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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的夜,紅澄黃綠青藍紫,色彩斑斕。道一說世事不分黑白,黑白只在人心,爺爺說世事本無黑白,人心哪有黑白。世事本就是打倒了各種顏料混調雜色,哪還分得清原來是什麼。陸浩按着依然陣痛的肩頭,漫步在東海的大道,放聲大笑:“世事人心不分顏色,愛恨豈能不分出個明白來。”

回到公寓,一把甩掉上衣,露出勻稱的肌肉,陸浩閉上眼睛,咬緊牙關,拳頭瘋狂的砸在沙袋上,我不管你在沒在意我,你不是要把我逼成一頭逢人便咬的下山虎嗎?陸晨龍,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第一個就要咬死你。

不知什麼時候左丘已經靜靜的站在滿口,再大的事兒一直都嬉皮笑臉,一副萬事都胸有成竹的陸浩也會如此失去理智的竭斯底里,左丘心裡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辛災樂禍,一臉笑嘻嘻的看着喘着粗氣的陸浩。“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哥高興高興。”

陸浩眯着眼睛含笑看着左丘,拍了拍沙袋:“小蚯蚓,你是不是也想當回沙袋。”

左丘趕緊後退一步,臉色微變。

陸浩切不屑的憋了一眼左丘:“百無一用是書生,一句玩笑話也能嚇得臉色發白”

左丘呵呵一笑:“剛才還是只憤怒獅子,現在就能開玩笑了,不錯不錯,看來我沒看錯人。”

陸浩隨便套起一件t桖,:“飯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沙袋可以練拳,也可以出氣,氣順了,就說說正事兒吧,這麼晚都還沒睡,你不會是等着我回來給我侍寢吧。”

左丘臉色不悅,:“你那張嘴,男人都能調戲,難怪能榜上富婆。”

陸浩轉頭盯着左丘,隨即呵呵一笑,政府單位,很多人不是被紀委給弄死的,倒是被這些流言蜚語給弄個半死,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名聲壞了,還何談更進一步。

“猜猜是誰放出的流言?”左丘笑着說道

陸浩點燃一根煙:“想讓我噁心的,除了趙瑞趙大公子還能是誰。”

左丘淡淡道:“你是國考第一名,也算是樹大招風,在你們這一屆新晉的公務員中也算是個名人,這個消息目前還只是在這個圈子中傳播,我也是無意中聽到這個傳言,說你榜了一個開蘭博基尼的富婆。”

陸浩淡淡一笑:“他們這是再羨慕嫉妒恨啊。”

左丘轉了轉手裡的茶杯:“就是因為他們羨慕嫉妒恨,帶着這種心裡,這事兒傳到後面指不定能變出什麼花樣來,雖然這種事情你只要以後別在讓人看見,時間一長也就慢慢的淡化,無關痛癢,但是讓有心人記上了,在關鍵時刻給你來個德行不佳,就落下話柄了。”

陸浩淡淡笑道:“黨的人才選拔講求德才兼備,以德為先,趙瑞這招算不得多高明,卻給了他老爸一個名正言順的說辭,以後在我升遷之時,說不定就會成為一顆關鍵的棋子,看來他的腦子也不差。”

左丘笑了笑說道:“東海是個直轄市,升遷當然比其他地級市要快得多,現在的人事制度也要求得還不是特別嚴格,只要上面有了空的位置先坐上,報組織人事,多半都能批下來,一兩年從科員到正科也不是特別稀奇的事兒,在這一兩年里,我們如果還不能鬥倒趙鍾輝,你也別等着人家給你下絆子了,自己就可以捲鋪蓋走人了,所以你現在根本不用擔心這件事情能對你有多大影響,我反而更擔心另外一個問題。”

“內奸?”

左丘驚訝的看着陸浩,:“你也懷疑?”

陸浩淡淡的笑了笑:“怎麼,就你左大才子才思敏捷。”

左丘別了一眼陸浩,最不看不慣的就是陸浩這副什麼都瞭然於胸的臭美樣兒。

陸浩笑了笑:“小蚯蚓啊,你也別不服氣,我才剛到發改委多久啊?跟我走得近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天天在我面前晃悠,總會露出蛛絲馬跡,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見,你一聽到傳言就能想道這個問題,相對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左丘暗淡的眼神明亮了起來,對於陸浩的分析深以為然。:“這麼說,你已經發現內奸是誰了?”

陸浩點了點頭,:“我跟你提起過,跟我一個辦公室的張瑩瑩,因為這個事兒,昨晚我還跟她深入交流了一番。”

左丘露出一副全部明白的表情,嘿嘿的笑了兩聲,:“這麼說你已經策反了她。”

陸浩癟了癟嘴,:“小蚯蚓,你好歹也是讀聖賢書的人,腦子裡怎麼裝的全是男盜女娼

,策反?現在叫你左丘以佛祖的慈悲原諒陸晨龍搞得你左家家破人亡,你願意嗎?一個自命清高,卻生活在社會底層20多年,時時刻刻都想着出人頭地的女孩兒,你以為真是幾句不花錢的安慰話語就能對我陸浩死心塌地,雖然我很帥,但我很有自知之明。說白了,她即不相信趙瑞,也不相信我,她只相信到手的利益和她能看到的即將到來的利益”

左丘收起笑容點了點頭:“所以你及早跟她攤牌倒是個高招,一來可以潛移默化的離間她跟趙瑞之間的協議,二來,隨着事態的發展,她會是個很好雙面間諜。”

左丘喝了口茶:“那你給了她一個什麼承諾。”

陸浩伸出一根手指,呵呵一笑:“一個副科。”

左丘呵呵一笑:“雖然是一個小小的副科,但是在人家看來,你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公務員,純粹是吹牛皮。”“不過真能鬥倒趙忠會,到算是為黨和人民除了一害,雖然最後功勞分到我們這兒幾乎剩不下什麼,但來個破格提拔科長之類的倒不是問題,順帶捎帶個副科也不是什麼到不了的事兒,但是你想過沒有,萬一我們失敗了,你又怎麼兌現人家的承諾?”

陸浩笑了笑:“你知道發改委主任周祖挺為什麼對我另眼相看嗎?”

左丘眯了眯眼睛:“怎麼沒聽你說過?”

“以前我拿不定,但後來發生了兩件事情讓我逐步確定了心中的懷疑,一次是到百匯區視察工作他帶上了我。”

左丘皺着眉頭:“你是發展規劃處的,雖然你是個新人帶上你不太正常,但也不會有什麼太不正常的。”

陸浩微微一笑:“但是同時帶上了張瑩瑩就有點欲蓋彌彰了。”

左丘眼睛一亮:“還真有點那個味道。”

“二來,如果說到百匯區視察工作是公事,那麼私底下他給我介紹家教,那顏家老爺子雖然看起來家徒四壁,那是老一輩革命家繼續保持艱苦奮鬥的精神,但那可是爬過雪山過了草地的人物,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不管怎麼說,肯定是一個在東海能夠說得上話的人,這兩件事情結合在一起,你難到看不出什麼?”

左丘憤憤然,咬着牙齒說道:“哼,陸晨龍對你這兒子還真是上心,那你還在這兒瞎折騰個什麼勁兒,跪在他面前叫一聲爸,你什麼斗會有。”

陸浩緩緩的走到左丘身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的說道:“放心吧,左丘,我們永遠是一條戰線上,拋開殺母之仇不說,就單說我和陸晨龍的關係,你以為他會讓我好好活下去。”經過今晚和陸晌的一席對話,陸浩對陸晨龍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左丘,你只知道陸晨龍害得你家破人亡,你如果只認為他是一個對別人心狠手辣的人,你就低估他了,他對自己更狠,雖然我不知道他一直在謀劃些什麼,那些東西我們現在還夠不到,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一點,他要讓我死,同時也要我讓他死,他給自己布了一個我和他只能有一個人活着的死局。

陸浩接著說道“報紙上都說一代影后林宛穎抑鬱症鬱郁而死的,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不是,當年我和媽媽分開的時候,媽媽親口對我說過,她說我們兩個都要好好的活着,等我長大了能照顧媽媽了,媽媽就會再一次和我一起生活,有我在,她的生活就有希望,她有活下去的理由,怎麼會求死的。”

轉過頭陸浩詢問道“左丘,你說,我媽是怎麼死的?”

看着眼眶泛紅的陸浩,左丘心有感觸,這種痛楚,自己也體會過,並繼續忍受着。

“以陸晨龍的能力,要保護好一個女人沒有什麼難度。”

陸浩哼了一聲:“是啊,有誰能有那麼大的能耐在他面前殺死一個他要保護的人呢,除非陸晨龍本就想我的母親死,雖然他沒有親自動手,但這又有什麼區別。你說,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能狠下心來殺死,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不要,他人面獸心到何種程度。這個局也許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左丘苦笑道:“這樣說來就可以說通了,他培養你,是讓你能夠成長到足夠的強大,然後可以和他決一生死。到最後你還是死在他手上說明你不行,死了就死了,要是你能夠憑你自己的手段打倒他,”

陸浩冷笑道:“他是從小人物經歷過刀山火海成長起來的人,所以他知道什麼樣的方式能讓我成長起來,他不會輕易讓我成功,但他會為我的成功鋪出他認為可以鋪出的路。”

左丘放下茶杯:“所以他只會有意拓寬你的道路,不會幹預你在官場的升遷,更不會幫你剷除一路上的障礙。”

陸浩笑了笑:“你說,這樣的敵人是不是很有趣,雖然我的升遷他不干預,但我相信一個張瑩瑩的副科周祖挺還是會賣帳的。”

左丘不屑的說道:“你打算向他低頭。”

陸浩淡淡一笑:“敵人願意資助,為什麼不收着,是臉重要還是命重要?”

左丘淡淡的說道:“你說,要是我們跟趙家斗失敗了,陸晨龍會搭把手嗎?”

陸浩呵呵一笑:“他連屍體都不會來收的。”

左丘冷哼一聲“你如果死在半道上,死了也就就死了,說明你根本沒有資格跟他斗,他根本就是一個毫無人情的人,要是你能站到最後打倒他,那他就是在求死,我甚至感覺到他內心更希望到最後活下來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他到底在謀划著什麼樣的一個局,非要逼着他和你決出生死?”

“他謀划著什麼樣的一個局對我來說不重要,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把他欠我的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