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不急不慢一字一句道：“王復，靈州人氏，遠房表親姓李，現在是當今的皇后娘娘...還要我說更多嗎？恐怕你還不知道你曾經留在前朝宮裡的檔案會被有心人謄抄下來，現在就在我手上...

你第一次凈身入前朝皇宮服侍的是前朝的長公主殿下陳曼蓁，也就是當朝太子的第一位妃子，確切的說，太子當時還是前朝的駙馬...

你父親王沖，母親李紫萱，在你父親死後，其母改嫁京城小販莫城貝。當今皇后娘娘冊封第一天，便是巡遊全城，你的母親李紫萱當場認出這個只見過一次的遠房表姐的女兒。

數月後，皇后娘娘回家省親時，你的母親就在李府幫傭，當時她是現在的國舅爺長子的奶娘。後來李皇后生下太子，國舅爺將你的母親送進宮給太子做乳娘。

你在與沈氏糾纏無果之後，灰心進了大魏皇宮做了太監。你和你娘一起在皇后娘娘身旁侍奉，你在宮裡的小名是小福子，我可說錯了什麼？”

王復現在臉色越來越慘白，他不明白，這些過去怎麼會被明姝知道？

她手中怎麼會有他的這些記錄？

她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王復縱然心底震驚，但臉面仍然沒有大的表情起伏...

明姝見他無動於衷，又道：“其實，我還有你更早些年的消息。你當時還未入前朝皇宮前，在還不是皇上的王府里做過三年多的事，後來你才入的前朝皇宮凈身。

前朝覆滅前一年，你逃出宮，又入了王府做事，後來明府的一家老小經父親付託給當今皇上照管，當時皇上就是派你經手照顧明府的所有人。你再次在王府遇見沈氏，甘心受她差遣，並且自告奮勇地來到明府做事。

可是，前朝覆滅之後，新朝大魏建立，你入了皇宮，伺候現在的皇后，約有兩年多時間。你再次離宮，回到明府，一直到今天為止。知道我為什麼說這些？你應該明白我知道你背後操縱你的人是誰？

我也知道你利用貪污明府的錢財，用贗品替換那些真實的字畫，將它們不管不顧地放在地窖發霉，都是為了掩飾身份，這些年你留在明府的原因，一個是為了你主子交代的任務，一個是為了沈氏。我說的對不對？”

王復望着明姝的眼睛由驚訝漸漸轉為難以置信地絕望....

他輕聲問道：“你從哪裡知道這些的？”

“你承認了？你是聰明人，知道如果我將這些事轉告父親，事情的後果會有多嚴重...不僅你的家人會全部斃命，你這顆偉大的棋子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將埋入黃土，受人唾棄...你該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王復的眼眸漸漸暗淡，有些神傷的問道：“你要我做什麼？你知道我不可能出賣主子...”

“你只要告訴我，沈氏將黃色的菊花包裹夜明珠送給皇上是什麼意思？告訴我翠兒是誰的人？我娘曾經住在皇上王府的時候，是否與皇上曾經暗生情愫？”

明姝後面一個問題問地有些遲緩，但她還是難以啟齒的問出來了。

“這...三個問題！明小姐果然是聰明人，既然你能問出這幾個問題，難道你心底沒有答案？還用問我？”

王復聽到這三個問題，先是一愣，然後是釋然...

明姝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明姝嫣然笑道：“翠兒的身份，我能猜中，但是這黃色的菊花包裹夜明珠，我不明白，我只想知道皇上是如何理解的？他為何要殺沈氏？”

皇上為何要殺沈氏這個問題，再次讓王復顛覆對明姝認知....

他搖頭苦笑道：“你從回府之日就在布局，我從前倒是小瞧了你。直到今日，難道你會不知道沈氏為什麼會死？菊花...與夜明珠，想必你也猜到了，何苦要我多說？”

明姝點頭道：“皇后身邊曾經有一個美貌的宮女叫菊花，聽聞她十分喜歡黃色的菊花，後來皇上臨幸過她幾回，卻下落不明，有人說她死了，有人說她出宮了，還有人說她生了一個皇子後瘋了....

這菊花是不是指她？算時間，菊花服侍皇后的時候，你也在皇后身邊，她到底去了哪裡？沈氏怎麼敢哪此事威脅皇上？這夜明珠可是指我？沈氏是暗示皇上，我的身世如同夜明珠一般在白日見不得光，我娘是不是與皇上曾經...我是不是皇上的血脈？”

蘇澈聽到此處，耳朵震顫起來，他轉身瞪視明姝，她...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

王復慘然一笑道：“菊花的事，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訴你。都是我害了聽蘭，若果我不告訴她菊花的事，興許她不會死...她真是太蠢了，用這件事威脅皇上，許她女兒太子妃的位置...她真是太天真！

你的身世...我不清楚，你娘與皇上曾經確實暗度陳倉過，他們也算得上有情人...本來你外公謝玉興當時是要將你娘許給皇上的，當時皇上與你娘有情有義，可是你爹也喜歡你娘，皇上不奪兄弟所愛之人，推掉了你外公的許配。

誰知，你爹會託付你娘給皇上照顧，他們又在當時的王府舊火重燃...當時你父親常年在外帶兵打仗，你的身世...我也說不清楚。恐怕，也只有你死去的娘知道...”

明姝的頭嗡嗡作響...

天旋地轉！

她究竟是不是皇上的血脈？！

蘇澈扶住了她的身子道：“這件事，我來幫你查...”

明姝推開他道：“不用你多管閑事！我自己會查清！”

又對王復道：“既然你已經選擇好退路，用貪污和好色的罪名掩飾，我也不會戳穿你，也會將你的身份稟告父親，讓他與皇上互生嫌隙，但是我有個條件，我要你傳話給皇上，告訴他，我有可能是他的血脈...相信他會打消讓我進宮的念頭...”

王復道：“你說。你就這麼肯定你是皇上的女兒？萬一要是不是呢？那你可就丟了進宮的大好機會，以你的聰明，這太子妃之位，皇后之位，也不在話下。”

明姝無所謂的笑道：“我無心權位...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什麼都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