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跟爹回去”,黃藥師看着哭得傷心的愛女,又是心痛又是生氣,他看躺在地上的這小子越來越不順眼了。
“不要!蓉兒不回去!”,黃蓉對着黃藥師大發脾氣,傷心地看着段情,忽而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在密室中看到的事,段情將侯通海吸干之後,什麼傷也好了。黃蓉像撿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對着段情,“你不是會那吸人的法子!我、我去給你抓幾個人來!”。
“蓉兒!”,郭靖看到黃蓉就要衝出去,知道她不是說著玩的,他昨日也看清楚了段情的手段,趕緊擋住她勸道,“怎麼可以犧牲無辜之人的性命”。
“靖哥哥你讓開”,黃蓉語氣堅決,一點沒有迴轉的餘地,要不是因為擋住的人是郭靖,她早就動手了。
“蓉兒!”,黃蓉一把推開郭靖,就要向外衝去,卻被自己的父親擋住了。
黃藥師不在乎別人的性命,他只是不喜歡看見這樣失去理智的黃蓉,攔住了她,還是好奇道,“什麼吸人的法子?”。
郭靖和黃蓉都默契得沒有吭聲,黃藥師不爽也沒辦法,重重哼了一聲,看着眼淚汪汪的黃蓉,嘆了一口氣,“這世上或許有一人能救他”。
“什麼人?!”,黃蓉眼睛忽然之間充滿希望。
“段皇爺”。
“是...南帝?”,黃蓉想起小時候黃藥師給她講的江湖故事。
“嗯,不過段皇爺未必會救”。
“為什麼?”,黃蓉剛剛升起的希望之火又滅了下去。
“段皇爺雖可治得嚴重內傷,但卻會損耗他自己的內力。他又何必損耗自己內力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
“爹爹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哼,我能有什麼辦法”。
“爹爹,蓉兒求你了......”。
“我不去”,段情平復了好久,終於說出了一句話,有氣無力極其小聲,不過在場的都是練武之人,聽得清清楚楚。
“你也聽見了,這小子自己不想活了,蓉兒你別管了,跟爹回去”。
黃蓉不顧黃藥師恨恨得重新走到了段情面前,“為什麼!”。
“聽你爹的......或者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就幫我補一掌,省得我受苦了”。
“你!”,黃蓉眼裡蓄滿淚水,她無法理解段情為什麼要這樣。她才不管他想什麼,她就是不許他死,“爹爹,段皇爺在哪裡?!”。
“蓉兒”,黃藥師看着黃蓉,“唉...雲南大理”。
“靖哥哥,你跟七公說,七月十五丐幫大會蓉兒去不了啦”。
“蓉兒,我...我也陪你和段賢弟去”。
“不行,靖哥哥你去找七公,丐幫大會不能沒人主持。爹爹,你陪蓉兒去好不好”,黃蓉覺得如果黃藥師跟去,段皇爺說不定會給些面子。
“我不去!”,黃藥師知道黃蓉的心思,他才不要為了那個臭小子去求人。
“爹爹!”,黃蓉知道黃藥師的性格,“哼!那爹爹你去皇宮找七公,靖哥哥和我們一起去。爹爹若是再說不去,蓉兒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你這不孝女!”,黃藥師氣得轉身就走...向皇宮方向走去。黃蓉和郭靖不再猶豫,即刻出發去大理,小紅馬不夠駝三人,只好再租了一輛馬車。
馬車一個下午就奔了幾十里路,路上顛簸得段情難受至極,原本黃蓉想在夜間持續趕路的,但看段情的樣子便也作了罷,只好找了一間小客店住一晚。黃蓉自己一間,讓郭靖和段情一間,並吩咐了郭靖好好看着段情,防止他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舉動。
“郭靖”,待黃蓉走後,估摸着她大概睡下了,段情打算跟郭靖好好‘聊聊’。
“怎麼了,段賢弟,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怪我放走完顏洪烈嗎?”。
郭靖認真想了想,“你放走完顏洪烈的確不該”。
“好吧,我認錯。但我有一個將功贖罪的辦法,但是得抓緊時間了”。
“什麼辦法?”,郭靖呆呆傻傻地抬起了頭,很好奇的樣子。
“我知道真正的武穆遺書藏在哪裡”。
“什麼?!段賢弟你說真的?”。
“嗯”,段情點了點頭,繼續忽悠道,“不單我知道,完顏洪烈他們也知道,所以我們快沒時間了,不能讓他們先一步搶走啊”。
“那,那...”,郭靖急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別這這那那的了,咱們現在立刻出發去拿武穆遺書!”。
“可是,你的傷...不如段賢弟你告訴我在哪裡,我即刻去取,你跟着蓉兒去找段皇爺”。
段情覺得郭靖難得聰明了一把,“武穆遺書藏得地方太隱蔽,口頭上說不清楚,告訴你你也找不到的”,段情看郭靖還在猶豫,急道,“郭靖!如今金國對大宋虎視眈眈,若是武穆遺書被金人奪了去,有多少大宋子民會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自己衡量衡量,是千千萬萬條大宋子民的命重要,還是我一個人的命重要!”。
“段賢弟...”,郭靖似是掙扎了很久,眼裡滿含着淚水,似是做了決定,但卻說不出口。
段情繼續勸道,“郭靖,你放心,我感覺到我的身體還是能撐好幾日的,咱們快去快回,定能趕回來的”。
“真的?”,郭靖眼神里多了些希望,傷心減少了些許。
“嗯!咱們現在就出發!”。
“我去叫蓉兒”,郭靖就要開門去找黃蓉,被段情立刻喝止住,“郭靖!”。
“怎麼了?”。
“你個大傻子!你想想白天黃蓉的樣子,你以為黃蓉會同意咱倆去嗎?就咱倆去!”,這件事可不能讓黃蓉知道,最然自己說的大半是真的,但黃蓉肯定會阻止我們。
看郭靖還在猶猶豫豫的,段情不給他思考的機會,立刻催促道,“快!再不去武穆遺書就沒了,你想想看,咱們跟金人爭奪武穆遺書,多麼危險的事,黃蓉武功那麼差,跟着咱們也沒什麼用,還會給她憑白帶來危險。咱們動作快些,回來再給她道歉,好好哄哄她”,反正我是回不來了,段情想到。
郭靖當下不再猶豫,背起段情悄悄離開了客店,騎上了小紅馬,“咱們去哪兒?”。
“鐵掌幫...郭靖,你的白雕在附近嗎?”。
“一直在,怎麼了?”。
“沒什麼”。
郭靖帶着段情一路騎馬引雕,毫不停歇,不出兩日,便到了瀘溪。而黃蓉那日清晨起來,發現二人不見了,以命威脅人家店小二,才知道昨晚二人騎了小紅馬向西離開了。黃蓉第一次毫無頭緒,不知二人向西要去哪裡,此時找人找的都快瘋了,只好一直向西,見人就打聽有沒有見過那兩人一馬。
而郭靖和段情兩人到了瀘溪,在一處飯館前停了下來,“段賢弟,你怎麼樣?”。
“還是死不了”,段情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咱們進去,向小二打聽打聽”。
郭靖點了一桌子菜,段情一口也吃不下,他拉住了店小二,“小二哥”。
“客官還有何吩咐?”。
“你可知鐵掌幫怎麼走?”。
“鐵掌幫?小人沒聽說過”,小二搖了搖頭。
“那鐵掌山呢?”。
小二又搖了搖頭,“咱們瀘溪沒有叫鐵掌山的山”。
郭靖有些急了,要是找不到武穆遺書就算了,再耽誤了段情的性命就不好了,“段賢弟,你確定那地方叫鐵掌山嗎?”。
段情不理郭靖,皺眉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座山長得像一隻手掌的?”。
“手掌?”,小二恍然大悟,“客官是不是在找猴爪山?”。
“猴爪山?對對對”,段情趕緊點了點頭,“猴爪山怎麼走?”。
“客官,這猴爪山可去不得啊”,小二好心勸着二人,“那猴爪山裡住着一群凶神惡煞的人,任誰走近離山五里,都休想保得性命”。段情扔了一錠銀子打發小二離開了,看來是沒有找錯地方的。
到了夜裡,兩人到了鐵掌峰,將小紅馬留在山下,繞到主峰背後,郭靖背起段情,使出金雁功飛向了山上去。兩人在山上行了數里,山路盤旋往複,東彎西曲,又行了好久,終是到了山腰,只見眼前密密麻麻的儘是松樹。段情本想着進去林子,往燈火聚集處去引起鐵掌幫的注意,引他們來追殺自己,但又擔心引來真的裘千仞,自己拖累了郭靖。思忖了一會,段情還是吩咐郭靖直接上峰,讓郭靖拿了武穆遺書,自己再想辦法引來鐵掌幫的人。
“段兄弟?武穆遺書真的在這裡嗎?”,郭靖還是有些疑惑,“我怎麼沒看見完顏洪烈他們的人?”。
“他們或許還沒來吧,又或許再鐵掌幫里休息着呢。等咱們拿了武穆遺書,再去瞧一瞧怎麼樣?”,鐵掌幫在山腰處,郭靖拿到了武穆遺書的話到時候有什麼事就可以抓着白雕直接跑。
“嗯!”,郭靖同意了段情的想法,他想着如果有機會的話,這次他要親手殺了完顏洪烈。“段賢弟,我們到了”。
郭靖一直背着段情,根據段情的指示到了中指峰的第二指節,兩人眼前就是一處石洞,“咱們進去”。
郭靖放下了段情,點燃火折,扶着段情小心摸索得向里走去,誰知進了深處,除兩人這裡的火光之外,竟還有一處光源。
“你們是什麼人!”,火光處傳來一聲嬌斥。
郭靖段情嚇了一跳,尤其是段情,怎麼會有人的?這不是鐵掌幫的禁地嗎?“你們又是什麼人?”,段情看到隱約有兩個人影,仔細分辨了一下,又是一驚,那到底是裘千仞還是裘千丈,段情試探着,“老騙子,咱們又見面了”。
“是你?”,火光處的人驚叫出聲,段情稍稍放心,看來是裘千丈沒錯了。
“哥哥,你認識這兩人?”,裘千丈旁邊的另一個身影出了聲。
“千尺,你可要幫哥哥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小子”,裘千丈指着段情,“就是這個傢伙,害哥哥上次差點死在歸雲庄,受了好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