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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澈知道她看不上一個側妃之位,但蘇彰有意許劉鏈之女劉恬兒做他的正妃,這一點他無力改變。

他現在能給的只有側妃之位。

而明姝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這些話,昨晚他輾轉反側想了一夜,剛才本想放棄,可是鬼使神差般,他衝出寢宮攔住了明姝的去路。

他以為明姝也許會考慮一番,至少不會這麼無情的拒絕。

還口口聲聲拿父皇壓自己一頭。

他本想發怒,可是轉念卻深吸一口氣道:“年幼時,你我曾經立下賭約,你答應會替我收拾欺負我的父皇,我答應接你出雲水觀,把你當菩薩供奉。

我們當時不懂事,但卻很開心,如今你已經實現承諾,到我實現諾言。你再考慮看看,本王給你三天時間。

做太子妃不見得就是最好的,太子比你年長一輪還多,蘇允年紀與你一般大小,遲早會被立為太子,你就算以後誕下龍子,也不過是個皇子。

父皇最喜歡的是蘇允,誰也改變不了。與其入宮做困獸之鬥,不如跟了我,以後我有了封地,山高水遠,誰也拿我們奈何不得,望你三思。”

明姝面色微變,他竟然還記得幼年說過的話?!

她還以為他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一想到他前兩日輕薄自己,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側身笑道:“既然說到我的婚事,我便明確的告訴殿下,我死也不會選你!”

她決絕轉身的背影,讓蘇澈心底一痛...

蘇澈握緊拳頭,為什麼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這些話,她想也不想就這般冷漠拒絕?!

突然想起年幼相遇那瞬間,她的絳唇若春暮夭桃,眼波似黃昏疏雨,仿若靜夜中一束明媚照人的亮光,將他從黑暗中驚醒!

這些年來,他唯一放在心底的人便只有她!

總想着有一日,將她從雲水觀接出來,許她榮華富貴,可惜造化弄人,查清她身世的那一刻,讓他不得與她再見面。

不得不將她推得遠遠的,還強迫自己忘了她。

卻又忍受不了,幾次去道觀在暗地裡遠遠的看她一眼。

她回明府後,他要裝作厭惡她,不願多看她一下,只有上天知道他忍的多痛苦。

只有他自己曉得,每見她一回,他的心就軟化一點,恨不能將她緊緊擁住,好好愛惜。

這十年來,唯一做錯的一件事,便是前兩天沒有克制住自己如海潮般的思念,將她抱緊輕薄了一番。

足以說明,明姝能夠讓他衝動做錯事,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底便複雜起來,有太多事情要考慮。

可是,天亮他做出決定,就算失去最想要的權位,他也要得到明姝。

否則,他這一生,都不會再幸福。

他也終於知道,明姝這些年在他心底就像一個魔咒,時刻提醒他,時刻折磨他。

比起失去明姝,他寧願什麼都不要!

包括天下!

明姝這一句話,將他徹底推入萬丈深淵,她竟然說她死也不會選他!

一向桀驁不馴的蘇澈,自然不會再舔着臉再說什麼,更不會輕易說出她在自己心底多年的秘密。

他的自尊心以及深入骨髓的不自信,讓他望而卻步!

蘇澈其實是一個外表冷漠堅硬,實則內心極度脆弱和不自信,他渴望給予明姝安全感。

並且試圖打動她,用封地的安全感說服她,可是明姝卻無動於衷。

他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既然她不屑,那他也無話可說...

他不能容忍一絲一毫的霜風雪雨,落於他所在乎的人頭頂,這個人就是明姝,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好好與她商量,許她側妃之位。

卻忘記了,他現在面對的明姝根本就不是自己心底的那個明姝。

現在的明姝身上的“刺”尖利豐硬,誰敢與她為敵,她便將那人刺得滿身是傷。

她說出這句話之前,已經在腦海中幻想過與蘇澈在一切的後果,蘇彰不會同意,明達不會同意。

他們兩個反對的情況下,如果他們還要執意在一起,那便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蘇澈會成為蘇彰不再重用的邊陲封地的王爺,而她不過只是個側妃,遠離京城,在他鄉老死,更不能實現師傅交代的宏圖大業!

所以,她想也不想的拒絕!

其實,她用居士的身份說服自己,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想法。

自從年幼一別,她的心底就埋下了一個願望,最後願望落空,她便不再抱有希望。

如今,這顆希望發了芽,她卻不得不親手掐斷。

在她眼裡,蘇澈會看上自己,也許在謀算什麼....

他野心勃勃,怎會甘於平庸的在他鄉做一個清閑王爺?!

她雖無心入宮,但知道自己必會入宮,在蘇彰的那幾個成年皇子當中,非要選擇一個人做自己的夫婿的話,她當然會選蘇澈。

好歹他們曾經相識。

只是,她知道蘇彰不會讓她如願。

那麼不如打消這個想法,從長計議。

蘇澈見她遠走,丟下一句:“你會後悔!”

他第一次開口向一個人許諾,卻得到拒絕,心理落差難免會大一些。

他並不是在威脅明姝,他的心底已經滋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

就算往後,明姝怨他恨他,他也要不惜一切得到她!

明姝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了頓,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便大步離開。

現在的蘇澈四周都是危險,她必須遠離他。

她對蘇澈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記掛,只是年幼生出來的希望一直不甘而已。

剛才聽他說那些話,好似自己舒然就想開了...放下了....

現在的蘇澈對她而言,只是蘇彰之子,再無其他。

更不可能對他動心...

因為她看穿了蘇澈,他內心的自卑與脆弱....

這樣的蘇澈,還不足以讓她不顧一切的選他。

她越來越明白,權力的價值和作用,權力才是最終也是最強大的面具,可以遮掩所有的恐懼脆弱、傷悲痛苦。

而現在的蘇澈還沒有徹底明白這個道理。

蘇演見她走過來,吁了一口氣道:“三哥他找你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詢問我大姐的情況,他們畢竟從小長大,多少有些情分。”

蘇演點頭,連帶問了一句:“明熹可還好?”

“不好,她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整日說父親陣亡,還妄想做燕王殿下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