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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魏嬤嬤想不通鄭氏到底要幹什麼,這一屋子的人,哪個也想不通鄭氏到底要幹嘛啊?

連林氏都點兒驚着了。

她是料想過那位會再鬧起來,可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能鬧成這樣啊?

不,這不僅僅只是鬧了吧,這是瘋了吧!

蔣氏心跳如鼓,莫名地,她就覺得今兒這事,少不了林氏背後出手的關係,可她抬頭一看林氏,就見林氏跟她一樣的驚愕不敢置信,不禁又不確定了。

難不成,林氏跟她一樣,也並不知情?

若真是這樣的話,還真是大房那位自己鬧起來了?

天呢,她知道大房那位一向無所顧忌,可也沒想到,那位不顧忌到了這個份上啊!

拆祠堂?

這哪裡還是鬧,這根本就是瘋了!

魏氏也覺得鄭氏瘋了。

要不是瘋了,怎麼可能會做出要拆祠堂這種,正常人絕對做不出來的事呢?

鄭氏這是要幹什麼?

是嫌她活的太長了?

還是嫌陸家的列祖列宗在祠堂里待的太安生了,非要鬧出點兒動靜,給列祖列宗看?

陸佳敏也是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

但她的第一反應卻是,這是假的!

“胡說八道什麼呢!”陸佳敏對魏氏身邊這位一向不賣她面子的魏嬤嬤,可沒什麼好感,見這消息是魏嬤嬤說的,就不肯相信。

可她不信不要緊,只要別人相信就行了。

魏氏青白着一張臉,氣喘吁吁地吩咐道:“來啊,扶我,扶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誰敢拆了我陸家的祠堂!”

魏氏還病着呢,誰敢就這麼扶她過去?

再說了,若鄭氏真要拆了祠堂,那魏氏見了,還不當時就得氣過去.......

考慮到這些,一時之間,屋子裡就沒人敢動彈。

魏氏見丫鬟婆子都不動,登時怒了,撿起床頭放着的葯碗便擲了出去,“我說話是不好用了么!”

魏氏這一發火,滿屋子的人頓時動了起來。

可魏氏的狀態,步行去祠堂顯然是不現實的,還是林氏反應快,叫人抬了軟轎過來,然後跟蔣氏一起,將魏氏扶上了軟轎。

榮禧堂里忙成一團,已經沒人再有心思去管陸佳敏這位瑞王妃了。

忙亂之中,陸佳敏不知被誰擠了一下,又踩了腳,正要發作,一群人呼啦啦地都湧出去了。

她見狀,滿肚子的氣也是沒處可撒,想了想,只能也跟着出去了。

這麼多人過去,她得看着她們,不許她們欺負她娘才行!

都到了這一步了,陸佳敏居然還能這麼想,也不得不說,這位的想法,實在有些異於常人了。

......

因為魏氏催的急,所以,她們這一大幫子人很快就到了陸家祠堂所在。

說是祠堂,其實也不過是個空院子。

陸家地方大,單獨辟出一個院子充作祠堂,供奉陸家先祖,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年因為爭產的緣故,魏氏跟本家那些個族老們鬧得很不愉快,後來就將老公爺這一枝從本家給遷出來了,所以,如今陸家祠堂里供的,可都是他們這一枝正正經經的先輩們。

時人重孝,最敬祖先,但凡誰家裡出了不敬祖先的後輩,那就是大逆。

輕則一頓打,重則從族譜中除名,也是有的。

陸家一門功勛,最是受人敬仰,還從沒出過子孫後代敢在先祖面前不敬的。

所以說,鄭氏這也算是開了先河了。

魏氏一行到了祠堂門口,就聽裡面傳來陣陣咒罵聲,和幾聲摔打聲。

魏氏顫聲吩咐將她抬過去。

剛一過去,就看到了叫她幾乎厥過去的一幕。

只見祠堂裡頭,幾個奉命看着鄭氏跪祠堂的婆子正死命攔着鄭氏,而鄭氏則高聲咒罵著,撕扯着,近乎狂躁地將祖宗牌位下方的供桌,囫圇推翻在地。

一時間,香爐、供果、家訓什麼的,全都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吃驚地瞪着眼睛看着這一幕,彷彿前面鬧得正歡的人,不是她們所熟悉的那個鄭氏,而是一個不知哪裡來的瘋婆子。

鄭氏那個樣子,可不就跟個瘋婆子似的么。

愣了片刻,魏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幾乎是岔着聲音喊道:“給我將這個畜生拖出來!拖出來!”

要說在此之前,魏氏對鄭氏還有諸多憐憫,那此時此刻,就是被消磨得一分不剩了。

就這麼個不忠不孝的東西,她當初怎麼會瞎了眼,覺得她可憐?

魏氏此刻真是恨啊,恨自己的有眼無珠,也恨自己的心慈手軟。

她早就有過教訓,見識過這世間的人心之惡,怎麼還會看走了眼呢?

陸銘和陸佳敏,就是這時候趕到的。

他們兄妹倆來的倒也巧,正好是一前一後到的祠堂門口,所以,自然親眼看見了鄭氏瘋了一樣推到供桌的那一幕。

那一刻,陸銘眼前閃過許多的色彩,將他的雙眼都蒙住了,什麼都看不清。

而陸佳敏則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這個人,真的,真的是她的母親嗎?

這......

不管大房兄妹倆如何驚愕,魏氏卻是已經派人將鄭氏硬從祠堂里拽出來了。

沒錯,就是拽。

鄭氏實在太能鬧騰了,像吃了什麼九轉大力丸似的,渾身勁兒大的嚇人,又狀若瘋癲,去了三個婆子,竟硬是沒拉動她。

後來魏嬤嬤又派了三個進去,才合力將鄭氏拽出來了。

鄭氏做出這種事,下人們簡直都看不起她。

誰家要是出了這麼個敢砸祠堂的不孝兒媳婦,那可真是滿門無光!

魏嬤嬤派進去的婆子都是做慣了粗活的,手上力氣大,將鄭氏拽出來,可沒留什麼勁兒,鄭氏幾乎是被她們給半拖着出來的。

將人弄出來以後,幾個婆子便聽魏氏的,將人丟到院子里去了。

沒錯,就是丟。

鄭氏幾乎是被摜在地上的。

她往日哪受過這樣的罪?

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鄭氏被拖出來,渾身的瘋勁兒似乎就小了許多,只歪坐在地上,赤紅着一雙眼瞪着眾人,卻沒有再鬧着要拆祠堂。

魏氏見鄭氏跟看仇人似的看着自己,不禁冷笑道:“怎麼,你還要生吃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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