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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中掀起一陣綠風,這綠風自蜀地而起,一路向著百蠻山陰風洞而去,進入洞中,跳出來一個身不過三尺,相貌又矮,容貌又丑,身上披着一個綠袍的醜陋人物,緊閉門戶,收束弟子,坐在石床之上瑟瑟發抖。

門下一弟子見狀,湊上前問,這綠袍祖師勃然大怒,抓起這弟子就是一頓毒打,幸而身邊弟子辛辰子送上來了羊心,讓綠袍祖師生吃之後,才讓他止住火氣。

“前日我接到毒龍尊者書信,說是蜀地慈雲寺會有正邪鬥法,誰知一去全然不是。”

綠袍祖師說道:“是那蜀地裡面出了一個厲害人物,帶着一群農民,拿着刀棍在造反,要阻止這人的,反倒是峨眉劍仙,老祖有百萬金蠶,乾脆就在一邊窺視,待到這劍仙們施展手段之時,趁亂去咬死些名門劍仙,也算是大漲我們威風。”

身邊弟子聽聞此言,皆是稱是。

“誰料那造反之人,端是可怕,一身修為已窺仙門,一個人打了曉月禪師,更是將李靜虛那牛鼻子錘在地上,他的那些民兵們唱首歌曲,將我這金蠶嚇的瑟瑟發抖,一個都飛不出去,待到煙雲掃盡,老祖在叢林裡面一直躲到天黑,才終是回到山裡。”

說起這些事情,綠袍祖師並不覺得羞愧。

回想起來遭逢的事情,綠袍老祖頗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虧是林動燒掉了蜀地的天機網絡,斷了一切因果,不然他這等大魔被林動看到,當場就要去世。

綠袍祖師又寫了一封書信給毒龍尊者,告訴毒龍尊者林動實力,以及他弟子死去的消息,警告毒龍尊者不要輕舉妄動,避免栽到林動手中。

東海。

齊漱溟接到了追雲叟白谷逸的飛劍傳書,說了慈雲寺中的前因後果。

他們三仙二老自從在京城之中阻止林動殺胡奴皇帝,以免擾亂天機,壞了氣數之後,東海三仙便在東海煉寶,追雲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在神州大地活動,慈雲寺一事,白谷逸和朱梅雖然不曾到場,卻也通過旁人,將事情道的清清楚楚。

“不曾想極樂童子李靜虛前輩竟然失陷蜀地!”

齊漱溟擊手嘆道。

李靜虛和長眉真人一輩,實力自不必說,只是這種人物遇到林動,居然輕易就敗了,讓齊漱溟難免有不實之感。

修仙之人,爭鬥曠日已久,甚至兩人戰鬥近年,在陣法之中將人封閉百年,這都是常有之事,而極樂童子李靜虛修為已經是此世頂端,自身更是一個散仙,據這信息所說,李靜虛和林動的戰鬥,不過是一首歌的時間。

這等實力,委實可怖。

“林動此人,亂了神權,殺了劍仙,已經是走了邪路。”..

玄真子在一邊嘆道:“當時在京城之內,我就看他非是池中之物,本以為會是我道中人,卻不想入魔越來越深。”

苦行頭陀也是即將要飛升的人物,此時掐指默算,最終一聲長嘆,說道:“我那徒兒笑和尚本來三災九難未曾圓滿,此次淪陷,禍福難料,且容我神遊西蜀,一觀究竟。”

修真之人,有神遊之能,端坐在地,元神出遊,只是此法甚是危險,若無人看守軀殼,容易被他人所趁。

齊漱溟和玄真子兩人在一邊護法,苦行頭陀盤膝而坐,將已經凝練好的嬰兒放出軀體,向著西蜀之地便要飛去,元神出遊,須彌便至,待到西蜀之地,苦行頭陀一聲慘叫,元神立刻收回,在東海這邊的軀體上,直接燒出一股紅艷艷的火光。

齊漱溟,玄真子兩人運用真力,和苦行頭陀裡應外合,才算是將這火光給消去。

“這西蜀之地,實不能去!”

苦行頭陀神色萎靡,長嘆一聲,說道:“我嬰兒神遊,前往蜀地,,所見天地,一片紅霞,越是往蜀地飛去,就越是倍感炙熱,猶如是人飛向太陽一般,剛到蜀地邊緣,我這嬰兒已自然起火,若是強行進入,如入熔岩,百鍊鋼鐵也要化作青煙。”

齊漱溟默運元神,一觀西蜀,只見西蜀之地一片紅光,如同是朝陽初生,紅光普照,知苦行頭陀所言不假,不由得一聲緊鎖眉頭,推算過去將來。

蜀山位面推算之法,能夠推算一件事情,然後在這事情之中衍生出來無數可能,在這無數可能裡面能夠尋找出來一條最讓己方得利的道路,然後布置,走下去。

李英瓊在幻波池取寶,李寧推演之時,就可知一二。

而蜀山位面的時間線,則是長眉祖師在多年之前就推算出來的,故此多有布局,不管是福仙潭的烏鳳草,還是峨眉派的三英二雲,紫青雙劍,甚至整個凝碧崖裡面所藏之寶,無一不有深意。

故此,第三次正邪斗劍結果,雖然還珠樓主不寫了,我們也都能知道,峨眉必勝,畢竟邪派所算,皆在正道的意料之內。

而現在林動到了蜀地,壞了因果,更是將神權退去,未來正邪斗劍之中有大用的人物,一場慈雲寺斗劍,就已經去的七七八八,讓齊漱溟不由覺得壓力山大。

“林動此子,恐怖如斯!”

齊漱溟默嘆。

除卻這東海三仙,還有神尼優曇,毒龍尊者皆是收到此等信息,無一不咬牙切齒,卻看蜀地盛況,不敢貿然所動。

黃山裡面,萬妙仙姑許飛娘聽到此等消息,大為欣喜,而後默運天機,想看林動有何造化,只是運算之中,卻見蜀地一片通紅,正如太陽初升,手中算計,斷然沒有什麼天機可言。

蜀地。

齊靈雲身穿白色紗裙,周身並不曾佩戴任何仙劍,站立在林動在蜀地這邊的辦公單位,等待着林動忙碌結束,然後去和林動好好談談。

峨眉醉道人是她師叔,而此番慈雲寺的鬥爭更是壞了峨眉這邊不少人命,雖說鬥爭是必然,殺戮也是必然,只是置身事外,齊靈雲分外內疚。

若非是法元突然將她們踢出來,無論如何,齊靈雲都要為峨眉盡上一份力量。

正在門口等待着,齊靈雲看到了齊金蟬,身上穿着蜀地軍裝,額頭帽子上面有一顆紅星,從內走來,手中拿着筆記本和一支筆,精神風貌已經大異平常。

“蟬弟!”

齊靈雲連忙叫道。

“哦。”

齊金蟬站立,腰桿筆直,熱情的對齊靈雲說道:“姐姐,你來此地有什麼事情?”

其實兩個人真正輩分,應該是齊金蟬是齊靈雲的哥哥,只是齊金蟬轉劫,往昔記憶丟了大半,現在反倒就是心智十多歲的孩童。

“還不是慈雲寺斗劍的事情。”

齊靈雲說道:“青城教祖李靜虛前輩淪陷於此,我峨眉醉道人師叔也被抓住,更有峨眉叛教的曉月禪師,以及苦行頭陀弟子笑和尚,這些人現在如何,應該如何處置,我總得知道,並且希望林先生能放過他們。”

“唉……原來是這種事情啊。”

齊金蟬一笑,說道:“書記剛剛對我說,我們起義軍,是善待俘虜的,他們被抓,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林書記現在忙的,就是要給這些人治療傷勢,隨後根據他們的輕重罪責審判,寫上悔過書,保證書,該關的關一下,多半都沒事。”

上述的話,即是對齊金蟬說的,也是對齊靈雲說的。

悔過書,悔過自己抵抗起義軍的罪過。

保證書,保證今後不參與到這種迷信暴動之中。

聽着齊金蟬的解釋,齊靈雲面色漲紅,這些修真之人,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如果讓他們寫了這樣的悔過書,張貼在成都城內,今後這些人全然是沒有任何臉面在世間行走了。

並且被人提起,那就是一個大笑話。

正邪兩道都抬不起頭的那種。

“豈能如此!”

齊靈雲說道:“我等江湖兒女,修仙之人,哪個不是要三分臉面,如果將這東西寫出來,張貼出來,那就真是天大丑事……蟬弟,你回頭好好勸勸林書記,這裡面定然是有迴旋餘地。”

齊金蟬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更表示自己還要去在成都城內動員一些青年,加入他的團中,對齊靈雲一聲告辭,也就離去。

齊靈雲站立門外,一聲苦笑,靜靜等着林動有空,在這門外等了有好半晌,又有一個貌美女孩從裡面走了出來,手中拿着一沓布告,低眉垂眼,向外走去,齊靈雲連忙叫住,才知道眼前之女叫做余英男,此時是要出來張貼悔過書。

余英男的師傅喚作廣慧,也是正道裡面有名之人,多年前門下出了一個不肖逆徒魏楓娘,教導出了八個魔頭,而廣慧想要清理門戶,卻非徒弟敵手,心灰意冷,在寺廟裡面參禪,此次維護蜀地神權,廣慧未曾出手,罪責最輕,只要粘貼了悔過書,留下保證書,就可無事。

一番交談,齊靈雲真覺不能開此先例,止住余英男,讓她在此暫且等候,待到天色漸晚,齊靈雲才終於是得見林動。

“你來的正好。”

林動拿過書信,遞給齊靈雲,說道:“這封書信,送給你父親齊漱溟,就說峨眉門下太過硬氣,不配合治療,也不配合寫出悔過書,保證書,讓他三五日內,給出回信,將福仙潭的烏鳳草帶來,不然笑和尚,醉道人這傷勢,恐怕難治,速去速去。”

收拾完了這些劍仙,林動可沒想要停下腳步,值此之際,林動要揮兵出動,擴張根據地,驅除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