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何為對錯

“你也別叫我陛下了，剛剛那二大爺不錯，就叫我二大爺吧。”朱元璋又補充了一句。

得，二大爺就二大爺吧，秦牧白也是有些無語，誰讓自己來的晚了呢？

“那二大爺，我們現在是直接找地方住？還是要去什麼地方？或者我先帶您去吃飯？”秦牧白也乾脆笑着說道。

“住先不急，那就先去吃飯吧，這些美食吃一天少一天嘍。”朱元璋笑着說道。

倒是沒想到朱元璋還是一個吃貨，不過吃飯就吃飯，秦牧白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他也沒吃飯呢。直接帶着朱元璋直奔飯呼市最好的一家中餐館，也是西北菜，不過對朱元璋來說，即便是這些看起來普通的飯菜，應該也是美味。

坐下之後，秦牧白先將菜單遞給了朱元璋，雖然只有兩個人，不過秦牧白還是要了一個包間，有錢可以任性，包間也是可以的。

“唔，這個不錯，豬肘子？就是東坡肘子的意思嗎？”朱元璋立刻開口問道。

“對。”秦牧白點了點頭，他有些無語，但是沒想到，朱元璋上來會點醬豬肘，不過在內蒙嘛，你要是想吃點多種多樣的蔬菜可能有些難，畢竟一些南方特有的蔬菜，北方確實不好買，北方的蔬菜也就是一些常見的綠色蔬菜。

但是這肉類嘛，這裡絕對是不缺的。

“來，給我來兩個。然後這個紅燒肉應該也不錯，還有這個……”朱元璋倒是熟絡的開始直接點菜了。

很快兩個人就將飯菜直接給點完了，服務員去下單，秦牧白則是開口問道：“二大爺，咱要不要喝點酒。”

“酒就不喝了，剛剛我已經喝了不少了，你們這裡的酒太烈了，一般人可喝不了，我要是再喝的話，估計這就喝多了。”朱元璋直接搖了搖頭。

“是這樣的，秦先生，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朱元璋直接開口問道。

“這倒是沒問題。”秦牧白立刻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朱元璋具體要問什麼，但是秦牧白大概可以猜到，無非就是跟明朝有關係的。

聽到了秦牧白的答案，朱元璋卻猶豫了起來，似乎是在猶豫到底該不該問，將手裡面的茶水喝了兩遍之後，朱元璋也沒有開口，秦牧白倒是有些好奇了，朱元璋好歹也是一個開國皇帝，連個問問題的魄力都沒有？這不太可能啊。

“二大爺，你是想問，大明朝是不是還在嗎？”秦牧白想了想，乾脆自己直接試探着問了出來。

“不是，當然不是，大明朝肯定不在了，我們漢人或許可以永久的傳承下去，但是哪有永恆的王朝？大明朝能有個二三百年的傳承我就該偷笑了，現在還在，不可能的。”朱元璋很乾脆的搖了搖頭說道。

秦牧白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朱元璋看的這麼通透，不過想想，這也倒是事實，畢竟明朝已經靠後的封建王朝了，前面那麼多的歷史，強大的朝代很多，但是再強大的朝代也不可能一直都存在。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像是這樣的王朝傳承本身就是一個問題，我可以保證我是一個睿智的皇帝，但是我可不能保證我的子孫是一個睿智的皇帝，如果無法解決這一點的話，那任何一個王朝遲早都會結束，但是想要解決這一點，除非掌權者是按照一個規則來運行，而不是世襲罔替。”朱元璋搖了搖頭道。

秦牧白有些驚訝了，老朱這見識，杠杠的啊，從另外一種程度來說，這不就是君主立憲制嗎？當然了，君主立憲制這種制度，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說，也是稍微有一些弊端的，不過當君主這種家族成為了一個吉祥物的時候，倒是也沒什麼了。

這就和信仰一樣，人家願意信仰，那就沒什麼了，反正法律是法律，國家是國家，吉祥物是吉祥物，這是兩碼事。

“你說的正確，確實是有不少國家現在都執行了君主立憲制，就是雖然皇帝依然是皇帝，但是皇帝已經只是一個國家的象徵了，不再是決定國家未來走向的人員，而國家將會交給一套政府班子卻運營，而這套政府班子，會有嚴格的晉陞制度以及相關的法律來指定，也就是，依法治國。”秦牧白笑着說道。

“噢？這倒是也可以。”朱元璋想了想，然後才點了點頭說道：“後世兒孫沒能力的話，這樣的富貴日子反而比較適合他們。就像是古代傳承的那些大門閥倒是也可以的。”

“是這樣的，其實秦先生，我想問的是，我那孫兒，是否執政到了最後。”朱元璋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將他的問題問了出來。

秦牧白微微愣了一下，瞬間就反應過來朱元璋所說的孫兒是哪一個了，那應該就是朱允炆，也就是建文帝，當年的皇太孫。應該也是朱元璋最喜歡的一個孫子。

都說老兒子大孫子，這大孫子自然是最親的，雖然說朱元璋是一個皇帝，而皇家無親情，但是朱元璋畢竟小時候到他成人的經歷可不是在皇家裡面長大的，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他應該更具備普通人的想法，而不像是那些從小在皇家長大的。

皇家無親情是從小看在眼裡的，這想法就不一樣，而且那些從小就生活在皇家的，就算是他們自己不那麼想，他們身邊的人，他們的那些母親，跟着他們的老師，大臣等等都會這麼教育他們。

秦牧白不知道為什麼朱元璋不喜歡其他幾個兒子，只是喜歡大兒子，或者說，不是那麼喜歡。但是朱允炆無疑朱元璋也是很喜歡的，這也是為什麼朱元璋強行將朱允炆弄成了皇太孫，然後扶持朱允炆上位。

畢竟按照其他朝代的規矩來說，大兒子死了，一般來說就是二兒子就是太子了。如果說朱元璋的二兒子是個棒槌也就算了，燕王朱棣其實也算是一個人才，也算是一個比較有能力的皇帝，那麼這自然就不甘心了。

說實話，朱允炆在歷史上的結局誰也不知道，只是知道燒死了幾個屍體，那幾個屍體就說是朱允炆的兒子以及朱允炆還有宮女之類的，但是結果誰知道呢？或許朱允炆已經跑了，但是也肯定是再也沒出來。

這樣的事情對朱元璋來說肯定是一個打擊。

秦牧白一猶豫，朱元璋那邊的臉色就忍不住白了白，良久他才開口道：“這麼說來，是朱棣？”

秦牧白看了一眼朱元璋，朱元璋的年紀看起來六十歲左右，這個年紀的老人，顯然更加喜歡孫子之類的。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朱元璋臨死的時候，偷偷安排人輔佐朱允炆顯然也是有原因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

“嗯，是朱棣。”秦牧白點了點頭。

“你覺得我做錯了嗎？”朱元璋沉默了良久，然後才嘆了口氣問道。

“談不上對錯吧，其實從歷史學家來評論，不管是朱允炆和朱棣都是各有能力的。”秦牧白也不好評價，實際上，從當時的能力上來說，朱允炆肯定是不如朱棣的。但是其實並不是說朱允炆真的差，主要是他沒有鍛煉的機會，或者說最早的時候，他就不是從小教育他怎麼當皇帝的。

而朱棣從10歲開始就被封為燕王，雖然說成年之後才到了自己的封地，但是他戎邊十幾年，能力自然不是朱允炆可以比的，也可以說，朱允炆的性格其實也是可以當皇帝的，也是能有一番作為的，如果正常交接的話。

但是他也算是被朱元璋給慣壞了，畢竟一直都是跟在朱元璋的身邊的。其實朱棣能成功，跟朱允炆和朱元璋也有一定的關係，朱元璋在臨死的時候，跟朱允炆說要他善待他的幾個叔叔。

這裡所說的善待肯定不是，讓他們維持現在的狀態，甚至更進一步，這裡所說的善待恐怕深層的意思就是讓朱允炆不要殺他們，因為從剛剛朱元璋的話里就聽的出來，朱元璋知道朱棣不甘心。

而朱允炆對朱元璋顯然也是有感情的，這也是為什麼朱棣謀反，朱允炆不讓手下的將軍傷了朱棣，然後導致最後他自己失敗了。

如果朱允炆下狠手的話，朱棣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當然話分兩頭，秦牧白是站在後人的角度來考慮的，朱允炆上台之後用的一些人，有時候確實是有問題，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他當時能用的人也沒多少吧？尤其是，要考慮到，當時有一些人心裡是靠向朱棣那邊的，估計朱允炆也未必敢用。

“可是最終還是落了這樣一個下場，這麼說來，最後是朱棣成功當了皇帝了嗎？”朱元璋嘆了口氣，開口問道。

“是的。”秦牧白點了點頭，永樂大帝還是有些牛逼的。

“允炆呢？”朱元璋又開口問道。

“下落不明。”秦牧白沒有說直接死了，而是用了這四個字，畢竟這是事實，誰也不能說朱允炆真的死了，換個方式來說，朱棣雖然狠心，但是朱允炆好幾次沒殺他，他也不能狠心將朱允炆給殺了吧？

當然，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說，朱允炆必須“死”，所以，他也只能“死”了。不過這種死，很有可能就是流落民間，當個普通的富家翁罷了。不過這些也都是秦牧白猜測的，歷史，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