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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偷笑的舒落微聞言表情一滯,木楞地看向面無表情的祁泠煜,又偏頭看向同樣沒有反應過來的祁泠逸,反駁的話冒到嗓子眼又被她咽了下去。“罷了罷了……”祁泠逸衣袖一甩,氣勢凌然地走到舒落微面前晃了一圈,“來日方長,我暫且不與你計較。”舒落微嘴角動了動,終究是沒有理他,只低着頭悶聲往前走。她與祁泠逸的婚事是眾人皆知的,在宮裡住了將近一月,各宮各院的太監宮女都對她極為客氣,更有甚者帶着東西來討好。哪個的言辭之間離得了皇后和二皇子?只是別人提及她的婚事她都可以一笑置之,可當出口的是祁泠煜時,她總覺得心裡十分難過。明明自己年華正好,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背上一樁婚約呢?三個人各懷心事,沿着白堤走了好幾里。經過轉彎處一個撐船的老漢叫住了他們,“公子們坐船嗎?到了蘭靜湖不在湖面上游一圈可等於白來啊!”簡陋的烏篷船,船面積不大,船身中僅有兩個橫着的長板,一眼望去倒也乾淨利落。老漢站在烏黑髮亮的船板上,對着三人燦爛地笑,露出一口白牙。祁泠煜想起那日夜晚舒落微坐過的船,當即點點頭,飛身踏上了船。移動時衣袍帶起的風撩起舒落微額前亂髮,抬手理頭髮的時候才發現祁泠煜已經躍到了船上。祁泠逸往她身邊靠了靠,低聲詢問道:“去不去?”舒落微袖子一挽,雖做不到一躍邁進船,但還是氣勢十足地往湖邊走去,“去!”上船之後三個人都不願擠在烏篷之下,最先上船的祁泠煜站在船尾,最後上船的祁泠逸跟老漢並肩站在船頭,舒落微則一屁股坐在了船艙邊緣。船悠悠擺動晃開了清澈的湖水,碧綠的水如同翡翠一般在陽光下輕輕晃動,細細的水紋氤氳四散,惹得金色的光線忽明忽暗,閃動人眼。舒落微俯在船沿邊伸手撈水,帶着涼意的流水彷彿有了生命,肆意穿梭在修長的指間。祁泠煜被她攪動的水聲吸引,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雙白玉般的手早被湖水泡的通紅,他微微皺起眉頭,低聲道:“把手伸回來,水還涼。”“哦。”舒落微應了一聲,動了動手腕,蘿卜頭一樣紅潤的手剛要脫離水面忽有猛地伸下。“來,我請你感受一下!”話音未落,一捧清涼的湖水珠玉般灑在他的臉上。舒落微捧着手站在他面前咯咯地笑着,一雙清澈的圓眼彎成了一道月牙。祁泠煜抹掉眼皮子上的水滴,眉毛一揚,長腿一邁,作勢便要去抓舒落微。“別啊!”舒落微大叫一聲,扭頭就往後跑。的船被她的動作擾的晃了一晃,站在船頭的祁泠逸險些被晃進了湖裡,左右搖晃間他忽然看到湖中隱藏的黑影。數十個黑衣人從深邃的湖水中露出身形,矯健的身影如同游魚一般在湖水之中穿行,幾乎是在轉眼之間,十幾個人已圍成圓形將船團團包圍。祁泠逸心一沉,高呵一聲“不好”,腳尖點過船板便飛身而起。祁泠煜的目光迅速掃過逐漸已經接近船身的黑影,身子一轉往前飛躍一步,伸出的手還未抓到舒落微的衣袖,四處就傳來黑衣人出水的聲音。舒落微幾乎是剛剛站穩,湖水就再次動蕩起來,的船如同一片孤葉被洶湧的水勢一衝,不受控制地翻轉過去。舒落微尖叫一聲,“撲騰”一聲落入湖水。冰涼的水帶着刺骨的寒意湧向舒落微的口鼻,她張口不停地喘氣,一雙手不停地拍打着湖面,前一刻還溫柔如兔的湖水如今就如同鋪蓋地的猛獸呼嘯着向她奔來。“落微!”祁泠煜高呼一聲,終身一躍也跳進了湖水之中。舒落微被身上濕重的衣服墜得不停往下沉,手腳一齊撲騰也擋不住下沉之勢,頭腦發沉之時一隻沉穩有力的胳膊攬住了她的腰肢。她想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整個人撲到祁泠煜的懷裡,像個八爪魚一樣將人纏住。祁泠煜本來水性極好,但被舒落微一纏,手腳都使不出力氣了。那邊黑衣人已經站到傾覆的船之上,手持短劍向湖面刺去,祁泠逸不知何時也落到湖中,飛身一躍筆直地踢向船,船身劇烈一晃,黑衣人都終身躍起一時間自顧不暇。重新落入水中的祁泠逸回頭高呼一聲:“快點!”,然後抽出袖中匕首向船游去。祁泠煜試着動了動胳膊,結果被她抱得更緊,無奈之下他只好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濕漉漉的發心,溫柔道:“落微別怕,我會帶你平安離開的。”懷裡的人似乎聽到了她的話,緊緊攥着的手鬆開了許多。祁泠煜立即抓住時機,掙開手臂拚命朝湖岸游去。脫離水面的那一剎那,舒落微終於睜開眼睛,千千萬萬水滴如煙花般綻放在兩人之間,溫暖的陽光打在祁泠煜水淋淋的臉上,白亮的令人睜不開眼。舒落微緊緊抱着他的胸膛,眯着眼睛看着彩色的水滴從他稜角分明的下巴滑落,一滴一滴,如淅淅瀝瀝的春雨落在她光潔的額頭。她像個傻子一樣抬手拂過他堅毅的下巴,就像一個愛石成痴的瘋子一遍一遍地摩挲過世間最珍貴的玉石。明明他現在衣衫濕透,狼狽不堪,落在她的眼中卻美如九重上落下的謫仙,一身白衣,從而降,隔着春日裡最盛的陽光將她攬入懷抱。祁泠煜握住了她放在下巴的手,低頭輕聲道:“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話音剛落,他白衣飄轉眨眼間便重新落到船之上,未等黑衣人持刀相對,他鬼魅般的身影飛速穿過眾人,從船頭穿到船尾,所經之處黑衣人都捂着胸口跌入湖水。白堤之上人聲響起,衛遠帶着一群護衛匆匆趕來。重新包圍船的黑衣人一看皆重新沉入水底,四散游開。“追。”祁泠煜垂下眸子冷哼一聲,拖着**外袍躍到白堤之上。祁泠逸早已游到岸邊,待趕到舒落微身邊時已經筋疲力盡,坐在地上連喘了幾口氣才出話來:“你沒事吧?”舒落微搖搖頭,方才連嗆了幾口水現在喉嚨跟火燒的一樣,那裡還能出話來?祁泠逸沒看見又偏頭問了一遍,“你怎麼不話?”舒落微正要搖頭,餘光一掃正好看見祁泠煜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風走來,“她可能嗆了水,還是少話為妙。”言罷,走到舒落微面前將披風披到她的肩上。舒落微抬頭看了看他被凍得發紫的嘴唇,無聲無息地往後退了兩步。“別動!”祁泠煜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低着頭系好了衣帶,“你先穿着,過一會我帶你回府換一身衣裳。”他微微低着頭,話時呼出的熱氣正好噴洒在舒落微的臉上,溫暖的氣流將她被湖水泡的慘白的臉頰染得通紅。一旁的祁泠逸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的交流,“還不離開嗎?再吹一會風我們三個估計要被凍成乾屍了。”祁泠煜正要回答,遠處就傳來噠噠的馬蹄聲,片刻馬車“吁”的一聲停在三人面前,廝躍下馬車對着祁泠煜彎腰行禮,“公子快點上車!”一上車祁泠煜就將窗邊紗幔嚴嚴實實地塞進縫隙間,車馬行的飛快,紗幔向吹飽了氣的球脹鼓鼓的,卻透不進一絲風,耳邊只剩下路路車輪聲,與馬蹄飛速踏過的聲音。皇子府上早有人準備好了衣服,三個人分頭換了衣服又重新聚在正殿之中。舒落微穿的還是套男裝,但外面又裹了件極厚的狐裘,饒是這樣還縮在座椅間瑟瑟發抖。祁泠煜捧着熱茶轉身又讓人燒了個火爐,舒落微坐在火爐邊烤了許久身上才有了暖意。放下杯盞,祁泠煜垂下眸子掃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兩個是準備繼續留在宮外遊玩,還是要回到宮中休息?”祁泠逸抱着茶壺喝了整整一壺熱茶身體才舒暢起來,聽了祁泠煜的話,連將紫砂壺往桌子上一放,高聲道:“既然了要出來玩一那就要玩一,怎麼能中途回宮呢?”祁泠煜抿着嘴唇不作答,將目光移到舒落微身上。舒落微裹緊了狐裘,又往火爐旁縮了縮,眼珠一轉輕輕道:“回不回宮我沒什麼意見,只是……方才那群黑衣人衛遠追到了嗎?”“沒有。”祁泠煜轉頭看向祁泠逸,一雙黑眸深不見底,“不過衛遠發現他們這群人並非來自中原。”舒落微有些驚訝,立即問答:“那是哪裡人?”祁泠煜神色淡淡的,對着祁泠逸輕輕掀起嘴角,“羌族。”“羌族?”早年羌族人經常到中原通商,兩地人互通有無,關係十分友好。中原皇帝為了鞏固兩國友誼,還曾將中原的一個女子賜給羌族首領為妃。兩族相安無事生活了數十年後,羌族突然聚集五十萬大軍向中原發起了進攻。皇帝震怒,派兵平亂之後下了嚴旨,決不允許羌族之人跨越邊界半步。如今刺殺他們的卻是羌族?《昏朝醉暮》僅代表作者涼宵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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