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我馬家給不起他開的數，但老子是混黑社會的，不是做慈善的……弟兄們可以忍，我馬林也忍不了！”

咬牙切齒的模樣，同樣烙印在了秦濤心中，相信只有到達一定極限，馬林才可能因為這股怨恨和自己合作，畢竟在對方的名單之中，他應該也算是重點拉黑對象了，奈何護妹心切，眼下的確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讓上一輩的人參與只會生出更多變數，那位的門徒也不少，你的底細我不算完全清楚，但是就算拖上馬家其餘和我同輩的人，和他一個師門交戰多半是九死一生。”形勢逼人，吃完頗具特色的大排檔後，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不少。

然而馬林的每句話都毫無保留，起碼備戰方面他不敢有太多私心，在對方的講述下，秦濤才算是明白，這位散仙究竟到了怎樣喪心病狂的程度，簡直就是民間傳說中需要村民祭祀的山神了。

不僅每次都提出不同的苛刻要求，而且還一次比一次刁鑽，胃口養大之後馬家也算是騎虎難下，所以才有了眼前這一出，理論上其他家族只要不落井下石就算是抬一手。

可要是家主級別的人出手，本身破壞了遊戲規則，最重要是正面硬剛代價太大，而且還未必剛的過。

更別提老祖宗級別的人物了，他們出場別說是規則崩壞，簡直整個海城都要被鬧的底朝天。

到時候官方的大佬追究下來，哪怕能擺平麻煩，責任追究下來家族能不能保住都要打個問號了。

“氣勢上來說……你已經輸了，雖然我也會忌憚，但既然是你形容的這個級別，要戰就不能有一絲顧慮，否則只會降低原本的勝算，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其他家族的人沒插手的真正原因，有的高手不是人海戰術就可以拿下的。”

秦濤心中微微嘆息，一切都太過於湊巧，如今陸家勉強算是度過初步的難關，龍門大典又算是秦家的一次下馬威，估計對方也是算好了日期，哪怕不是直接和這位散仙有合作關係，多半也是相互通過氣的。

所以時間才會如此湊巧，明面上對各大家族提供機會，人人平等，秦家卻佔據了各種先天優勢，拋開這些不談這次李家惹上這麼大的麻煩，任何捲入其中的人都可能會粉身碎骨，哪怕還能僥倖不死撐到大典那天，註定也沒辦法問鼎第一了，果然是好心計，好算計。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要是真的可以和他們同流合污，我也不至於被整成這樣了，放心好了，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活着帶回馬依依，但起碼發生任何事，我一定會替其他人報仇，真正的武者不看透生死，永遠都無法到達最強戰意。”

小千世界，殺伐考驗，其中種種如昨日雲煙，秦濤談吐之間無意中指點了馬林幾分，對方頓時恍然大悟。

畢竟漂亮話誰都說得出口，身處網絡信息時代，能弄到修鍊功法和圖譜也不算難事，只是不得精髓，哪怕整篇背誦下來也不可能真正領會掌握了，交談之間看似相互交換信息，達成臨時盟友關係，真正受益最大的儼然還是這位馬大少了。

“衝著你這句話，這次合作的後果我來承擔！”前後接觸時間短暫，包圍計劃中，秦濤只算是意外的一環，而如今誤會接觸還有了收穫，馬林卻怎麼也笑不出聲來，手下不斷報備上來的訊息代表不斷有戰鬥發生。

這也是秦濤擔心的根本，那種怪物肯定需要源源不斷的養分，只是從進化角度來說，基因發生質變和量變是緊密卻又完全分開的概念，積累到一定量只是具備了突破可能。

但想要真正完成這種突破，必須要關鍵的引子作為啟發，天妖盟的存在讓純血妖族乃至純正的半妖都保護嚴密。

鯊魚如今的實力如何膨脹也不到能無視這種保護的地步，他也同樣不敢過早的和這個龐然大物宣戰，唯一能下手的也唯有馬家，準確說是族內真正具備價值的人選了。

“好消息是，我想要找的人，剛好也在那個地方，不過我們最好不要分開行動，他們之所以敢聯繫起來，證明早就做好了各種猜想，這個鯊魚能蹦躂到現在絕對不是沒腦子的人，至於那個老怪物就更不用說了。”

信息交互熟悉之後，秦濤也坐上了馬家裝甲車一般的坐騎，車內裝飾也極盡高調和霸氣，只是如今馬林銳氣少了七分不止，哪怕動手事可以和自己過招不落下風，真要打持久戰秦濤也有絕對自信吃死對方了。

“不過他的資歷，還真是需要好好關注一下了，苗疆出身，還和一些東南亞的大佬有說不清的關係，看來他也在巫派分支中有不小的名望，據說有一種武技剛好就結合了傳說中的蠱來施展，還能增強自身炁的純度和特性。”

如果說鯊魚是一個陸地挖掘機般的存在，這個白岳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五短身材了，體型也比較消受，怎麼看都是普通人一個，但能被人稱為最接近真正修士存在的高手之一，哪怕只是造勢出的虛名，多少有些自己的手段和底蘊。

“金剛蠱。”馬林的回答簡單明了，眼神中卻帶着濃濃不甘，顯然他年少氣盛時沒少見識過對方的實力。“再給我十年時間，我有信心單挑他，但現在不行，就算是十個我也一樣，靈動境有時候也許比武宗還要弱小，但爆發起來簡直就是一隻怪物。”

而為何挑戰過這種境界高手還能安然無恙，秦濤相信自己和對方還沒熟悉信任到這種地步，同樣為了救出身邊的人，僅此而已。

對境界的體會馬林也算是獨到，強弱之間無絕對，武皇未必就不能隕落，只是除開同級別的人出手之外，武宗和鍊氣層次的人，數量再怎麼堆積除非到達一個點。

否則想要突破那堵牆壁幾乎毫無可能，唯有輕敵或是過於展現強大時，才是靈動境最脆弱的一刻。

而即便是這種時刻，馬林也親眼見證了無數家族骨幹的隕落，任何能稱之為骨幹的人，哪怕硬件實力不如同級別的人，始終是有一定報名能力和天賦所在，面對那個矮小身軀卻如同飛蛾撲火，死相慘烈不堪。

“是血的味道。”濃烈到這種地步，就連車內的人都產生了一種暈眩感，秦濤迅速判斷出這其中有一種詭異的生命氣息，甚至是超越了自己對鯊魚的印象和判斷。

“蠱毒發作的氣息……那個老怪物果然來了，秦濤和我下車，其他人都給我在這裡待命，誰要是想送死就儘管來試試，但以後也別叫我少主了！”

馬林的聲音足夠響亮，果然引發了暗處的嘲笑聲，而秦濤也從對方的語氣中察覺到一絲端倪，少主，這種稱呼和少爺是有天壤之別的，別說時代不符，代表的地位和講究也截然不同了。

“別激動，現在既然對方眼中我們是羊入虎口，肯定不會這麼快就花光自己的籌碼，你的妹妹暫時還比較安全，但也只是暫時而已。”

秦濤努力捕捉那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命運對自己的嘲弄一般，自己雖然明白世界很小的道理，但海城的人口數整個華夏都是數一數二的，居然總是和那麼幾個人打交道，還真是夠諷刺的。

“開始既終結，終結既開始。”道之起源，典籍中極少提到，反倒是用一些故事和比喻來引導，秦濤明白很多事始終無法和彭小佳直接請教，自己也不想總是被照顧和指點，如果可以自行領悟，任何外力也都將會成為累贅。

這樣看來，自己因秦家被賦予生命，又因為家族落入絕境，而後絕境重生，乃至鯊魚這樣大大小小的人物，兜兜轉轉，自己都認定對方只是這一路上的墊腳石之一，殊不知小人物逆襲起來，能量也完全超越自己的想象了。

“血！我不會忘記你的味道的，就算是你化成灰我也能聞出來！”詭異的風憑空出現，在這樣一個接近無人區的地方，頗有一分無主之地的味道，秦濤幾乎看不到街道上多少人影，而分明大樓中還有偶爾可見的恐懼眼神，躲藏在玻璃後面不敢出聲，只是透過窗帘的一角進行觀望。

“糟了，他的第一目標不是我！馬林當心，這傢伙的臂力現在肯定很驚人……”震驚之中，秦濤也少有的發現自己的氣勢竟然不能第一時間和對方勢均力敵，哪怕鯊魚如今用的是飲鴆止渴的方式。

這種師門傳下來的天人交戰的方式，講究的就是一個佔盡先機，還沒有出手就已經心中演化出交戰的情形，勝負之數也是一目了然，這個法門的優勢是可以洞悉對方的弱點，在優勢和平勢上都擁有奇效。

只是但凡佔據劣勢，逆風局面下自己心神稍有動搖，就肯定是萬劫不復的結果了，相當於交戰殘敗一次然後再面對完全強大於自己的對手，心理上承受的壓力也會倍增。

“還有工夫擔心別人，不錯，看來你的戰意還沒有完全被擊垮。”耳邊再度生風，化為黑影之中的一道逆光，看着這照片上見識過的面孔，秦濤頓時心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