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還是老樣子，假仁假義，怎麼不告訴他們，當年你是怎樣硬生生出關，又是怎樣殺回去的，栽在你手裡的鍊氣武者，只怕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了吧。”陸斬冷冷回應，冰冷的數字同樣刺激着秦濤等人的神經。

鍊氣武者，其實在行家高手看來，不算是很了不起的境界，甚至是很多人起送就可以入門突破，然而許多人終其一生，也只能在門檻邊緣徘徊。

秦濤深知並非做了修鍊者就是好事，只是許多人渴望力量和金錢，當今時代，變強不是唯一途徑卻是最好的一種快速通道，只是代價和殘酷性一般人無法想象。

沒有後天的機遇和自身領悟天賦，窮苦人想要在海城生存下去就用盡了全身力氣，更別談鹹魚翻身成為一名修鍊者了。

“呵呵，既然是陳年往事，幹嘛說出來讓小鬼們看笑話，其實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老陸你要知道，他身上不只是留着秦家的血液，同樣還有我們妖族的核心血脈，我雖然只是盟內的外編成員，當初老盟主的遺願還是不敢忘。”

意大利限量頂級打火機，雪茄，看似奢華的享受，實際上在富人里也只算是九牛一毛，並非抽得起雪茄就是真正的上層人士。

當然艾倫並不在意這些，修鍊者往往存在於兩極分化的狀態，要麼極度追求外在的形象，要麼不修邊幅，很少有中規中矩的。

並非他們摒棄中庸之道，只是他們狂放不羈，尤其是年少就成就較高修為的，身在都市，自己的談吐和思維卻比較接近圈內，商業手段和高談闊論當然也需要，只是他們從骨子裡鄙視這些。

強者之間的唇槍舌戰，充其量只能助興，要麼練就了獅吼功絕學，也只是名大於實，實際上是用來洗滌心性和身軀的，古武者學習這種佛牌絕技的人不在少數，能用出火候的人，卻少之又少了。

“秦濤，我明白這對你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你的母親的確和我是同類，你就不同了，不管是利用你身上的天賦，還是回到秦家做個大少爺，還是當陸家的上門女婿，進可攻退可守，真是讓人羨慕呢。”

眼花繚亂，這算是秦濤第一時間的反應，看到這個所謂艾倫先生的面孔，驚訝發現對方居然不是混血，哪怕口音有明顯的外國腔調，那種美完全跨越了性別，甚至有一種不真實感，包括睫毛的樣子和人類都不太一樣。

“現在，我想你應該明白了，雖然你身上沒有太多妖族特徵，只是有些東西絕不會改變的，那就是我們的天賦，我想你應該明白，什麼是與生俱來，什麼是後天所得，先天境界，對我們來說其實就是個笑話。”

武宗，無數修鍊者廢寢忘食也要到達的地步，卻被眼前的男子如此貶低，秦濤並不認為對方的實力強到了這種地步。

但似乎單純對於氣的掌控感知，還有身體強度，都是一等一的變態，反倒是他們這些古武者有點不倫不類。

“好戲就要開演，居然沒有我的座位，簡直太不夠意思了。”窗戶再一次被砸爛，似乎修建時就考慮到了各種功能，秦濤意識到闖入包房的人，應該不是對立面。

“那這裡就交給你們好了，剩下的麻煩，我和兩位長官碰頭之後再商量，秦濤你記住，現在不管他說了什麼，都要用你自己的腦子去判斷，我承認天華讓你繼承這些有自己的私心，但他並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這四個字在腦海中格外深刻，一時間秦濤感覺自己明白了很多，但卻失去了更多，彷彿自己的思考能力，都永遠的被閉塞住。

“嗎的！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搶先一步了，外面的情況有點糟糕，我猜這一次要是鬧大了，每家的老東西都要出來救場了，還好我們可以悶聲發大財，要是解決掉這個傢伙，老爺子一開心說不定又給我幾塊最好的地皮了。”

充滿侵略性的語言，不用回頭秦濤也知道多半是馬林，每個大少都彷彿在玩一款遊戲，不同的是他們在扮演不同的玩家，有玩大富翁的，或是模擬人生，還是戰爭，魔幻遊戲都好，所有人的最終目的區別不大。

“沈月，剛才你去哪裡了，別告訴我你一直在房間，然後出去和你的大姐碰頭了，我需要一個解釋。”壓抑下自己的心情，秦濤花了好久才讓自己不繼續糟糕的局勢。

至於最終收場方式，肯定免不了一戰，封鎖消息都是後話了，幾家的人既然參與了，肯定也最好了最壞打算。

“這，這個……其實很多包房都是相通的嘛，剛才我只是沒發出聲音卸掉了櫃門內部的牆壁罷了，不過這傢伙還是發現了，至於為什麼離開，你懂得。”沈月終於露面，也就在陸斬之後，第一個砸開窗戶現身的人。

不得不說這裡的結構修建的和迷宮一樣，破壞起來，對修鍊者來說卻輕而易舉，甚至可以看到艾倫在布局一切時，已經開始渴望如今的畫面，這究竟是怎樣一種謎之自信。

“哥，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他應該不是妖盟內部的人了，也不服從任何一座城市的妖族地下契約，很可能是叛逃者。”小蘿莉緊隨馬林，複雜看了一眼秦濤之後，彷彿因為什麼原因鬆了口氣，指着艾倫的方向說道。

幾乎所有人都保持一種驚人的默契，除了秦濤聽到那些話語之後，再也無法壓抑自己體內的渴望，轉而看向了馬林和馬依依身上都擁有的特殊痕迹，頓時恍然大悟。

“所以你那個時候沒有說出的事實，應該就是你獲取妖族基因的方式吧，你們馬家能存活下來的，幾乎都成功通過了試驗，但從根本上來說，你們並不屬於妖族，所以也沒多少認同感了。”

“沒錯，看來你是聰明人，其實我最討厭和聰明人打交道了，情報的交換也是很重要的，還沒從你這套到什麼好處，就被你索取了不少，還真是讓人有點不爽了。”馬林目睹着事情的演變，再一次掛上了冷笑，最後還是出其不意的摸了摸馬依依的小腦袋。

“放心好了，老妹，這傢伙的命我暫時不會動的，不過他既然選擇了深究，看樣子也是不打算好好活下去了，我何必和一個死人計較。”顯然馬林的話並不能安慰到小蘿莉，後者發出了抗議，小拳頭卻毫無破壞力可言，卻也觸動了艾倫身邊那些妖艷女人們的神經。

“她們……可都是我從盟裡帶出的心腹，真是可惜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撕破臉皮，今天你們的主事人居然這樣默許，看來多半是因為你了，秦濤，我的話的確有誤導性，因為嚴格來說，我並不是來幫助你的。”

上層社會，流動性和互通性，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小人物，也可能身懷絕技，秦濤不會忘記史書上記載的，皇親貴族中，不起眼的侍女都可能身懷武藝，當然也和身份地位有關，艾倫身邊的貼身女伴，竟然也無一例外都是妖族，只是髮飾和髮型掩蓋的太過完美，幾乎無從察覺。

“我們上。”沈釭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身軀的流線極具美感，當幻影和本體重疊，甚至能看到延長的飛踢和重擊叩打，各種組合技都說不出的華麗，而第一次女裝出場的她，氣場果然也超過了任何一位女性，起碼在霸氣方面是如此。

“我明白了一些，不過還是不懂，為什麼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定天珠，那個名字起初不算起眼，只是腦海中彷彿也呈現出一個類似形體的輪廓。

當然秦濤顯然是沒見過這樣東西的，只是精神高度敏感下，他的想象力也開始極度高漲，甚至腦海中都模擬出了過去曾經發生的一切。

假設，自己的母親是純血妖族，那麼秦無絕是妖族的可能性就降到零了，艾倫並沒有撒謊。

父母的死更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如果不是不希望被蒙在鼓裡，秦濤也許寧願息事寧人，和大部分人一樣得過且過，自我麻痹逃避所謂的真相。

因為真相往往伴隨着痛苦，掙扎，現在眼前最大的動力，也儼然成為了最大阻力，畢竟無視這一切，原本他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生活在這座城市，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哪怕是自己家族拋出的橄欖枝，應該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只是那種眼神，艾倫的眼神充滿了潛台詞，秦濤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選擇會帶來怎樣後續的連鎖反應。

但他並不在乎，只因為妖族的與剩餘來的天賦，讓他意識到很多具備這種血脈的人，追求更高的境界和力量，但同時也不屑於晉陞所謂的先天境界。

因為他們生來就具備很多能力，人類卻不同，哪怕是天賦再高，終究需要後天去掌握，從鍊氣開始才算是另闢蹊徑，彼此之間樣貌的細微差距，終究不是歧視和矛盾的核心，他意識到當一種生物的能力完全凌駕在另一種之上，和平，就註定只是個笑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