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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左丘在一張白紙上寫滿了人名,皺着眉頭在這些人名之間畫著各式線條。

陸浩推門而入,笑眯眯的看着這張頗為壯觀的人物圖。

“你這份決絕倒是很讓我滿意。”

左丘冷哼一聲,“上了你這個賊船,只能賭一把了,如果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我也只有任命。”

陸浩笑眯眯的盯着左丘,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事總讓一些人放不下,這些人總是不認命,總是看不清世人都看得清的道理,比如左丘,對於常人來說,年紀輕輕已經是市政府的正科級幹部,只要接下來按部就班,不說當什麼大領導,至少也能過上常人想過都過不上的生活,但是他的內心總是放不下左家的崩塌,忘不掉那個推到左家的仇人,然後走上一條無比艱險的崎嶇險路,這在常人看來,就是吃飽了撐得慌,放着穩當的日子不過,偏要尋死,左丘是這樣的人,陸浩也是這樣的人。

左丘發現陸浩色迷迷的盯着自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小蚯蚓,你認真思考的樣子真的很迷人。”

左丘狠狠的瞪了陸浩一眼,“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況且你還是個很有文化的流氓。”

左丘喝了口茶,“今天有個今年才考進來的新人向我打聽你的情況。”

陸浩坐在左丘床上,點燃一根煙,“誰啊?”

左丘不滿的看了陸浩一眼,知道對陸浩在自己房間禁煙已經不可能,慢慢的也不在出言制止。

“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我查過這小子,是復旦大學畢業的,跟趙瑞認識,看來趙瑞還真是一條瘋狗,鐵了心要咬死你。”

陸浩吐了一個煙圈,“呵呵,要查我的信息,何必問你,他老爸一句話就能查看我的檔案,這小子是想借你的口向我下戰書。”

左丘點了點頭,“小鬼打架,趙中輝是不會出面的,要不也顯得太沒氣度了,何況以趙中輝的政治智慧,自然是很清楚官場需要磨礪,只要沒到不可收場的地步,你又何嘗不是他拿來磨礪趙瑞的一塊磨刀石。”

陸浩笑了笑,“他就不怕趙瑞那小子被磨沒了?”

左丘撇了一眼陸浩,“就你一個剛踏入公務員隊伍的小科員,還能翻天,趙中輝官場世家兩輩人,自己也幾十年的官場老油子,又是高高在上的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一伸手就能摁得你抬不起頭。”

陸浩歪着腦袋看着左丘,“這是你的看法,還是趙中輝的看法?”

左丘放下茶杯“只要是個人都會這麼看。”

陸浩點了點頭,“這可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左丘笑了笑說道:“必死的棋局,你還能這麼樂觀?”

“只要大小是個官,屁股都不會太乾淨,老百姓最喜歡打這些人的屁股,你說這世界上是官多還是老百姓多,這麼多人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上,大好局面啊。“

左丘瞪了一下陸浩,“別跟我耍嘴皮子,說說怎麼辦吧。“

“呵呵呵,趙瑞好像針對的是我吧,你怎麼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左丘憋着滿臉通紅,正要發作。

陸浩趕緊拍了拍左丘的肩膀,安慰說道:“不就開個玩笑嘛,我們可是最佳拍檔,先玩死趙中輝,在玩死陸辰龍,小趙同志只是咋們試手的開胃菜,我是想讓你放鬆放鬆。“

陸浩掐滅煙頭說道:“只要在趙中輝可控的範圍了,他是不會出手的,一方面是他不屑於出手,另一方面要不也達不到打磨他那個敗家子兒子的目的,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我們早晚會觸及到趙中輝的底線,在這段時間之內,我們要做好一切準備,讓趙中輝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苦海無涯,回頭無岸。“

左丘點了點頭,把那張錯綜複雜的人物圖遞給陸浩,“趙中輝夫婦家裡的兩位老爺子雖然曾經是省部級幹部,但也只是副省級,還沒到門生故吏滿天下的地步,這一屆13個市委常委有一個常委曾經跟趙中輝老爸共過事,有一個是趙中輝老爸提拔起來的,趙中輝這樣的官二代耳濡目染父輩的官場哲學,從小學得太多,難免在官場上處處留心,對任何人都禮讓三分,都讚許三分,出於小心謹慎,也沒有真正幫過幾個人,這種表面的好心泛濫,雖然在官場上不易得罪人,但也很難交到真正的盟友,有利益在是朋友,利益不在時,也沒人願意把他當真正盟友。”

陸浩拍了拍肩膀,“蚯蚓啊,咱倆分工明確,你走正道,利用好你們左家的香火情,邪門歪道的事情就讓我來。”

左丘第一次感覺到心裡暖暖的,左家樹倒猢猻散,都不願招惹這個左家的餘孽,一個個作壁上觀,不管他們心裡是愧疚還是坦然,這些個曾經笑吟吟進出左家大門的叔叔伯伯,如今對自己都視而不見,甚至生怕扯上關聯。陸浩的這一戰,何嘗不是一個讓自己能夠重新搭上這些曾經想搭左家順風車的人物的機會。關鍵是看成敗,成了,自己官場格局也許會別有洞天,敗了,那些人雖不至於落井下石,但也沒有任何人會拉自己一把。

看着左丘有些動容的表情,陸浩苦笑了一下“先別謝我,同是天涯淪落人,更何況是福是禍,現在還言之尚早。”

這件雕琢精細的九龍杯,如果內盛滿玉酒,立即可見有九條翻騰之蛟龍,其實是因為白玉是半透明之狀而顯現,使九條龍活靈活現

郝偉關好辦公室門,笑呵呵說道:“趙書記,我來東海之前,我爸可是專門叮囑過我,說趙書記您是懂玉之人,要想在東海開玉器店,一定要到您那裡取經,我早想着到您那裡拜訪,但又害怕唐突,這不,我正在這裡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想到您就親自紆尊降貴了,小偉我真是惶恐得很。”

趙同笑呵呵的說道“小郝啊,我哪裡能指點什麼啊,你爸郝有錢才是這行當里的專家,多年前我與你爸有過一面之緣,我之所以對玉器情有獨鍾,那也是因為你爸把我引進了門,前些天你的玉器行開張,我本想過來看看,但你知道,我的身份,不便大張旗鼓的過來捧場,這不,現在才過來看看,你這店裡的玉器可真不一般,果真是郝有錢,夠氣派。”

郝偉賠笑說道:“趙書記謙虛了,我爸可是說,當年一見您就知道您不一般,這不,以您的年紀,現在就是市政園林處副書記,在隔個幾年,說不定就能進市委大院了。”

趙同擺了擺手,笑着說道:“你不是這個圈子的人,不了解,市委大院那可不是隨都能進的,我這輩子啊,沒什麼大志向,當個實權正職領導,沒事就把玩下玉器就滿足了。”

郝偉走到辦公室門口,打開門看了看外邊,把秘書叫過來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然後關好門,從辦公桌下面拿出一個盒子放在趙同面前。

“趙書記,我這有個玩意兒您瞧瞧,我爸說這東西好,我瞧着不怎麼地,您給點評點評。”

趙同打開盒子,頓時驚得合不攏嘴。

趙同像撫弄黃花閨女一樣輕輕拿起來,婆娑撫摸。

“這,這,你不要告訴我這是九龍玉杯。”

郝偉愣了一下,:“聽我老爸說是的,聽說是個好玩意兒,我以前一直相當律師,最近被老爸逼得沒辦法才搞了這個玉器行,確實不太懂,您給說道說道”

趙同撫摸着玉杯上的蛟龍,仔細的數了一遍,“果然是九條龍,這不得了啊,這可是當年康熙爺的東西,康熙帝死後,還把這玉杯帶進了棺材。康熙年間,江洋大盜楊香武三次潛入皇宮盜此玉杯而未得,更增加了九龍玉杯的名氣。由是江湖人物無不以獲取此杯為最大的榮耀。傳聞在這杯子里倒上玉酒,能見有九條翻騰之蛟龍。康熙帝駕崩以後,九龍玉杯作為康熙心愛之物隨葬景陵。儘管各色人物都垂涎三尺,但清皇陵戒備森嚴,九龍玉杯在康熙陵墓中才得以保存。直到1945年9月,一夥300多人的持槍土匪連夜盜掘了景陵,這隻九龍玉杯後落入民間,不知所終。”

郝偉驚得張大嘴巴,“原來是這樣,郝有錢什麼時候得到這麼個好傢夥。”

趙同醉眼迷離,愛不釋手,自言自語到“沒想到我趙同在有生之年能見此杯,真是不枉此生。”

郝偉皺着眉頭說道:“趙書記,您剛才說在裡面倒上玉酒,可以見到九條翻騰的蛟龍,我這裡剛好有幾**上好的五糧液,要不試試。”

趙同點頭道,“試試。”

郝偉倒滿一杯五糧液,趙同伸長脖子,果然看到杯中放佛有九條蛟龍在翻騰。

“果真是九龍玉杯,果真是的。”

趙同瞪大眼睛,捧着玉杯的雙手不住顫抖。

郝偉也驚得張大嘴巴,“這玉杯真神奇。”

趙同一雙眼睛一直盯着九龍玉杯,放佛整個世界就剩下這個玉杯。

郝偉驚嘆的說道:“趙書記,這玉杯跟您真有緣。”

趙同不住的點頭,“有緣啊有緣。”

“趙書記,既然這麼有緣,我就把這九龍玉杯送給您。”

趙同一凝,注意到剛才自己失態了,趕緊說道:“這怎麼行,太貴重了,太貴重了,我怎麼配擁有。”

“趙書記謙虛了,像您這麼懂玉的人都不配,我更不配了,何況這是我老爸郝有錢交代我要送給您的。“

趙同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關着的門。

郝偉說道:“趙書記放心,我叫秘書召集員工開會去了,這個點上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欣賞九龍玉杯。“

趙同咳嗽了一下,“小郝啊,要不這樣,這九龍玉杯先借我瞻仰幾天,以後再還給你。

郝偉笑着說道:“趙書記嚴重了,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榮,這九龍玉杯是適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