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被石子打在臉上的感受並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
痛楚有，但也只不過是微痛。
因為此刻他已經感受不到了多少的疼。
“再來。”
姬宮涅看着不遠處的青丘說著。
青丘看着此刻面容五顏六色，那青色的腫脹和紫色的淤血已經讓他辨別不出這是那一向高冷給人以威嚴著稱的黑衣少年。
他看着少年的那雙瞳眸，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彎腰將碎石子握在手裡，然後猛地扔向那不動用絲毫力量的姬宮涅。
飛來的石子很快。
若不是姬宮涅身具陰陽體將肉身鍛煉到一個同齡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恐怕此刻早已經是血流滿面，不得不停下來包紮傷口。
看着那在眼中猶如一個黑點的石子，姬宮涅突然伸出了手。
在那麼風馳電掣的一瞬間，他的右手終於是抓住了這一顆石子。
“第四百二十六顆。”
青丘看着那終於接住這一顆石子的姬宮涅，大聲的說了一個數字。
“是四百四十七顆。”姬宮涅看着手中的石子，然後猛地砸向了青丘的臉！
“啪。”
青丘可不像姬宮涅那般未曾動用靈力，輕輕的就已經將這塊石子握住。
“你的速度比之前的四百七十六顆慢了一倍。”
“唉……”青丘有些無奈，搖了搖頭嘆息般的說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人，明明已經到了極限還要勉強自己到這個地步。”
“因為你不懂得失敗的感受。”姬宮涅看着他，頓了一頓讓自己有些發乾的喉嚨咽下一口口水。
“再來。”
“明明是你贏了她，為什麼就非要認為自己是輸了？”青丘無奈的將手中石子又一次的丟了出去。
這一次，姬宮涅再一次將石子接在了手裡。
但是這一次姬宮涅依然將石子扔了回去。
“你這一顆和上一顆丟的線路一樣。”
青丘的眉頭一挑。
他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少年，看着腫脹眼袋之中勉強露出來的眼神，他凝重的點了點頭。
十二萬九千六百顆。
這是在兩百天之內青丘扔向姬宮涅石子的次數。
所以當他看到原本在五百多天以前還在速度上碾壓姬宮涅的紀若蘭被姬宮涅一眼看穿了身法以後，並沒有絲毫的意外。
當一個人有了天賦或是努力，這就代表着他有了成為強者的可能。
但當一個人既有了天賦，又有着常人所無法忍耐的努力，那這個人如果不成為強者，那這世間還有誰能夠成為？
從第一天姬宮涅未曾接下一顆石子，到最後，青丘所扔出的那六百顆石子盡皆被姬宮涅握住仍在腳下變成一個個小石堆。
從一開始青丘只需要動用半分靈力就能夠砸的姬宮涅滿頭大包，到即便是動用全力，讓手中的石子比聲音還要快，姬宮涅的臉上依舊不曾沾染半點傷痕。
那兩百天，宛若一場洗禮。
“冬日。”
隨着姬宮涅心中的默念，手中那原本潔白的長刀瞬間化為了青白色。
“咚~”
一直勉力招架的紀若蘭面色一白，她不知道姬宮涅是怎麼做到在出手速度這麼快的同時還能夠運用如此剛猛的武技！
然而姬宮涅並未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
冬日之後連冬日，隨着姬宮涅在長刀之上附着的靈力越強，紀若蘭的雙手越發的開始顫抖。
等到姬宮涅最後一擊點在紀若蘭手中的劍柄，那堅硬無比的劍柄之上露出一絲裂痕，而她的握劍的右手卻猛地滲出許多的血霧。
“我認輸！”
紀若蘭看着姬宮涅手中長刀速度不減即將要斬落她的頭顱，她的眼中終於是露出無比的恐懼！下意識喊出了這讓她羞憤的三個字。
刀鋒停在了離紀若蘭脖頸不足一分的位置。
那淡淡的刀風竟然將紀若蘭的脖頸切出了一條血線。
紀若蘭並非是嬌生慣養的女子，但卻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體內血液離開自己身體之時的那一種莫名的驚恐。
“若你還想來下一次，記住要在沒人的地方。”
姬宮涅收刀的時候，台下已經響起了整天的掌聲和吆喝。
然而那花憐袖和李飄絮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唯有深深的恐懼。
“沒想到他這麼強……難道說他真的是你那位號稱三十年來第一人的青沈師兄不成？”
李飄絮的話還在耳邊，花憐袖的眼中卻是閃爍着複雜。
洗塵一脈從未有過這樣的刀法，即便是他們分屬兩脈，既然同在青山，自然還是知曉對方的大半武技功法的特點。
所謂洗塵，便就是出塵。
就像是那染血刀，雖有染血之名，卻無刀身染血之實。
而從姬宮涅和紀若蘭的打鬥開始，那股子出塵之氣卻彷彿化作了世俗之間的煙火。
可她依舊不敢下什麼判斷，畢竟剛才那一記染血刀的宏大恢弘之感的確是只有他們青山方有這般看似霸道，實則不染世間塵埃的刀法。
她依舊有着疑惑。
當紀若蘭面色蒼白眼中帶着幾分苦澀的走下了擂台，這一個時辰總算是結束。
姬宮涅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深深的吸了口氣。
然後等到他呼氣之刻，鼻中竟然噴出紅色的塵霧，仔細一看，竟然是那點點鮮血。
剛才在染血刀之後使用冬日，讓他本就已經消耗過半的靈力再一次大耗，而且因為不能夠暴露冬日的那一輪惹眼的紅日，他從開始到最後都一直在強壓着靈力的反噬將冬日的威力壓縮到了最小。
這樣雖然在威力上而言弱了不少，但每一個武技對於體內靈力的調動都已經細微到了極點，他這麼做看上去是應該輕鬆了很多，但實際上卻是讓硬壓着的靈力波及到了內臟。
“出來吧。”
當姬宮涅大袖一揮將地上和空氣之中的血腥氣徹底散去，門外突然走進來了一名女子。
然後姬宮涅的眉頭一皺，眼中有煞氣。
這人是李飄絮。
先是花憐袖，而後紀若蘭。
這三個女子怎麼這麼難纏？
姬宮涅突然露出了一絲無奈，然後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想法。
他走上前去徑直將那莫名其妙的李飄絮摟在了懷裡，看着那殷紅的小嘴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