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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語芝輕輕替穆修捶着背脊道:“哥哥,我覺得燕王人長得不錯,能征善戰不說,其城府深不可測,我就這換這樣的男子,我要嫁給他,做他的王妃!”

穆修大怒,大喝道:“不行!你不能嫁給他!”

“為什麼不能?我選了這麼多男子,唯獨看上他,哥哥為何不準?”

“他能有什麼前途,蘇彰不喜歡他,否則怎麼捨得送他上戰場送死?李婉更不必說,聽說對他十分冷淡不說,蘇澈小的時候,可沒少虐待他,我簡直懷疑蘇澈是不是她的親生子。

蘇演又不知道內情,這樣的的人不值得你嫁。你要嫁的是將來能做皇上的人,比如蘇演,他有野心,身後又有人支撐,他母親又善於運籌帷幄,這大魏江山遲早是他們母子的。

你該嫁的是蘇演那樣的人,而不是蘇澈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身世不明的人。樣貌不重要,男人最重要的是有野心,有企圖。何況蘇泱也不差!

蘇澈只是蘇彰手中的一把利刀,只能稱得上好刀,讓他往東,他不會往西,這樣的人將來能有什麼出息?他就算勇猛無敵,從未打過敗仗又能如何?

他的將來只是一方封地的王爺,蘇彰指不定會分給他一塊貧瘠的土地,山高水遠的,你跟着他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穆語芝宛然笑道:“哥哥怎知蘇澈沒有野心?他如同鷹隼的眼睛騙不了我,他的野心只是藏得比任何人都深罷了。他的身世不重要,哥哥不是也說了,男人的野心和企圖才中最要。

而蘇澈絕不是甘於平庸,領一塊封地就能安分一輩子的人。不論他背後的身世如何,他的身份都比蘇演尊貴,至少他現在的母后是當今皇后,是嫡出的皇子,繼承皇位理所應當,比蘇演名正言順多了。

蘇演只是想利用哥哥殺了蘇澈這個最大的競爭者,哥哥難道看不出蘇演的的企圖?他許哥哥的是大魏邊境的半數國土,你覺得你能拿到嗎?

你讓他許我皇后之位,他怎麼說的你忘了?他是一個心機叵測的陰謀家,與他母親如出一轍。哥哥信不得他的話,與其等他承諾落空,不如我們主動出擊,只要哥哥同意我嫁給蘇澈,我自有辦法說服蘇澈與我們一條心。”

穆修沉吟不語,他在考慮穆語芝說的話。

他們兄妹相依多年,好不容易從大哥手裡搶到皇位,手段自然不必說。

而此時,蘇澈執意出城。

馬車上,明姝微眯着眼睛養神,蘇澈冷聲道:“你今日與穆什麼芝悄聲說些什麼?”

明姝呵呵搖頭,鼓着小臉笑道:“沒說什麼呀,女兒家私房話,殿下也想聽嗎?”

蘇澈側身,一雙利隼的雙眸逼視明姝,讓她感到有些不適應,不知為何,只要對上蘇澈的眼睛,她的心就會莫名跳得很快。

完全不似從前那般鎮定自若。

確切的推算心跳狂跳的時間應該出現在蘇澈第一筆輕薄她的那天夜裡...

還有第二次將她綁去一個破院子調戲侮辱,還有來安南國的途中那一回...

最近雖然有時候他也會下馬與她同坐一段馬車,但明姝的心底卻並不如之前那般驚慌。

反而平靜了不少,有時候心底甚至有些盼望,他能上車與他坐一會,哪怕不說話,兩人各自沉默。

她的心底都會安心不少。

甚至最近蘇澈不再故意靠近欺負她,刻意與她保持距離,說話做事,也顯得客氣有禮多了,她忽然覺得蘇澈好像也沒討厭?

不是嗎?

也許他本性不算壞呢?

她試圖說服自己,蘇澈在戰場上殺過了數以百計的人,都是為了蘇彰的江山。

他是可憐之人...

可是,這個理由似乎不足以說服自己。

他只要姓蘇,就是她的絆腳石!

蘇澈見她這幾日似乎安靜了許多,偶爾還能看見她羞澀的時候,對他說話也不再是冷嘲熱諷,爭鋒相對,他自然也不會故意挑她的刺。

這幾日,他們兩個說話的方式,難得斯文些,只是剛才在宮裡她故意告訴穆語芝,蘇澈即將尋覓合適的王妃大婚。

他心底就一陣憋悶。

既然現在她難得乖順的坐在他身旁,他也不再多問。

兩人沉默了一會,明姝倏然問道:“蘇澈,你記得小時候的事嗎?就是在雲水觀的時候,你跟我要柿餅吃的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十年來,他一直謹記在心。

從未忘記。

明姝笑起來道:“你那時候好傻,傻兮兮的站在櫻花樹下哭鼻子,哭得可傷心了,問你是不是迷路,你也不理我...我還傻傻的把我最喜歡的柿餅拿出來哄你...”

蘇澈蹙眉深思,是這樣嗎?

他怎麼記得,當時是他主動張口要的柿餅。

那一日,櫻花飛揚,他看見她從背光里走過來,身形與陽光契合在一起,直直照亮蘇澈灰暗的心靈。

他如電擊,那時的明姝是他生命中出現的第一束溫暖的陽光。

這十年來,這束光一直沒有熄滅。

天長地久,已經在他心上照成一個空洞,讓他心懷希望。

他難得揚唇笑道:“我記得當時你遞給我柿餅的時候,很捨不得。還對我說,只要心懷希望,不好的事都會過去,吃了柿餅,心裡就會變甜,不再難受。你才傻....”

這些年,他只要想起她,都會吃一個柿餅。

告訴自己,事情會過去,太陽會升起來。

哪怕是在戰場上,他只要想起這句話,都會拚死一搏,決不放棄。

幾次死裡逃生,讓他對這句話有了更深的感悟,久而久之,心底的光亮就成了他生命里特殊的存在。

甚至明姝這個名字漸漸變成了希望兩個字。

讓他熬過了許多幽暗時光。

挺過生死存亡的時刻。

或許是因為太在乎那束光,那個希望,他害怕失去,害怕光亮突然消失,害怕有人將他的希望泯滅,所以,他有時候不敢輕易靠近明姝。

明姝對他來說,是最容易消失的光亮。

他害怕心底的這個秘密被人勘破,所以裝作討厭明姝,但在水牢那一次,他還是忍不住出手,卻讓她誤會自己與明熹兄妹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