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霜站在山坡上，已經能看清楚那裡的模樣了。
“咦？”
小胖子好奇道：“那是丹師的修鍊室嗎？房門外的禁製為什麼這麼多？”
密密麻麻，一層又一層，彷彿巨大的繭殼。
“對啊！”
明鵲納悶道：“我上次來，明明沒有這麼多啊……”
什麼？
周霜霜一愣。
她對禁制無感，自然什麼也看不到。
小胖子想了想，也不把這事兒當回事兒。畢竟，丹師說不定早對自己要結嬰有感覺，所以才設下重重禁制，以免外人打攪自己。
明鵲自然也差不多這麼想。
……………………
那巨大的旋渦中心，此刻彷彿一張無形的大嘴，瘋狂的吞噬着周圍空氣中的靈氣，小胖子在這裡，不由深吸一口氣，再看明鵲，臉都有些憋紅了
半響，二人才頹然的卸下肩膀——
“丹師果然不愧是丹師。”
“我說他怎麼這次結嬰，沒有通知門內做準備呢……說不定是丹師早有察覺自己這次成嬰可能對靈氣的摶取有些太過，我們是沒什麼機會的……”
嗯？
周霜霜有些似懂非懂。
………………
小胖子看着身後遙遙跟過來的大部隊，頹然嘆了口氣。
明鵲在一旁略有些沮喪的解釋道：“修真者，不管是成丹還是結嬰，在這個過程中，因為天邊祥瑞呈現，周邊的靈氣會大幅度席捲而來，既方便成嬰，同時多餘的那些靈氣也能分潤給旁邊那些觀禮的弟子……”
小胖子在旁邊嘟起腮幫子。
“不然你以為我們這麼瘋狂的跑過來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靈氣，還有沐浴神光啊！”
“可是……”
他鬱悶的撓撓頭：“丹師真的好吝嗇呀，神光也沒有降下來一絲，靈氣反而還有些不夠……聲勢這麼大，肯定能結出一個特別了不起的元嬰！”
……………………
他們說話間，陸續趕過來的那些弟子們，也都察覺到了這次結嬰的不同。
場面有些不安定了。
畢竟，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人結嬰，不僅神光不降，反而靈氣都越發稀薄了。
門內的長老也已經聞訊趕來。
玄天宗里，在這個年紀成嬰的修真者，有，且僅有丹師一人。若非掌門此刻在外，恐怕這會兒也該護在這裡。
在周霜霜看不見的另一個山頭，各峰的峰主並長老們聚在一起，神情有些怪異。
“曦西這次成嬰，為何沒有提前通知宗門早做準備？”
成嬰之前，修真者會有一段漫長的感應期。越到日子臨近，感應便越強烈。
而曦西的性格，向來是萬分周全的。
偏偏這次宗門內，確確實實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否則弟子們也不會這樣匆匆忙忙，烏壓壓聚在一起。
大傢俱都搖了搖頭。
煉器峰的峰主皺起眉頭。
“之前與他靈訊傳話，也沒得知要結嬰消息……他不是沉迷煉丹嗎？怎麼這會兒又把修鍊給撿回來了？”
“那誰知道。”
靈鶴峰的長老嘆口氣：“曦西天資絕倫，脾氣卻硬得很，他想幹什麼，我們這些老傢伙只有聽着的份吧。”
其實他們個個面目清俊，沒有半分老態。但此刻自稱老傢伙，卻也同樣沒有半分違和感。
……………………
“咦？不對呀！”
其中一人微閉雙眼：“若說之前沒降下神光，是因為結嬰有異……可如今天象極盛，為何我還是沒有感受到神光降下？身周的靈氣，半點也不在我周圍停留，全部都向那裡奔涌而去——”
“他修鍊的，不是本門內的以平和端穩為主的太上靈法嗎？”
“怎麼結嬰時，這樣霸道？”
………………
這個問題，在場誰都回答不出來。
半響，為首的一人才淡淡說道：“也不必太過憂心。”
“曦西對修鍊常有獨特的見解，靈法在他手上，不知被琢磨了多少遍，又被改得怎樣面目全非……再加上他自己在做些丹藥寶器什麼的，那個小子，如今修鍊有幾分底子，我們都摸不清了。”
他望着天邊漸漸變得昏黃的雲霞，神情中隱約帶出一抹憂慮。
“霸道就霸道些好了，咱們缺的，也不是這一星半點的靈氣和神光。”
只是，這種結嬰天象之前從未有人見識過，也不知曦西他，究竟將靈法改成什麼樣子？
……………………
靈法改成什麼樣子？
周霜霜面無表情。
——饕餮唄！
這麼能吃！這都第多少頓了？為什麼不吃辟穀丹了？
她納悶着看着外門弟子又一次送上靈食，有點餓了——不單單有靈米飯，還有靈獸肉！
前所未有的誘人味道傳來，讓她不自覺也捂了捂肚子。
這個靈米，真的好好吃啊！還有靈獸肉，聞起來好香……
她也想嘗嘗。
——可是呢，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認清自己的本分，她如今只是個雜工而已呀！
現在，還是乾脆來問問丹師，自己能不能去修習靈法好了。
……………………
“丹師。”
她站在修鍊室外，輕聲說道。
片刻後，修鍊室緊閉的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周霜霜走進屋子裡。
明明是同一間修鍊室，此刻給她的感覺，卻又與以往截然不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禁制太多了？
丹師已經用過飯了，此刻看着周霜霜，神情更是說不出的古怪。
——他表情依舊平靜，五官神態也跟以前很像，同樣都是面無表情。
可是那雙眼睛裡傳達出的一切情緒，都已經變得萬分平和。
平和到不像是曾經的他。
這樣的丹師，周霜霜卻覺得，還不如以往那個喜歡隨時呵斥他們的呢！
這不是她有受虐狂體制。
而是……實在太怪了。
“丹師，請問……我可不可以跟靈生們一起去靈法堂上課？”
理論上來說，靈法堂不拒絕任何人。
但周霜霜此刻畢竟還是丹師的雜工，於情於理，都該問問的。
尤其是最近丹師也不煉丹了，也不辭退她……她再不找點事情做，整個人就要廢了。
對方閉目合神，面色平淡。
“那就去吧。”
………………
周霜霜退出修鍊室。
不對！
這個說話的感覺，太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