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
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人有本事了，就不願意循規蹈矩了，總要想着折騰點事情出來。不扯什麼儒生大俠之類的，單說有了點錢的男人，那心思也難免要躁動起來，尋思着什麼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
如果一個人連內心的道德與感情都可以背叛，那麼逾越法律的禁區，也不過只是成本代價的問題。
對於普通人而言，法律自然是有着震懾力的，但是對於那些強者，什麼神仙啊，佛祖啊，魔鬼天使什麼的，對於他們而言人間的法律有震懾力嗎？
沒有！
祂們恐怕不但不覺得人所制定的法律有任何威懾力，甚至覺得他們才是法律，才是規矩，甚至就是天意。
所以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祂們，喂，你們給我聽好哈，以後要遵紀守法，做一個良好市民，要不然等待你們的將是法律正義的審判。
祂們會怎麼做？
祂們怕是不但不會聽，反而會想笑，然後把什麼星星，月亮，太陽之類的砸下來，將妄圖束縛祂們的法律砸個稀巴爛。
而如果所謂的法律，只是為了管束人，而管束不了那些神仙妖魔鬼怪，那這樣的法律，說到底也根本代表不了真正的公平正義，不過只是統治者用來忽悠民眾的把戲而已。
而泡沫所想要的正義，會是這種嗎？
林夏嘆息，知道不是啊！如果泡沫想要的正義只是這樣的，那他就不會覺得前路多艱了。
他清楚的知道，泡沫想要的正義，最後肯定是與整個宇宙大部分文明所通行的法律不一樣的。
想要讓正義的光輝播撒宇宙，照亮整個世界的黑，那就必然要觸碰到太多的利益，要將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國王，神仙，佛祖……全都拉下馬來。
已經不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事情了，泡沫想要的正義到了最後，那是連天帝犯法，都要與庶民同罪。
哪怕其實現在的泡沫或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覺悟，也並不知道她所堅持的，所選擇的道路到底有多麼艱難。
但林夏是知道的。
“所以如果有一天真的有神仙犯了法，你會怎麼做？”
林夏問道。
“神仙好像不是有天條管着嗎？”
泡沫想了想，記得那些神話劇里，經常有某某神仙觸犯了天條，然後被打下凡間的事情，就問道。
林夏就無奈，“拜託。天條什麼的，只不過是凡人們想出來的而已。就像農夫想象皇帝也用金扁擔一樣。不過只是想當然耳。如果連我行我素，隨心所欲的資格都沒有，那還修什麼仙佛，做什麼神魔！
無法無天是什麼意思，了解一下。”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他們就什麼規矩都沒有？”
泡沫覺得自己的三觀哇的一聲碎得稀爛，皺着小臉，不想吃飯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一些約定俗成的事情肯定還是有的。比如大家一個陣營不能互相廝殺之類的。但要說祂們真的會有什麼不得濫殺凡人，不得對凡人出手的規矩，那就是想當然的事情了。
人難道會專門出條法律說人不能踩死螞蟻，不得對小動物出手什麼的？不可能吧。當然就像人為了保護生態環境，所以會有專門的法律保護一些瀕危物種，珍稀動物。如果哪一天，人在宇宙里也成了瀕危物種，珍稀動物。
嗯。祂們也許也會有不得對傷害凡人的規矩了吧。”
林夏的解釋，通俗易懂，泡沫頓時就了解了，嘆氣，終於知道林夏為什麼說前路多艱了。
想了想，她才小聲道：“以後真的會有什麼神仙之類的跑來地球嗎？”
“早晚的事情。”
林夏笑了笑，伸手去捏泡沫的臉頰，“現在知道擔心了吧。所以你要努力啊。要不然這頭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讓地球充滿了愛與正義，回頭人家一個神國降臨，回頭是岸，就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都砸了個稀巴爛。
不過嘛。你要是求求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哦。”
林夏邪魅一笑，勾起泡沫的下巴，“至於該怎麼求？小娘子，你懂的。只要你把大爺我伺候好了，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泡沫的臉唰的一下氣得通紅，一巴掌打飛了林夏的手，大聲道：“你走開！我媽媽不讓我跟你一起玩！”
林夏愣了一下，隨後再也忍不住，一把將泡沫扛進了卧室。
……
“三萬七千年有期徒刑。”
金妍站在公告牌前，看着上面關於阿歷克斯的審判結果，摘下了面具的她，清純可人，有着一種柔弱的美，周圍有人忍不住在打量她，被她的氣質所吸引。
金妍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只是靜靜的看着公告牌上的審判結果，嘴角浮起一抹譏嘲，“值得嗎？阿歷克斯。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真是，可笑啊。”
她想着，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她不會像阿歷克斯那麼愚蠢，讓別人來審判她的罪，以換取心中的平靜。
她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殺了人又怎樣，一切不過只是為了活着而已。
生存本身就是最大的正義，不是嗎？
她想着，然後看着眼前越發陌生的城市，那些行走在街頭的警察，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見過警察們鎮壓約翰三人，對抗領主級病毒感染體的風采後。
金妍是知道這些警察的可怕，所以在前方一個警察回頭之前，她悄無聲息的混入人群之中，拉起了兜帽，將自己隱藏起來。
加快了腳步，沒有選擇在新中海繼續停留，轉身向著被新中海人稱為舊世界，曾經屬於她的世界而去。
一切似乎都已經在紅後被關閉，李陽等輪迴者被抓捕鎮壓後而結束。
至少在失去了紅後所發動的熱武轟炸後，僅僅是依靠那些病毒感染體的衝擊，已經無法對新中海造成太大的威脅了。
但一切彷彿又才剛剛開始，兩個世界的人，都還在摸索着，學會該如何才能在這樣前所未有的平行世界融合之中繼續生存下去。
至少對於金妍來說，生存似乎變得更加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