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汐容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末代皇帝。當年大師辨別瓷器的真偽,花了好些功夫。而溥儀僅僅是一眼便看穿了真偽,問及原因,他只說了一句話:“和家中擺設的不太一樣。”
這句簡單的不太一樣,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心思。
“交給你的工作,也做完了嗎?”
張妍正在忙碌着幫顧祁寒挑揀文件,見到杜汐容進來,便走到了她的辦公桌前,翻閱起了她的工作。
“不還沒有”
興許是杜汐容的聲音有些太小,張妍剎那間沒有聽到。她只是繼續翻了翻文件,接着便點了點頭,滿意道。
“雖然我沒聽清楚具體工作是什麼,不過看來,完成得非常好嘛。是一份按照日期整理,另一份更改部分細節是嗎?”
“是的。”
杜汐容點了點頭。
“那便沒錯了。”
張妍說著,便將文件抱到了顧祁寒的面前。顧祁寒正在悠閑地喝茶,見狀,便打了個哈欠,推開了桌前正在忙碌着的東西,拿起老文件,翻閱了起來。
就在他剛剛拿起文件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原來是送文件的女員工前來抱走文件了。
“對不起,顧總還沒有看好呢。”
實際上,文件杜汐容也沒有整理好,她只是沒想到為什麼張妍會認為她的工作已經做完了。
“這樣啊,那我過會再來。”
女員工的鼻翼處有一顆痣,她帶着歉意,撓了撓腦袋,說道。就在這個時候,顧祁寒的質疑聲響了起來。
“怎麼老文件被塗改成了這副模樣?”
顧祁寒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杜汐容和張妍見狀,連忙走了過去。女員工頁面帶着狐疑,看了看走過去的兩人。
杜汐容來到總裁椅前,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愣了。
只見在顧祁寒的手中,原本應該被好好整理的老文件,不但被大亂了次序,而且上面還經歷了一番頗大的修改。修改的內容煞有介事地按照女員工遞上來的文檔塗改好。但是因為要修改的是新文件,這些老文件如今可以說是被莫名塗改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怎麼會這樣?”
張妍也帶着詫異,看了看杜汐容,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沒有仔細分辨,還以為是老文件被調好了次序,新文件已經被修改了。”
“我並沒有修改新文件”
杜汐容搖了搖頭,突然間,她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在裡面。
顧祁寒則摔下手中的文件。
“你看看日期,就明白了。”
雖然知道自己有可能被陷害了,可杜汐容還是耐心地拿起了新舊文件,翻看了一下。果然,作為應該調整次序的老文件,被塗改得看不清原貌,並且原本杜汐容已經調整好的次序,也被重新打亂。而作為應該更改的新文件,則被整整齊齊調整了順序。
“看起來簡直像是”
張妍喃喃道。
看起來簡直像是杜汐容完全弄錯了要整理的文件一樣。
“這可怎麼辦呀,老文件是一份備案也沒有了。我們正準備在顧總看完之後,就送到檔案室錄入電子版的。”
女員工見狀,頓時急了。顧祁寒也完全失去了看文件的興趣,將其扔在了一旁。
“這些都是與各大公司交易有關的重要老文件,怎麼會弄錯成這樣。”
按照杜汐容所“弄出來”的失誤,這種類型的差錯,完全可以開除了。
只是,事情的始作俑者,並不是她呀。
顧祁寒的臉色冷的難看,張妍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這並不是我,我沒有修改文件。”
女員工聽到這裡,隨即上前查證了起來。杜汐容倒是不怕她上前,事情自己並沒有做,即便是如今有人故意想要誣陷她,但是清者自清。做些檢查,也有助於她找到弄壞文件兇手。
“可是,文件上面的筆跡,確實是杜小姐您的。”
女員工膽怯怯地望了眼顧祁寒,似乎是害怕被斥責。面對女員工的反應,張妍好言勸了幾句,顧祁寒更是修羅氣場全開。
“不用緊張,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不會錯怪無辜,也不會放過真正犯錯誤的人。”
聽到顧祁寒這句話,女員工這才放心起來。她看着顧祁寒的而眼睛,眨了眨道。
“我以前負責過看杜小姐的審批的文件,因此對於杜小姐的字跡非常清楚。”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會在老文件上面簽字的。”
“可是杜小姐,您看看,這上面的字跡,不就是您的嗎?”
女員工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隨即叫了起來。
“沒錯,這和您的筆跡一模一樣的。”
杜汐容看向了顧祁寒,他的臉色依然冰冷得驚人,可以看出這些文件對於公司有多麼的重要,而今天,這些文件卻被塗抹成了那副模樣,即便是杜汐容看着也覺得揪心,更不要說是當事人顧祁寒了。
可是沒做就是沒做,其能夠血口噴人。杜汐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人陷害,更不明白一向小心謹慎的自己,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啊。但是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必須在這樣的情況下,證明自己的清白。
“汐容這麼說,是覺得有人在誣陷你嗎?”
場面暫時陷入了僵局,於是張妍隨即上前,對着杜汐容說道。
“文件上面分明是你的筆跡,但是汐容卻矢口否認,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玄機。”
而女員工則偷偷抬起頭來,說道。
“可能杜小姐不小心做錯的東西,不好意思承認吧,其實,這麼重要的文件,只要稍微上一點心的話”
杜汐容連忙擺了擺手。沒做就是沒做,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稍微退步一下,不就是承認事情是自己做的嗎?這麼嚴重的罪責,她可擔當不起啊。
“如果是杜小姐的錯誤的話,只要您承認了錯誤”
“我說了,上面的字跡並不是我寫的。”
“可她與張妍都確定了,字跡是你的。”
看着張妍確認的動作,顧祁寒的神情也隨即僵硬了下來。看來這件事情確實是觸到了他的底線,只要稍微認真一點就不會搞錯的事情,如今卻弄成了如此狼狽的模樣,若是說不生氣,也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