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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裡的海草竟然都是眼前這隻魚怪身上的。

怪不得生命力這麼頑強。

花小宓不由驚嘆,就在這時,魚怪動了,一根根纏繞的海草就像遊動的水蛇一般飄來浮去。

“哇咿!嘿!”

招財進寶雙臂冒火,對着海草魚怪猛地揮了過去。

只見那條巨大的,猶如巨擘的魚怪分崩離散。

化作了千萬條小魚怪四散而去,密密麻麻,游來動去,花小宓只看了一眼便覺得思緒獃滯。

原來這不是一條魚怪,而是無數條聚集起來的魚群!

對此,花小宓沒有概念,但她明白無論是一條還是一群,這都是難以對付的存在。

若是可以,她真不想得罪這樣的物種。

但很明顯,不得罪也已經得罪了。

抬頭看着奮鬥廝殺在魚群中的招財進寶,花小宓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嘆了口氣,是她太大驚小怪了。

早知道她就不使用什麼林火大小手了,白耗她的精血。

那個總是喜歡躲在她身後的山魈已經有了能夠保護自己的能力了。

魚怪很是兇猛,發現了她這個敵人,一條條張着大嘴,揮舞着海草。

見此,花小宓也拿出赤虹槍,向前廝殺而去。

“巽坎位……算了,左前方,抬腿,挪屁股!”

花小宓看對方的法術施展的還是不怎麼到位,於是提點了兩句。

看到她來,招財進寶士氣大震,大吼大叫了好幾聲,一連燒死了數十條海草魚,火勢紛飛,它太過激動,還差點燒着自己。

花小宓搖搖頭,左手持着赤虹槍將四周的魚怪挑了個遍,右手揮着銀白長綾,凌浮上躍,俯視眾魚。

擺起特殊的身法步伐,雙腿雙手驀然抽長了許多,她抖動着長綾翻轉身姿。

身姿輕盈靈動,但卻顯得有幾分怪異。

偶爾雙臂張揚,似鳥隼,偶爾縮身合腳,若鼠蟲。

看起來,就不像個人類,更像非人動物。

無論是好運來還是素鯨鼠,全都是妖修,她的體術盡從二人身上所學,難免帶了幾分妖的模樣。

若是此時被那些固執腐朽的老古董看了,必定會指着她的鼻子罵:不倫不類!不人不妖!

運氣太差,說不定還會遭到追殺。

花小宓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有些東西可以去其糟粕,只要能對她有助力,無論什麼體術法術都可以。

她沒有一本完全的功法引導,更沒有適合的師父教導,她的路需要自己摸索前進。

什麼都可以嘗試一點,看看自己究竟適合哪一種,雖然有些慢,耗時耗力,可她不覺得是浪費。

走過的橋越多,看到的風景就越多,美景是景,殘景亦是。

“招財進寶,打!”

花小宓揮舞着纏絲雨霖綾,將魚群趕到特定的方位,收手,對着前方大喊了一句。

山魈早已準備好,只見它單腳下曲,帶火的雙臂交叉,在魚群外圍飛速繞了一圈。

花小宓挑開蓮華燈罩,點地跟隨向前。

豆大的火種在觸碰到山魈臂上的火焰之時猛地竄出老高。

靈力覆蓋,一手虛握,便抓住了所有的火,緊接着她將這團火焰灌入蓮華燈之上,扶着燈托,反手一拍。

頓時燈上亮起了刺目耀眼的光芒,幽森寒冷的深水處映起了暖色。

燈火中吐出了一團團熾熱的火焰,噴濺在還海草抖擻的魚群身上,“刺啦”一聲便燃燒起來。

這一片水中冷水受到極高的溫度,咕嚕咕嚕的冒泡,煮沸了一般。

一直運轉靈力,都還冷得直打哆嗦的花小宓突然心臟抽搐了幾下,幾乎沒有過渡,氣溫驟然改變,任誰都受不了。

甚至還有幾條倖存的海草魚直接承受不住就地爆炸了。

同樣的她的臉色也跟着變了,山魈變得跟只夏天小狗似的,吐出了粉嫩嫩的舌頭,呼呼喘氣。

雖然在水裡,可每個人的表現都像是大汗淋漓。

花小宓想了想,趕緊從儲物袋中拿出玉果酒,各種能吃能喝的食物都往嘴裡塞。

招財進寶弓着身子將她馱了起來,沒有立即離開,反而還在原地打起了轉。

“你發什麼愣?還不快走!”

“救命……”

微弱的呼救聲從不遠處傳來,跟隨招財進寶的視線,花小宓看了過去。

密密麻麻海草魚的屍體之下連纏帶埋着兩個小少年。

此時一個面色慘綠,生死不明,另一個也是半斂着目,若不是她聽到從其嘴裡發出的呼救聲,還真以為這個也死掉了呢。

這兩個都是人類,修為起碼都是築基往上,但看年齡不像是很大的樣子。

也不知道怎麼會來到森林深處,落入這河水中。

他們身上應該有點避水、護身之類的小寶物,要不然也不能在這裡面殘喘至今。

花小宓早在看到魚群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兩人的存在,只是她並不覺得這兩人能給她什麼幫助,而她也看不太上那所謂的小寶物,也就直接忽略了。

只是沒想到,招財進寶竟然發善心非要救走他們。

“你連自保都是個事兒,還想救別人?你咋不上天呢?”

花小宓狠狠瞪了山魈一眼,揮出纏絲雨霖綾將那二人一同帶了出去。

河面之上,漣漪陣陣,波紋圈圈,突然震動個不停。

沒過多久,只聽“轟”的一聲,一道巨大的黑影衝上了天,打出一條長長的拋物線之後,摔落到了地上。

“哇咿……”招財進寶咳了兩聲,起身猛地甩了甩頭,就跟落水的小狗那樣,毛髮上沾帶的水跡全都甩到了花小宓身上。

本來她熱的身上出汗,濺上水滴還沒感覺到涼快,不遠處刮來一陣寒風。

就跟刀子那樣直往身上扎,花小宓就像過電那樣猛地打了個冷戰,鼻尖一陣酸澀,

“啊——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完蛋了,她該不會是受涼了吧?

鼻子有些發堵,生病傷風,這……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剛有了這種不祥的預感,只覺鼻尖一陣刺激,又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直到整個人都蔫了,半蹲坐在地上。

半晌,她緩了過來,轉身往河面上瞅了一眼,試探着問道:

“他們應該沒追來吧?要是來了,你得擋在我面前。”

“好。”它聽話的點點頭,趴在地上打量那兩個快死的人類,扯了扯花小宓的袖子,

“救、救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