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一宮境圓滿了？”
夜璃眨巴眨巴眼，她記得剛來這冰雪林海的時候，他體內的玉宮才七八尺吧？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一宮境圓滿！
“是吧，我知道的時候也是被嚇了一跳。”
姬宮涅看着夜璃那滿臉的驚訝和探究，聳聳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要清楚，當時姬宮涅內視之後發現自己體內一宮境達到一丈八尺的時候是因為冰神花。不過當時因為冰神花那重造世界的神乎其技吸引了他絕大部分的注意力。
他真正察覺到冰神宮圓滿的時候，是在使用顧家“捨身劍”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可謂是到了生死關頭！
但饒是如此，他也依然是震驚到了極點。
“算了。”夜璃搖搖頭，“你能夠這麼快的到達一宮境的圓滿，可能是因為冰神花的關係。”
“可能是吧。”姬宮涅當時也沒有注意，不過他隱約記着當時冰神花入宮之後並沒有變大的跡象……
那到底會是什麼？
他沉吟了一會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對此有關半點的記憶。
“好了，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個地方？”姬宮涅看着此刻依然還在昏迷的顧心晴，眼中閃過一絲離別的傷感。
“當然是去給你找另外可以蘊養在玉宮之內的靈物了。”夜璃看着他，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顧心晴，眼中升起幾分貓膩。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跟我解釋解釋，到底什麼叫玉宮至尊和十丈圓滿？”姬宮涅雖然知曉這兩個稱號所包含的意義，可他卻並不知曉如何才能夠達到。
“所謂的玉宮至尊，便就是五個玉宮每一個達到一丈九尺，五個玉宮相加便就是九丈五，這便是玉宮至尊。”
“不是說一丈八尺就已經是玉宮境的極致了么？”姬宮涅感覺有些奇怪。
“一丈八尺是極致沒錯的，但是當五大玉宮之中都蘊養靈物之後便有機會再增長一尺。其中的細節我雖然親身嘗試過，但是適合我的路卻並不一定適用你。”
“一丈九……”姬宮涅喃喃自語。
“放心好了。”夜璃看着他眼中的閃爍不禁輕聲笑着：“雖然我的經歷並不適合你，但是想來到時候也能夠指導你一二。”
“說的也是。”姬宮涅聽到這話也是笑了笑。
“不過……”夜璃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
“一丈九尺可成至尊，然而十丈圓滿……卻是另外的一條道路。”
“另一條道路？”姬宮涅有些不解。
“十丈圓滿受天妒。天妒之人終生無望道境。”
“那這本來就和我沒有關係了。”姬宮涅對着她笑了笑。
“我本來就是要走聖境之路，道境之路和我無關。”
“這只是第一點而已。”夜璃看着他語氣有些凝重。
“聖境之路我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是我的主人你應該清楚，他已經走到了聖境的極致。”
姬宮涅點點頭：“姬鵲羽前輩是絕世天驕，這我自然知曉。”
“但你可知，當聖境走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也需要體悟天道以此來突破境界？”
“什麼意思？”姬宮涅皺起了眉頭。
“玉宮十丈自成世界，也就是說，如果你真的到了這一步，你就只能夠參悟自己的大道奧秘。”
“這樣有什麼不好？”姬宮涅的疑惑更深。
夜璃遊戲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仔細想一想，你的世界不過只是雛形，而這一方的天地則是已經演化無數歲月。”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如果我真的十丈圓滿，將要從自己玉宮化成的混沌世界之中參悟自己的天道？”
“咕咚。”
這是姬宮涅咽了一口唾沫的聲音。
參悟這無悔界中的天道和參悟自己所化的混沌世界完全有着不同的意義。
這就像是萬丈冰山之上的雪蓮花和萬丈深淵之下的幽冥鬼蜮。
雖然雪蓮花難得，但終究是能夠看到。
然而萬丈深淵之下的幽冥雖然能夠看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清楚那到底為何物。
“那……天妒又是什麼？”姬宮涅想着當時夜璃帶着他和顧心晴在冰雪林海之中駕雲而飛的時候所看到的萬里烏雲。
“天妒就是上天嫉妒。”夜璃說到這裡有些微微的遲疑。
“這也是我並不想要讓你達到十丈圓滿的原因之一。畢竟天妒一關可不會看你的境界。天妒之下沒有一丁點情理可言，尤其是對於你們玉宮境的低階修者來說，幾乎是必死無疑。”
“但依然是有人能夠做到。”姬宮涅雖然不知道玉宮至尊和十丈圓滿的奧秘，但是卻知曉不悔大帝、紫玉大帝他們這些真正的天驕是十丈圓滿這件事情。
“是有人能夠做到……”夜璃靠着身後的大樹，眼神之中有些少有的遲疑。
“但是我並不認為你能夠做到。你即便是有着陰陽之軀但也只是不圓滿的而已。要清楚，當年的不悔大帝爭霸之時可是幾乎打遍了整個天地！連真正的天生陰陽之軀都曾經真正的撕裂！讓其陰陽之體的神話就此破滅。”
“無悔大帝啊……”姬宮涅每一次想到這個名字都不禁有些憧憬和嚮往。
在這個世上有許多大帝在無悔界留下了不敗的神話。
因為每一位大帝的誕生從來沒有巧合和運氣的成分，永遠只有依靠自己手中的力量。
但是只有無悔大帝一位如此的霸氣和無敵！
從他出道以來不曾一敗。
即便是在修為低下之刻依然如此。
玉宮境殺靈竅。
靈竅境殺靈台。
靈台境斬第五境。
到達第五境的時候，當所以人都以為他踏不過傳聞之中的聖道兩境的時候。
他卻又以真我境的境界斬殺了一位……聖尊。
這是真正的無敵，即便是姬北溟當年也只不過是在第五境重傷道境真人而已。
雖然那名真人最後重傷不治身亡，但終究沒有當場將其斬殺。
這是一個真正的傳說。
甚至是比姬北溟更加讓人嚮往的神話！
“所以你應該明白，陰陽軀也並非無敵。世上的陰陽軀雖然萬年不遇甚至是十萬年不見！但是整個無悔大陸這從有記載以來，只有區區一位無悔大帝，更是只有一名萬法大帝和紫玉大帝。”
“所以我對你的期望，從一開始便就只是玉宮至尊而已。”夜璃在說這話的時候面容溫和，眼中帶着深深的信任。
她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姬宮涅不能夠成為玉宮至尊。
但是她更沒有想過讓他成為玉宮境圓滿。
“可是墨雨劍亭已經觸摸到了圓滿。”姬宮涅低下了頭，讓夜璃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是神農嶺墨雨家有史以來天賦的最強者。”
夜璃嘆了口氣。
“她的天賦比他們墨雨家的先祖，也就是你們人族之中的第一位人皇的天賦更高！”
“人皇又不是大帝。”姬宮涅的語氣好像有些反駁的意思。
“人皇雖然不是大帝，但是三位人皇，每一位都能夠和大帝以命換命。”夜璃聽到這話不禁笑着搖了搖頭。
她不看姬宮涅那因為她所說的那些而渾身一顫！
繼續複述着當年她從姬鵲羽那裡所聽到的話語。
“你以為人皇是什麼？你以為為什麼自古以來人族只有這麼三位人皇？”
“每一位人皇都出生在妖族大帝即將成帝之時。他們三人之中的任意一位都有着絕世的天資，每一位若不是因為生在這上古之後，若不是每一位都生在了大帝即將成帝的歲月，他們都將會成為人族的大帝力壓天下！”
“但即便是如此，他們依然在大帝成帝之後的歲月裡面猶如又一位大帝一般接近了帝境。他們的境界被稱為‘另類成帝’。他們能夠和真正的大帝決一生死。”
“你覺得這樣的人物能夠被稱為什麼？”
姬宮涅早已經在聽到夜璃所說的第一句話開始就已經沒有移開過自己的視線。
他聽着夜璃的問話，輕輕的說了這麼一句。
“萬古妖孽。”
“你覺得號稱比這樣的人物天賦更高的人物……墨雨劍亭會做不到十丈圓滿這件事情么？”
“難道你覺得十丈圓滿會比不是大帝卻能夠和真正的大帝以命換命更難么？”夜璃的語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分嘲諷。
她這不是故意刺激姬宮涅，而是因為從心底開始就對於姬宮涅的不自量力有些不屑。
身為一名修者，有着堅定的道心和無比堅定的信念是好事。
但是要清楚自己的能力。
要量力而行。
“為什麼不能呢？”
夜璃聽到這句問話突然有些發獃。
姬宮涅緩緩的抬起了頭，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夜璃的雙眼。
“我憑什麼不如他們？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也不如他們？”
“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這無悔大陸上的生靈。即便是天賦比我們更高，即便是實力比我們更強，但是。”
說到了這裡，他微微的頓了一頓。
“我們可以對他們抱有該有的敬仰和佩服，有着該有的尊敬。但決不能夠有服輸的心態。”
“因為我們的道心可以和他們一樣，我們的道心可以比他們更加堅定！”
少年仰着頭，看向了天空。
“姬北溟告訴我，他贏過的許多對手都比他的天賦更高。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比他的道心更加堅定自己的大道！”
“我或許會不如那三位人皇有名和有實力。但是我的志向和大道，可以比他們更加強大。”
夜璃獃獃的看着他，眼中不知道流露着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