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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

洗手台前,一位胖胖的老人在洗菜,微低着頭,兩鬢斑卻頭髮梳得十分認真,中等身材,穿着藍色的衣服和黑色的褲子,看起來整潔幹練。

郭佳美上前,抱住了她喊:“奶奶!”

郭奶奶被嚇了一跳,轉身看到親孫女,和善的笑了:“我的小美眉,怎麼不在客廳陪老太太。”

“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親孫女都不疼,只寵江斯微,我才不去招人嫌。”郭佳美抱緊了自己的奶奶,一臉滿足:“還是這兒好。”

郭奶奶被她哄的笑眯眯,猶在看一件珍寶般看着親孫女:“當年多虧了老太太做主才把你接到江家來養,你要懂得敬愛她。”

“知道了,都聽你念了十幾年了。”

郭佳美晃着奶奶的胳臂,打着小主意:“奶奶,你給我點錢唄。”

郭奶奶笑臉取而代之的是擔憂:“怎麼了,又要錢做什麼?”

郭佳美摸了摸自己這張臉,還有點嫌棄說:“我就是想湊錢去整容。”

“又整?”

當初親孫女整的跟二小姐一模一樣,她看了直接暈眩過去,好長一段時間心理才接受。

“奶奶,我是要整掉這張臉。”郭佳美最近幾天琢磨着江雁聲的話,還覺得挺對的。

她倆長得一模一樣,對她嫁豪門是沒有好處。

郭奶奶勸她:“乖孫女,你就別折騰了。”

“奶奶!”郭佳美不聽這些話,她撒嬌道:“我膩了江雁聲這張臉了,而且老太太也很討厭啊,以前是我蠢……我現在要整回來。”

一說老太太不喜歡,郭奶奶就猶豫了……

在客戶。

江老太太聽了一樁一樁江雁聲的事迹,氣得將茶杯重重的放下,對江亞東說:“你寵出來的惡果,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媽,你身體要緊。”江亞東顧及母親身體,很無奈。

“什麼媽生出來的就有什麼女兒,早就告訴你,她是個不安分的。”江老太太從骨子裡厭惡葉茗這個前兒媳婦,彷彿侮辱了她家門楣,連帶跟葉茗長相像極了的江雁聲也不喜歡。

“媽!”提起深埋在心底的女人,江亞東總算變了臉色。

這樣的反應,也讓王瑗差點哭出來,眼都紅了。

江老太太看到,又訓起兒子:“葉茗有什麼好?別傷了你媳婦的心,她為了江家傳宗接代,照顧你和一家子的飲食起居,到頭來,你還是念着葉茗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做什麼。”

江亞東眼神里憋着怒火,還有種隱痛之色。

眼看着場面要崩了,江斯微及時插話進來:“唉,都要開飯了,江雁聲怎麼還沒來呢。”

“人來了,讓她上樓見我!”

江老太太極具威嚴丟下一句話後,手裡拄着根拐杖站起來,躬着腰朝樓上走去。

此刻,都景苑別墅燈火通明。

江雁聲換了一身露出性感的香肩連衣裙走出衣帽間,腳上踩着尖頭高跟鞋,很有氣質。

她站在樓梯口處已久了,纖細的手扶着護欄,光線柔和而清晰,可以看見樓下的場景。

霍修默下班了,挺拔淡漠的身影出現在客廳,傭人正接過他的手提包。

江雁聲手指逐漸捏緊,又鬆開,這樣反覆了幾次,時間其實也沒過去多久,一分鐘還是兩分鐘。

她潔白的容顏浮現出了絕然一般的表情,微微垂下長睫毛,呼吸淺清,周身環境靜得彷彿只能聽得見有人上樓梯的腳步聲。

江雁聲心中壓抑的厲害,眼眸澀澀的感覺有些生疼,那握着手扶的纖細手指在一根根的在鬆開。

下一刻。

她單薄的身子,直接朝樓梯傾倒了下去。

“啊!”

傭人尖叫聲響切在了整棟別墅。

“天吶,太太……先生,太太從樓梯滾下來了。”

江雁聲柔弱地倒在大理石地板上,額頭磕破一個口子,鮮血源源不斷的流淌下來,遮擋住了她眼眸的視線,看不清了,只聽見耳旁傭人的尖叫聲,很快,一陣腳步聲迅速走來。

她被人抱起,讓一股溫暖清冽氣息包裹住,男人大手捧起她滿血的臉,低沉男音中透着濃烈的情緒起伏:“聲聲?”

江雁聲靜靜的沒有反應,黑色的長直發垂散在地,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外,整個人就好像是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霍修默眼睛裡眸色緊縮,薄唇緊抿成一直線,五官輪廓更是越發的冷硬凌人,他立刻將女人抱起便大步的朝外走。

司機開車,往醫院路上行駛去。

霍修默抱着懷裡的女人,用手給她按住了額頭傷口,薄唇在她耳廓邊低語:“別怕,沒事。”

江雁聲緩了好半天,才擰着眉,好像是從摔暈的頭疼中清醒來了,她發白的手指揪住了男人的衣角:“霍修默……”

“我在。”

霍修默斂攏眉頭,深深注視着女人失了血色的臉上,可見眼底浮現又隱去的駭人陰霾之色。

江雁聲朝他懷裡依偎,眼珠子乾乾的,也沒見她哭,卻喊疼了。

霍修默手臂不受控制地抱緊她,幾道青筋浮現在白皙的手背上,他當看到江雁聲染着血躺在地上起不來的時候,胸膛內感到強烈的窒息感,如今聽見她喊疼,心臟更是被什麼撕扯了一般,有些痛。

“聲聲……我在。”

“別睡去,嗯?馬上就到醫院了。”

“沒事,沒事……以後下樓梯小心點。”

男人一聲又一聲的溫柔哄慰,讓江雁聲閉緊了眼,一滴冰涼淚珠落在自己脖間,就怕會控制不住痛哭出來。

所以,她只能忍着,這一刻,真的恨透了自己的軟弱膽怯,微微張開的紅唇溢出比哭聲還難聽的聲音。

醫院。

醫務室里,醫生護士都在為江雁聲處理傷口。

她身邊圍繞着一群人,只能透過縫隙看到站在不遠處身姿頎長的男人,霍修默沒走出去,深邃的眸子低低看着她。

可能有他在場的緣故,江雁聲莫名的感到安心,連額頭被縫了五針,也不感覺疼了。

她眼眸含着水光,朝着他,聲音帶上委屈:“霍修默……我傷成這樣,今晚是去不成江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