窒息般撕扯的不適讓第一次經歷這些的甜甜疼痛難忍,痛苦的蜷縮成一團,等不適消散,迎來的便是寒風陣陣,遠處似有人的喧嘩聲越來越近,她們停留的位置是一處空置的小山坡,抬眼望去,底下的房屋盡收眼底,隱隱有人流涌動。

宋爵長身立於九兒身後,好似最無畏的守護騎士,垂眉掃了眼地上的屍體,抿唇不發一言。

甜甜無聲走近,立於一側跪倒在地,就見九兒已經取出一盆散發著氤氳熱氣的水,用毛巾一點點擦拭着那臉上的污漬。

穿刺的鐵鏈仍然在掌心之中,斑駁的疤痕下是一張青紅交錯的臉,明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面目,卻在一點點的擦拭中露出原本細膩的肌膚。

狹長的眉眼,扇形濃密的睫毛,薄唇瓊鼻,她閉着眼,已經僵硬的身體硬邦邦的,彈性的臉頰按壓下去也不會立馬彈回來。

歲月到底在她臉上留下痕迹,細紋已格外明顯,那孕養過她們兄妹三人的小腹血肉模糊,不久前笑意吟吟讓她吃飯的美人,此時面目猙獰格外可怖,若不是氣息平穩安靜恬然,必定駭人不已。

血緣最濃烈的羈絆,讓人無法不相信這人是她的母親。

甜甜先是流淚,隨後忍不住小聲抽噎,再也無力擦拭下去,俯身抱住江月早已冰冷的屍體大聲哭泣。

悲切哀傷,聽者落淚。

遠遠便聽到哭聲的幾人詫異不已,楚天夜對這聲音很熟悉,剛聽明軒說找到了還有些不信,此時聽見自是鬆了口氣,只是納了悶“甜甜怎麼哭的…這麼…”

“悲傷,嗓音都嘶了。”樊夢淡淡分析。

柳語微有些緊張“難道是受了委屈嗎?不對啊,我聽着…都想哭…”

心下好奇,幾人更是加快了速度,越是臨近,那哭聲越是揪着她們的心臟,格外難受。

兩道身影一左一右伴隨在一道身影旁,相較於甜甜幾欲昏厥的歇斯底里,九兒安靜的嚇人。

行夜當下飛身立在宋爵的肩上,柳語及樊夢恭敬的喚了聲主人,宋爵未有言語,斂盡氣息的他能讓其他人慣性忽略,唯有明軒餘光瞄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卻未從九兒的側臉收回視線。

她的情緒太過詭異,等離近了些細細端詳,就是明軒都禁不住表情劇變。

“伯…伯母…”楚天夜心一顫,當下瞪大眼跪倒在地,垂首閉眸,捏着手掐向大腿處,疼痛難忍。

真實,不是夢。

可怎麼會這樣?

小青年及帶楚天夜來到防衛區的女子皆是滿目震驚之色,江月被凌虐致死的狀況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渾身傷痕纍纍觸目驚心,讓人想象不出活着時該經歷過多少劇痛和絕望。

光是想想便覺揪心。

哀切的哭聲傳出老遠,未加掩飾的能量波動很快引起了防衛區眾人的注意,異能者紛紛起身前往,位於防衛區最奢華的三房之一,屋內淺眠的男人當即睜開眼,輕吼一聲“來人…”

話音一落,立馬便小跑來幾名異能者守衛,立於門前小心詢問“爺有什麼吩咐?”

“防衛區可是出了事?”

“目前沒有,只是有幾股不明的能量波動,已經派了人去了。”

男人皺眉,冷哼一聲“在什麼地方?”

門口的守衛冷汗淋漓,抹了抹額頭道“可能,可能是禁區…”

能量微動,磅礴的氣流直接衝破房門,將門外的三人彈出幾米開外,身影一閃便到了人前,裸露的上半身紋些一條惟妙惟肖的蟒蛇,一把抓住說話者的脖子半舉在空中“可能?老子從來不聽這種似是而非的話。”

目光兇狠,只是無意間都透出屠殺場內的嗜血殘忍。

“爺…放…”

男子的臉皺成一團,漲成青紅色,在其他二人肉眼可見的速度中斷氣,輕飄飄的甩向一旁,警告似的睨了眼誠惶誠恐跪倒在地的其餘二人,抓了團雪搓了搓手“滾!”

二人連滾帶爬的離開,一陣嬉笑聲便悠悠傳來“左爺的火氣不要這麼大嗎,難道是這兩天沒有退火?”

被喚左爺的男人這才轉身看向聲音的發源處,兩道身影立於他的身後,氣喘吁吁的模樣一看就是被擾了好事,此刻正黏糊在一起,左爺當下皺眉道“也不怕精盡而亡,那死的也忒窩囊。”

正親熱相擁的男人大概三十來歲,一臉精明之相,聞聲回道“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女人咯咯嬌笑兩聲,聲線有些粗,聽着有些辣耳朵,或許知道自己這點不足當下住了嘴,轉移話題道“能量波動可是六階的存在,老大估計明日才到,這個地方除了你我三人,是沒有六階異能者的。”

話落半靠在男人懷中,又旁若無人的吻了起來,曖昧的聲響讓人一陣煩躁,左爺轉過身冷冷掃了二人一眼“六階也沒到老子出手的地步,派人把那些東西放出去…還有你兩,要幹嘛滾回床上去,別在這礙眼。”

“嘚吧,那地方到底與眾不同,為防有什麼變故,我還是親自走一趟比較好。”

女人早已脫離男人的懷抱,理了理凌亂的碎發如此說道,小心為上,兩人自然沒什麼意見,就見異能微動,那女人已消失在原地,鬼魅的身姿遊走在黑夜中。

成群的異能者不住的往某個方向涌,夜色瀰漫,楚天夜站起身拍了拍甜甜抽搐的肩膀,一時說不出話來,看了看九兒,她垂着頭,誰都看不到她的情緒,眸光微縮收回視線,看向奔跑向她們而來的防衛區人員沉聲道“安置好伯母你們就走,我去拖住這些人。”

“我也去。”

“還有我。”

樊夢柳語皆連出聲,小青年及那女子也加入其中,五人各自佔領一個方位,將裡面的幾人圍的嚴嚴實實,前行不過三百米便與前來的第一批持槍異能者對上。

帶頭的有守衛的大漢及登記的女人,掃了幾人一眼露出“我就知道”的那副表情,一聲令下,身後的人便奮勇向前,

“我就說這窮鄉僻壤的防衛區怎麼會來這麼出色的男人,原來是…”

話音未落,金光乍現,匯聚成一把薄如蟬翼的刀具直指咽喉,登記女側身一躲避開致命一擊,手臂的傷口直接深入骨骼,她輕嘶一聲,捂着胳膊冷眼看向那道長身而立的身影,笑的意味不明。

“沒有人告訴你,話多是會付出代價的嗎?”

楚天夜冷冷出聲,金刃鋪天蓋地的涌去,槍聲陣陣襲來,寒風陡然肆虐,拐了個彎形成一道漩渦,隨即轟然而出金刃原路返回,只需一片就能要人性命的刃具一回到楚天夜身邊便柔順的消失無蹤,金盾覆於身前,子彈擦身而過。

二人當下也不敢在小看,正欲讓其他人繼續開槍設計,卻發現一群人就跟中了邪似得將槍口對上了自己人。

‘砰砰’幾聲此起彼伏的槍響帶起璀璨的血花,腥味頓時撲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帶來的人就死了大半。

“這是什麼異能?”

二人臉色劇變,男人取出脖子上掛着的口哨吹響,沖向離他最近柳語,對方卻像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和身旁的人調換方位。

“你的對手可是我。”尾調伴隨着樊夢沖身向前的動作,手中的大刀在夜色中格外陰冷,隨着樊夢逼近男人只覺渾身發涼,當下怒吼一聲揮手迎上。

‘嘭’的一聲相撞,巨大的衝擊力震的手骨發麻,樊夢退後兩步甩了甩手,男人乘勝追擊迎了上來,面前之人卻再次一變,成了之前那個小姑娘,男人微怔,不過躊躇間的功夫一抹殺意便從身後襲來,閃躲的同時後背一陣尖銳的疼痛感。

“MD臭娘們,老子不碾碎了你!”

樊夢冷笑一聲不置可否,手中的刀就跟長了眼似得,每次都會讓你發現欲躲之時狠狠劃破你的肌膚,疼痛雖不致命,卻能讓人暴躁易怒,一點點蠶食僅有的心智。

直到傷痕纍纍男人都無法近樊夢的身,他狼狽不堪,對方卻跟變態一樣以折磨他為樂,遊刃有餘絲毫不見窘迫之勢,這種被人折磨的滋味着實太過新鮮。

“很難受是嗎?這樣被人一次次劃破肌膚。”

話落又是刀光閃過,這次的傷口碰到血管,鮮血陣陣往外噴涌,失血過多,也能讓人提不起力氣。

樊夢下手毫不留情,詭異的身姿加上凌厲的刀法風騷至極,男人早就意識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也不想打了,找准機會便想逃,口哨聲略帶急切的傾泄而出,卻半路斷了聲,那一刀從頭頂到下巴,直接截斷口哨,血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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