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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鎖鏈滑行的聲音傳來。

西格跟着劉易斯和另外幾名黑獄看守人員一路下沉,進入整個監獄的最底層。

黑暗如同一道黑幕一般,深沉而潮濕的氣息從下方鋪面襲來。

幾人保持着安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西格一雙眼睛盯着最下面的監獄,腦海中在思考着過去的種種。

他依稀記得最開始回來的時候,奧都家族的那三人有過一番對話。

康娜曾經說過,她從未聽說過有個名叫哈爾西的神靈。

那三人來自無盡空間裡面的神血家族,見識自然不是西格能夠比擬的。

可是在西格從小到大的了解中,光明神哈爾西是一位非常善良且仁慈的神靈,他驅散了黑暗,救贖了眾生。

根據神恩教會的神話故事,光明神哈爾西在最終的神戰之中,擊敗了來自地獄的黑暗勢力,拯救了困苦中的眾生。

在無數信徒的鳴唱聲中,哈爾西高舉着自己的王座,緩緩升入天際,去了一個傳說是天堂的地方。

根據神話傳說,天堂中將沒有罪惡,那是真,善,美的發源地,是一切美好與自由的最終結合體。

任何一位虔誠信仰光明神的信徒,死後都將升入天堂,完成自我救贖。他們從此以後將在那夢幻一般美好的地方,開啟永恆的幸福生活。

“但是,這種傳說是經不起推敲的。”西格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按照他所知的空間知識,冥界才是一切靈魂的最終歸宿。除了一些靈魂湮滅,或者提前就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魔鬼的人,其他大部分凡人的靈魂最終都將歸於冥界之中。

神話傳說中所謂的’天堂‘,他從未聽其他世界的人說起過。

最開始他只是以為這東西不過是神恩教會為了傳教,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但是現在想想,卻讓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哐當。

隨着一陣聲音響起,這下降的鐵制平台終於觸碰到了黑獄的最低端。

一股濃郁的黑氣襲來,讓身後一些跟着他們下來的凡人士兵,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些凡人士兵常年駐守這裡,但繞是如此,此刻他們一個個都表現的有些驚慌,還有些畏懼。

似乎裡面關着什麼怪物,哪怕只要接近一點點,都會立即被傳染一般。

“這黑獄的景象,可是和神恩教會一向推崇的光明有些不符合呢。”西格偽裝着沙啞的聲音,對着旁邊的劉易斯嘲笑道。

那劉易斯抽搐了一下嘴巴,終究沒有說什麼。

幾人繼續前進,隔着重重黑暗,西格能夠看清,他們這幾人此刻行走在一處狹窄的通道內。

通道的兩邊,是一個個巨大的鐵制籠子,這籠子十分巨大,以至於讓西格覺得,這鐵籠是不是用來關押巨人用的。

巨大的鐵籠裡面癱坐着一個個披頭散髮的人,這些人頭髮遮擋了面容,但西格還是能夠感受到一道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正在注視着自己幾人。

因為鐵籠實在是太過於巨大了,以至於這裡面的人坐在鐵籠之中,看上去都顯得空蕩蕩的。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帶路的人終於在一處巨大的鐵籠面前停了下來。

“第45594949號犯人,有人來看你了。”領頭的一名士兵有些厭惡地說道。

在神恩教會的宣傳意識中,褻瀆神靈的人是一切病原體的來源,是世間萬惡不幸的根源,這也是為何這些看守這裡的士兵,下到最低端後,一個個哭喪着臉,跟見到瘟神一樣。

西格抬眼望去,只見前方的鐵籠之中,孤零零的坐着一位穿着黑白條紋的女人,女人頭髮已經很長了,因為長時間沒打理,變得散亂和無序,看上去就像是個精神瘋癲的瘋婆子。

這女人本來一直都是沉默的低着頭,但聽到獄卒的叫喊聲後,還是緩緩地抬起了頭,看向這邊。

西格的目光在這一刻和對方對視到了,那一瞬間,西格便認出了這人。

“威娜!”眼前女人的眼神,和他記憶中的那女人最終重合在了一起,瞬間便喚醒了西格當初的記憶。

當時在黑堡王都,正是這人和劉易斯一起,帶着薇薇安一起離開的。

當時黑堡王都,明顯還在經歷什麼大亂,神恩教會的教堂都被人用蠻力摧毀。

當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大喝聲:“米歇爾,你給我出來!”

現在西格想起來,這道聲音應該是當初那位黑堡守護者發出來的。這位威爾登家族的守護者似乎被那個叫米歇爾的小輩給戲耍了。他們當初似乎在爭奪什麼東西,戰鬥異常激烈。

“咳咳,你們離開吧。”這個時候,劉易斯很識趣的給旁邊幾名士兵示意道。

那幾名獄卒見狀,也像是躲瘟神一般,忙不停的逃離了這裡,最終就只剩下劉易斯和西格兩人。

鐵門依然緊鎖,那些獄卒是不會給他們打開鐵門的,所以他們兩個只能站在牢房外面,注視着裡面的人。

“你是威娜,我記得你的。”西格這個時候輕輕開口說道,然後他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黑色兜帽,露出本來面容,沉聲說道:“你還記得我嗎?”

牢房中,身穿黑白條紋囚服的女人,在見到西格的面容之後,居然整個人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是你……”威娜似乎也認出了西格,她的嘴巴幾經張合後,終於忍不住說道:“你也被抓了么?!”

“放心,我好的很。”西格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麼說,但還是安慰道:“我現在沒事,就是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年西格第一次見到這女人的時候,她可是風姿卓越,臉色如同桃花般紅潤。

短短几年不見,威娜此刻如同一位七老八十的女人般,皮膚褶皺,頭髮蒼白。

很難想象,這女人究竟經歷了什麼折磨,才會成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我……”威娜說道這,卻突然沉默了下來,沒有繼續說話。

西格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當下帶着一道如同催眠般的聲音幽幽說道:“放心,這裡沒有別的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可就在這個時候,威娜這女人卻突然像是發瘋一樣,猛地沖向前來,抓住前方的鐵籠欄杆,滿眼血絲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麼會認識我,你怎麼可能會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