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汐容很滿意這樣的條件，繼續道。
“我需要正規的合同。”
雖然同意了男人的條件，但她並不奇怪男人會有反悔的舉動，因此，提前擬定好合同比較重要。
“嗯。”
男人覺得杜汐容的話有道理，隨即拍了拍手掌，叫來了人事科的主管。一切行雲流暢，半個小時後，初步擬定的合同便被完美地打印了出來。大公司的辦事效率果然很快，只不過都被男人用在了不正道的地方。
杜汐容接過人事科主管遞來的合同。上面的條款還算合理，規定她在償還完債務之前，必須一直在顧祁寒的身邊做僕人，從洗碗擦地到端茶遞水，聽從他的任何不侵犯人身權利的差遣。
其中，也囊括了工作的時長，因為工作原因，時間和地點會隨着男人的行程有變動，但會保證每天至少八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午休一個小時。若是工作時間超額，可以申請加班費或者是拒絕服務。
加班費，在這裡聽起來格外的諷刺。
其他的一些條款，汐容都逐個看完了，無奈之下籤訂的這個契約，可不能再被男人抓到什麼把柄了。
寶石鑒賞專家也早已經請過來，粗略估計，拍賣下來的紅寶石實際市場價格至少四千萬。腦海中浮現出顧祁寒與劉賀嘉競爭時充滿戾氣的神情，杜汐容微微沉吟，一千萬，只是為了在對方面前顯威風嗎就不顧巨大的價格差嗎？
“只要你做的好，待遇方面我不會虧待你的，一個月十萬，乾的好，會有加薪。對於你來說，也算是不錯的薪水了吧。”
確實，考慮到杜汐容所做工作的性質，以及工齡不長的事實，確實是筆不少的費用，但也只是目前。發生巨大改變的是，原先的工作帶着些未來的企望，但今後的生活，卻要每天都瞅着男人的臉，為他服務了。
一個人的未來有多大價值，不言而喻。
想到這裡，杜汐容還是在心裡，小小地後悔了一下。寶石，怎麼就摔得那麼巧合呢？
“合同你覺得怎樣？”
杜汐容點了點頭。
“每個月給你留一萬的生活費，其他的錢都用來償還債務。”
“三萬可以嗎？”
外婆還在醫院裡面，為了讓她有更好的治療，這次，杜汐容直接採取拖了許久沒有採用的治療方案，加上本就病弱的外婆身體的調養，總的加起來，價格也是不低的。還有羅晨的債務。
“還有，我想先透支一百萬，這一百萬每月可以直接從薪水裡面扣。”
汐容想儘快償還羅晨的錢。
“這都是小細節，你和主管商量就是。”
男人似乎對此不關心，畢竟簽訂了這麼好玩的契約，他所關注的重點，應該是在之後，如何折磨自己吧。他帶着邪笑，輕輕地走動杜汐容的面前。
“那麼，紅寶石，就隨你處置了。”
杜汐容接過了紅寶石，看着上面殘缺的部分，心中悲涼。這罪惡的紅寶石，正是一切束縛的起源。若是她當初沒有貪戀復仇，跟着他走近拍賣場，如今就不會被要挾，吃的死死地。
可正因為如此，她晦暗的仇恨才看到了希望，不是嗎？
將紅寶石交出之後，男人並沒有着急着挪開臉，而是欣賞地盯着汐容片刻。
“每個月償還七萬，將四千萬還清，保守估計，一共需要四十七年。不過你放心，作為良心老闆，我會隨時提薪，粗略算下來，也不過是四十載。”
四十載，人生有多少個四十載
“主管會為你交完每個月的養老保險，等你成為老太婆，還可以靠着領救助金，安詳晚年。”
在男人的笑聲中，杜汐容握住了手中墜鏈，稜角刺得她生痛。男人卻沒給她空閑的機會，再次伸出手，挑了挑她的下巴。
“我會眼睜睜看着你，耗費掉最珍貴的幾十年人生，成為無用的廢物。”
杜汐容咬住嘴唇，男人卻眼神殘酷。
“把人生都賠進去了，真是可憐呢，誰讓你不小心摔碎那麼寶貴的東西。”
“無妨。”
在男人霸道的氣場前，杜汐容沒有畏懼，而是冷靜地抬起頭來。一如初遇那般，笑得凄慘。
“我的人生，很久之前就被毀掉過一次。”
“那我就盡情期待了。”
男人轉過身，重新回到自己的總裁椅，悠然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考慮其他有意思的事情。杜汐容則被人事科主管帶到了另一個房間擬定合同的細節。
出來時，杜汐容又看到了惴惴不安的應聘者，他們滿懷着期望，抱着簡歷，來到了正式的面試官前。而她，卻以這樣的方式拿到了合同，與他們擦肩而過。
彷彿是自己的某個人生，也要擦肩而過似得。
突然之間，汐容有些委屈，卻無處宣洩。身後，默不作聲的秘書一直是冷冷的，既不嘲笑汐容，也沒有嘲弄的話語，這讓杜汐容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在與人事部主管擬定完細節，女秘書帶着合同離開，很久，她帶着顧祁寒認同的結果返回，汐容乖乖地簽上了合同。
“那以後，就有機會常見面了。”
臨走之前，一直對自己冷冷的秘書突然間伸出了手來，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杜汐容怔怔回道。
“我是當他家的雜工，應該不會和您再碰面了吧。”
“不，我會常常到顧總的家中通知行程的。”
捏住杜汐容的手，女子眯起了眼睛，善意道。
“我的預感很準的。”
這個人還真是熱情。對於這樣的話，杜汐容只是點了點頭，認同地說了句或許吧。便任秘書帶着合同，消失了窈窕的身影。
下班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走廊里，只剩下杜汐容一個人。她突然覺得心中有些凄涼，便轉身走進電梯，離開了。
總裁辦公室里，幾名男子正背着手，端正地站在顧祁寒的面前。
本就肅穆的總裁室，配上數名氣質肅殺的男人，以及端坐在總裁椅上的顧祁寒，乍看起來，還真的有那麼些邪惡黑道的意味。
他的主人，此時正玩味地捲起手中的合同，輕輕放到了木質桌子上。
“這一次，你們辦的很不錯，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
“為主人辦事，是哥幾個的榮幸。”
一身黑色的西裝革履，面上是忠厚的表情。乍看之下，會讓人們以為他是老實的年輕上班族。顧祁寒瞄了他一眼，此人正是在電梯里棄女子而去的“忠厚西服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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