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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男人三米遠的位置,黎昕一襲修身鵝黃色西裝站定,明艷的顏色,給枯萎的花園添加了一抹濃重的色彩。

她踩着尖尖的高跟鞋走過去,輕蹙着冰冷的眉眼,直接開門見山問:“是不是你讓人綁架了江雁聲,問霍總索要贖金?”

霍修城幽沉的眼神一掃,在女人面容停頓片刻,薄唇溢出的語調似漫不經心的玩味:“是又任何,不是又任何?”

黎昕素手下意識捏了捏手心,抿着紅色的唇道:“霍總把老婆看的比自己還重要,你這樣做,遲早是會引火燒身。”

她語氣很強硬,又帶着某種柔質真切的關懷。

霍修城寒眸直直的盯着她半響,薄唇掀起:“你也覺得我這輩子都會被霍修默壓的死死?再也無翻身可能性?”

男人近乎咄咄逼人的聲音,讓黎昕下意識搖頭:“我只是關心你的安危。”

霍修城嗤嗤的冷笑,他如今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虛情假意的關心,肆意地輕視站在眼前的黎昕:“不去爬霍修默的床,而是心心念念我?呵,你這種身份的女人還想心高氣傲做正房太太?”

黎昕從男人的眼裡,清楚看到痴心妄想這四個字,她心下一抽一抽的疼痛,慣來最會忍痛的她,這次依舊能維持着冷靜,開口道:“我看男人的眼光標準高於一般同齡,而你,是我看上的男人。”

她這句話,直接的像是跟他表白愛意。

霍修城卻當她懷有目的,想上位過好日子的女人成千上萬,何況,眼前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女人。

氣氛幾分僵持,黎昕踩着尖尖的高跟鞋上前幾步,靠近他,又緩緩的蹲下來。

她纖細的手指放在男人膝蓋上,仰頭,眼睛下方有淚痣清晰的倒映在霍修城深寒的眸底。“我比你認知中的還要了解你自己,總有一日,你會醒悟,這世上最適合跟你孤獨終老的不是裴瀠,而是我黎昕。”

霍修城陰暗的眼神與她一雙美麗的眼瞳對視上,這刻的黎昕依舊不討男人的歡喜,可是,那種由內散發出來的決斷氣勢卻是十分的吸引人。

許久,他英俊冷戾的神色未變,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力將女人推開。

“闕爺,送她走。”

……

黎昕被趕出來。

她高跟鞋站定在豪宅門口,自帶女強人的氣質,絲毫不顯得半分狼狽,她挺直着背脊,轉身看了一眼後面的大門。

據說,在三十年前,曾經有一個風塵女子被金屋藏嬌在這,金主為了哄美人歡心,種滿了半山腰的桃花來偷情幽會,後來,幾年的光影不到……女子在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豪宅就再無人住,被傳承了鬼宅,而那片美麗迷人的桃花林也成了世人賞花之地。

黎昕冷靜地收回視線,腳踩着高跟鞋離開。

都景苑。

下午,五點左右。

江雁聲睡醒起來,她要依着傭人攙扶才能小心翼翼的走路,剛下樓,就看到黎昕來了。

“坐,你額頭傷好些了嗎?”

江雁聲招呼着女人入座,又叫傭人去泡杯清茶來。

她還一直惦記着黎昕額頭上的傷疤,畢竟,女人的臉,是女人的第二條命。

黎昕將水果遞給了傭人,即便今天休息沒有上班,還是穿着職業西裝,而腳上的高跟鞋永遠是尖細的,鞋子這點上,兩人還是很有相似之處。

“太太讓李秘書給我的葯已經在用着,等過兩天就會痊癒。”黎昕對自己的傷一筆帶過,很不在意這些細節,又開口說:“我聽李秘書說太太昨晚被綁架受傷……”

“腿上劃破了一道疤。”

江雁聲將淺緋色裙擺撩起一些,露出包紮紗布的小腿。

黎昕看了纖細的眉皺起,又很快的恢復冷靜的神色:“這些綁匪,真是太放肆!”

“一些亡命徒想要錢罷了。”江雁聲不知黎昕有沒有從李秘書口中得知內情,她口頭上,卻是什麼也沒說。

“對了。”

江雁聲剛好問眼前的女人一件事:“霍修默派人剿滅了一個人販子集團這事,你有接觸嗎?”

提起人販子三個字,黎昕長睫毛下,眼神莫名的冷了幾分,似有股刻骨的恨意閃爍而過,轉瞬間而消失,抿着紅色的唇開口:“這事是李秘書一手在辦,霍總大概是想為社會做點好事。”

一個人販子能造成全世界多少家庭毀滅?能讓多少無辜的孩子失去母親?何況,是一個集團的。

江雁聲低眸喝茶,沒有在問下去。

看樣子,黎昕在霍修默身邊還沒有完全得到信任,接觸到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兩個女人一邊喝茶一邊坐在客廳聊了許久,黎昕模樣看上去冰冷難以相處,實際上,越相處下去,她的人設就越崩。

學神難免會對學神產生一絲好感,就像是孩子們都是優等生成群在一起討論學術功課,差等生混在一起討論哪家酒吧熱鬧好玩。

直到快到霍修默下班的時間,黎昕才起身告別,江雁聲開口挽留她吃完晚飯再走。

黎昕想了想,正要開口婉拒……

這時,傭人過來說:“太太,先生今晚有應酬,他讓你別等他了。”

“唔,隨他了,我也有人陪。”

江雁聲很不喜歡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餐桌上吃飯,便拉着黎昕留下來。

黎昕最終,那句想走的話咽在了口中。

她靜靜看着笑容柔美的江雁聲,這樣的女人很容易讓人心生美好不忍心去傷害她,說話也細聲細語的,拋開李秘書曾經說過江雁聲性格太倔犟,三天兩頭跟霍修默鬧脾氣這點外。

這樣被恃寵而驕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愛呢?

黎昕有一絲失神,低眉笑了笑。

有些女人,命該如此,是羨艷不得的。

……

……

深夜,天空下起了淅瀝瀝的雨。

霍修默應酬回來,還帶着一個男人。

紛亂的雨絲密密匝匝地淋濕了身上這件商務黑色襯衫,隱隱還染上血味氣息,他面無表情扶住重傷的白衣男人,走進別墅。

外面電閃雷鳴,一道亮光而起。

傭人跑來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兩個高大的男人,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