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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昔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持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沒想到兩隻大雕居然就這樣沒了,看向光頭將領的目光里不由多了一絲懼意。

不料光頭將領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回過頭,目光鎖定了巨石上的男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欽原默默地與他對視,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雖然早就知道這位出身夜叉族的將領兇狠毒辣,但是沒想到下手如此狠絕,明知道大雕是他的還下此狠手,心中也十分惱怒。

反正已經撕破了臉,他乾脆不再遮掩。一雙修長的手自袖口伸了出來,雙手開始飛快地結印。

離他比較近的一位黑袍男子感受到了這股異常的靈氣波動,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剛好對上那雙已經變成銀灰色的瞳仁,心頭一跳,嘴巴蠕動幾下似乎是想勸阻,最終還是識趣地閉上了嘴,接着五指一張露出了那顆白色的圓球,口中念念有詞,開始將自身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他的黑袍男子迅速聚集到了巨石附近,同樣開始施法相助。

這算是明目張胆地挑戰了!光頭將領冷哼一聲,眼中殺氣畢露,手中長槍猛然一揮,直指巨石上的欽原,施法喝道:“你們九幽這是要與我們地府開戰嗎?”

欽原壓根就沒有要搭理的意思,手中結印不停。在眾多黑袍男子的幫助下,他面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出了一面白色的盾牌,通體流光溢彩,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寶物。

只聽他輕喝一聲‘去’,盾牌便從眼前消失,下一刻卻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剛好將少女的身體護住了。

唐子昔一臉茫然地看着突然浮現在身邊的盾牌,不明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可不認為對方是在保護她,在這種陰詭之地,她不會、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光頭將領目光一寒,沒料到對方居然如此的明目張胆,在他看來這就是擺明車馬要跟他搶寶物,不由怒極反笑,傳音道:“居然搶到老子頭上來了,真以為老子不敢殺你不成?”

欽原臉上波瀾不驚,同樣傳音道:“如果閣下執意如此,在下只好奉陪到底!”

“好,你小子有種!”光頭將領嘴角一扯,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既然如此,就別怪老子不給冥王面子!”說完目光朝某處瞟了一眼,嘴巴微微動了一下,接着施法喝道,“九幽督將欽原,暗中與魔族姦細勾結,意圖毀滅極淵城,滅我陰界根本,簡直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

排隊的人群首先開始出現了騷亂,接着便是那些黑甲兵。幾乎每一道看向欽原的目光里都多了一絲其他的東西,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則是敵意。

“……凡是助本將擒住此人者,不論是誰,賞‘續靈丹’十顆。有親手將其斬殺者,賞‘洗骨丹’一顆。”

這兩種冥界頂級靈丹的威力不可謂不大,此言一出,不止那群雜牌黑甲兵蠢蠢欲動,便是那些本打算坐收漁人之利的鬼怪妖修也是一臉的狂熱,只是礙於欽原的身份,誰也不敢先動手罷了。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九幽冥府現在再怎麼勢微,也不是這些底層能輕易招惹的。這些人懼怕的自然不是眼前這位欽將軍,他們真正懼怕的是他背後的那位冥王,傳聞曾一怒之下單挑閻王、妖王,差點血洗了整個冥界的最強者。

當然,不敢做不代表不會做,能修鍊到今天這個地步的鬼怪妖修豈是善類,只要有合適的機會沒有人會放過。一時間,所有心思各異的目光均投向了巨石上的男子,甚至還有那心思活泛的,已經開始打量那些黑袍男子了。

而這位當事人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十指翻飛,再次開始結印。那些黑袍男子也進入了忘我的狀態,手中的白球開始綻放出耀眼的光華。

光頭將領早就注意到了黑袍男子跟欽原之間的某種聯繫,眼見隊伍中的騷動越來越大,抓住機會施法喝道:“抓住那些黑袍人也賞……賞‘月華仙草’一株。”

這些黑袍男子大多都是欽原私下培養的親信,可不比他有九幽冥府的背景,當即就有膽大的趁機下手了。

聽到手下的慘呼,欽原依舊不為所動,只是加快了結印的速度。

只要有人開了頭,局勢就會朝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眼見正主沒有反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出手了。

不斷有黑袍男子慘呼着倒下。甚至還有膽子大的直接驅動法器開始攻擊欽原,不過還未近身就被其他的黑袍男子擋下了。

眼見剩下的黑袍男子越來越少,為了搶奪黑袍男子的屍首,這些鬼修妖修跟黑甲兵之間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搶。

一時間混亂四起,本來寂靜的城門口變得殺聲震天。

光頭將領見狀滿意地裂開了大嘴,直接將這個隱患放在了一邊,開始四處搜索那個女子的身影。

唐大小姐對城門口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此時她已經跑進了一片雜草叢生的窪地,再過去就是一望無垠的亂石林,只要到了那裡,她自信擺脫追捕並非難事。

此刻她滿心都是如何逃避,如何躲藏,是以根本沒注意到之前那面白色盾牌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當然,就算她發現了也不會在意,因為她根本不認為那是為她護身的盾牌。

她所有的盤算都在尖銳的破空聲中戛然而止。眼見長槍來勢洶洶,此時再找地方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乾脆把心一橫,握緊了手中的短刀,打算依着之前想到的辦法直接將其斬落。

就在此時,耳畔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不能擋,閃!”

可惜這個聲音來的晚了一點,或者說長槍來的速度快了一些。她的短刀已經跟長槍對上了。

“鐺——”

唐子昔發出一聲慘呼,短刀直接被震飛,長槍洞穿了她的胸口,帶着強悍無匹的氣勢繼續朝前疾飛。

她捂着胸口跪倒在地,疼得渾身都在顫抖。奇怪的是,傷口卻沒有絲毫血跡流出,反而傳來一股燒焦一般的刺鼻氣味。

光頭將領見一擊奏效,醜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得色,伸手一招,長槍在空中轉了一個彎,再次朝少女激射而去。

“小心!”之前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唐子昔費力地偏過頭,眼睜睜地看着長槍越來越近。可惜此時的她已經無力閃避,傷口傳來的疼痛一陣比一陣強烈,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周圍蔓延,本來手指頭粗細的傷口很快便變得猶如杯口般大小。

幾乎沒有任何懸念,長槍再一次從她瘦弱的身軀上洞穿而過。

“噗——”一口炙熱的鮮血噴了出來,落在地上直接變成了一小簇火焰。

光頭將領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右臂再度一伸,就在他打算再來上一次的時候,胳膊被一隻不太有力的手抓住了,當即皺眉道:“莫非夫人也想跟本將軍作對?”

“不敢,只是想給將軍提個醒。”空氣中一陣波紋扭動,從那隻手後面漸漸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居然是之前那個斷了一條胳膊的老嫗。

此時老嫗的雙臂完好無損,臉上也沒有了之前那種孤苦凄婉的神色,變得神采奕奕,尤其是那雙寒光四射的眼睛,絕對不會讓人誤會這是一位逃難的老嫗。

光頭將領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少女,道:“講!”說完五指虛抓,將掉落在一旁的圓環攝了過來,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欣賞。

“不知將軍可曾注意,此女似乎與普通的魔族不同?”說話間,老嫗緊握的另一手鬆開,將禁錮在裡面的一面迷你小盾釋放而出。小盾迎風飛漲,很快便恢復成了之前的大小,將其護住了。

光頭將領瞟了她一眼,貌似漫不經心地道:“你在防我?”

“本夫人比較怕死,還是謹慎一些的好。”老嫗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光頭將領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反覆把玩着圓環。

老嫗盯着對方的眼睛道:“莫非將軍就不懷疑,為何此女能受了炎晶槍兩記還不死?”

光頭將領撫摸圓環的動作停下了,目光投向氣息奄奄的少女,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點頭道:“莫非夫人知道些什麼?”

“知道算不上,只是覺得事出蹊蹺。此時正是我們冥界與魔族交戰的關鍵時期,若是每一個魔族都有能抵抗炎晶槍的能力,將軍的危機豈不是就多上一分。所以,還是查清楚一些的好。”

老嫗的語氣平淡,臉上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這副神情看得光頭將領牙痒痒,可對方不比那位少女,不是三兩下就能輕易能斬殺的,若是被她逃脫或者留下一些尾巴反而會招來禍事。只好忍氣吞聲地道:“本將軍現在踞險而守,只要我不跨過屍水河,那些魔族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老嫗抬眼看向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踞險而守?將軍想必還沒忘記死在您手下的那位魔族少主吧。”

光頭將領聞言臉色大變,看着神態自若的老嫗,目光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失聲道:“你不是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