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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湖面,荷葉顫抖,荷香飄蕩。

贏清的話語令魏王一時語凝,換個父親會為有贏清穩重成熟的兒子驕傲,放心把王府託付,可魏王一脈不同宗室王府,贏清不適合。

“父親是想逼死兒子么?”

見魏王無動於衷,贏清加重說話的聲音,“您還想讓兒子怎麼做?怎麼做您才能滿意?才能給兒子和三郎同樣的機會?總不能因為兒子不如三郎容貌相您,不如三郎拒絕您,您就不把兒子當做親生看待。”

贏淄目光更多瞥向魏王妃,不是長子,不是魏王偏心的三郎,他唯一的指望只有魏王妃了。

最近他和慕媛沒少在魏王妃身上費工夫,贏淄對魏王妃的親生女兒贏蔓更是一副好哥哥的做派,時常把贏蔓的幸福掛在嘴邊,以後贏蔓被夫家或是誰欺負了,贏淄會幫贏蔓討回公道。

在今日之前,贏蔓對贏淄印象極好,同他話格外親厚,有時在魏王妃面前誇獎贏淄是個好哥哥。

魏王妃經常召慕媛陪伴,對贏淄顯得格外不同,贏淄覺得她看自己的目光不是對贏澈的恨意嘲諷,也不是對贏清的淡漠,看贏淄時,魏王妃是帶着幾分慈愛關懷的。

正因此贏淄才認為自己有很大希望成為記名嫡子。

他佔住一個嫡字,遠比贏清和贏澈更有機會,在帝國爵位的傳承以嫡為尊,三郎失去皇上的寵愛,再壞了名聲……贏淄從未想過魏王依然做出讓贏澈成為魏王世子的決定!

“母親是父親的結髮妻子,您的意見父親總不能置之不理?”

一再向魏王妃表示的贏淄沒有得到魏王妃的回應,不得已主動開口:“承宗繼爵是王府的大事,母親為王妃該勸父親不可一時衝動,誰成為世子都不會少了我那份吃穿用度,只是父親越過兄長和母親擅自決定,王府很難不為外人所詬病,於母親和妹妹蔓兒也沒好處,蔓兒也到了說親的年紀,雖有郡主之尊,世家名門更看重規矩禮數,以及魏王府是否能繼續顯赫下去。”

贏淄完全一副好哥哥為妹妹操心的關切模樣,贏蔓低頭擺弄腰間的流蘇墜子,沒後給贏淄任何發揮的餘地。

養不熟的丫頭!

果然不是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怎麼對她好都沒用。

他到是同贏清和贏澈是一個娘肚子爬出來,爭爵時,贏淄也沒見手軟過,以前做出無為不爭是他尋找機會,在大哥面前為三郎辯解,也是想讓大哥繼續針對三郎,他自己一邊做好人,讓魏王和魏王妃明白他是心善的兒子,一邊暗中謀劃一擊必中的機會!

柳側妃完全支持贏澈,贏淄早就對生母絕望,不求生母的幫助,既然生母不曾真心對他,他拋下生母投奔嫡母不算不孝。

慕媛配合贏淄坐到贏蔓身邊,感傷心疼般握住贏蔓的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家裡最有能耐本事的二哥哥不肯歸家,兩個哥哥雖是同我一母所出,整日只會吃喝玩樂,不肯上進,到今日依然立不起來,永安侯府在外人眼中已是落寞了。以後我成家,怕是沒有兄長為送我出閣,讓夫家不敢慢待我。”

贏淄眉頭鄒成川字,“母親當西想到以後妹妹被欺負了,該有一個疼他的兄長出面,給她底氣和做她堅強的後盾,王府富貴了,妹妹的郡主頭銜才璀璨,宗室中因家裡落魄失聖寵的郡主還少?她們甚至不如尋常小姐,連宮女太監都能在她們進宮朝拜皇上時給她們臉色看,在皇上面前說她們是非,讓皇上和娘娘們對她們的印象大為不好。”

在聖寵兩個字上,贏淄咬字很重。

慕嫿大大方方問道:“這話不僅是說給魏王妃母女聽,更像是說給三郎聽,你沒了聖寵,無法鼎立魏王府門戶,以後沒有辦法為贏蔓和姐妹們出頭。”

“難道我說得不對?三弟意氣用事,得罪皇上,你和他又為王府招惹下許多的政敵,現在還看不出,但過兩日程次輔他們明白皇上不可能再召見三弟後,他們豈能輕易放過王府。”

“對,你說得都對,太對了!”

慕嫿啪啪啪的鼓掌,斜睨贏澈,“你家荷花池真是一個寶地啊,贏二公子進去冷靜一會,被救上來後,身上淤泥都沒擦乾淨,他的腦子……”有意停頓,勾起眾人的好奇。

一向慕嫿就很擅長這麼做,以前和袍澤在一起說笑時,她因為這個習慣沒少挨袍澤屬臣的抱怨,可每次他們都心甘情願繼續聽着她吊足胃口才說出真相。

慕嫿神采飛揚,淡淡說道:“更蠢了!”

“噗嗤。”

贏蔓笑了,又想到不合時宜,連忙用粉拳抵住嘴唇,一雙眸子彎成月芽,慕嫿向她眨了眨眼睛,贏蔓雪白的臉龐簇起紅暈,本就對慕嫿有幾分好感,此時越發覺得慕嫿是個有趣的人。

贏澈暗暗搖頭,又一個嗎?

魏王妃同樣掩嘴笑着,笑容無聲無息,卻是極是刺眼,若是沒有慕嫿在,她會痛魏王說兩句,如了贏淄的願望。

魏王再次咳嗽兩聲,贏淄苦笑道:“在安樂郡主眼中,誰都是蠢人,誰都比不上您,是不是?”

“不,我不覺得自己比旁人聰明,世上比我聰明,才華橫溢的人很多,贏澈就是天降奇才,有時我都點嫉妒他的聰明和心眼多,也曾抱怨過上蒼不公平。”

慕嫿坦蕩說道:“不過嫉妒是嫉妒,抱怨也可以,日子還是要自己過,有句話是靠山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一直依靠別人,等到遇見麻煩時,就算是你的父兄都未必能來得急救你,最起碼要學會自保吧,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女子沒有過得好的,哪怕她娘家顯赫,在夫家未必能得到幸福。”

贏蔓的眼睛亮亮的。

“宗室郡主因為娘家落魄被宮女太監欺負很光榮嗎?她們辜負了富貴養出的驕傲,若是連奴才都制不住,活該她們被欺負。”

慕嫿燦爛一笑,“女孩子為何不能自己報仇,對付一切不公?為何非要指望着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