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宓翻了個白眼,言真可真是夠不要臉的,竟然拿他們最擅長的術來比試。
“要我說,那你們怎麼不跟我比誰做飯好吃呢,怎麼不比誰更年輕呢。”
只見言真與他師弟對視一眼,便道:“我師弟是天機閣天賦子弟,如今不過二百餘歲,便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
你這妖女如何能與他比?”
言真師弟得意一笑,能在他這個年齡,就有如此修為,一直是他的驕傲之處。
他有自信,整個天冥界都不會幾個人能比得上他。
至於眼前這個勾欄女子,雖然修為十分了得的樣子,看起來也年紀不大,不過想來定是駐顏有術,而實際上肯定是個六七百歲的老太婆了。
花小宓撇嘴,她今年尚不足二百歲,不過她並不打算暴露這個秘密。
於是,她叫來了花雲萱,拍了拍小姑娘的臉蛋兒,柔聲問道:“乖,說你今年多大了。”
看着如狼外婆一樣的她,花雲萱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顫聲道:“十、十二。”
一看到花雲萱出現的時候,言真師弟的臉色就變了,“你們這是作弊!
她的修為是花家人使用秘術強行提升上來的,真正的實力就連築基修士都不如。”
早就知道這倆貨不是什麼好東西,花小宓攤了攤手,眼神薄涼,
“修道路上本就不公平,可她今年十二是真的,丹田內已結金丹也是真的。怎能被稱為作弊?分明是你們輸不起在狡辯而已。”
言真二人氣得直甩袖子,
“無知妖女,你可知你眼前這個小丫頭是花家特意培養出來的棋子,將來是要放進蒲石口的。她根本就活不長久。”
墨跡了這麼久,原本花小宓懶得再費口舌了,可一聽到蒲石口三個字,她頓時打了個激靈。
“蒲石口?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言真自知失言,不願多說,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總之這丫頭氣數早就該盡了,不知為何苟活至此。
就算你能護她一時,卻難護一世,待她隕落之日,必定會更慘。
至於你……你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修士,不過食修都很奇怪是了。
你身上孽氣那麼重,死的時候肯定也會慘烈無比。
嘖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這一幕啊。”
言真越說越興奮,似乎已經預見了花小宓的死亡。
對此只聽花小宓冷哼一聲,“你放心,你是絕對看不見我死的那一天的,因為你嘴皮子這麼賤,肯定會死在我前頭的。”
言真眼中殺氣閃過,卻又生生壓下,“我已斷了你二人的命理,你已經輸了。把冉遺魚交出來吧。”
東西就在自己的手裡,花小宓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乖乖聽話,連個白眼都懶得翻了,
“你說我和花雲萱最後都會死,可是我們現在還活的好好呢,這樣吧,等我們死的那天你再過來拿吧。”
“你這是背信棄義,你怎能如此無恥!”就在言真差點發飆的時候,花小宓又說了一句話,他的怒氣頓時戛然而止。
“不過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們,如果你們答出來了,我便好心送你們一尾魚。
把你們知道的關於蒲石口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她說的話雖不強硬,卻自有一股不容拒絕的氣勢,哪怕言真二人心裡恨得要吐血,可權衡再三,還是妥協了。
“聽聞蒲石口有一隻山鬼,貌絕天冥,與其雙修可獲得難以言說的好處。
據傳花家許多長老,還有別的世家家族長老都曾得到過好處。
大概五十、一百年前,花家大肆出門遊歷,帶回不少凡人男女,而後出現了許多類似花雲萱這樣的人。
每次開啟蒲石口的時候,都會帶進去。
再後來你知道的,花家就只剩下了花雲萱一個十二金丹了。
這個花家總是自詡不與邪魔外道來往,可自己做的事也很邪魔嘛。
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你可不能不守信,將冉遺魚予我一尾。”
言真絮絮叨叨的這些,花小宓已經聽不進去了。
隨手扔過一尾魚過去,倚在樓梯欄杆上,渾身無力。
喃喃道:“花家如此處心積慮,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代替山鬼?”
她眼神迷茫,問花雲萱:“你若是進了蒲石口,那麼山鬼呢,他又會去何方?”
花雲萱顯然害怕,她搖着頭,“我不知道,或許會消失吧。”
消失?這代表着什麼,隕落?抑或是死亡?
這不都是一樣的意思嗎。
那她該怎麼阻止山鬼的消失呢?
殺了花雲萱?抑或是滅了整個花家?
不,山鬼曾和她說過,得去找種子。
可是她到底該去哪裡找?
轉身返回廚房,巽風不知在擺弄着什麼,看到她又回來了,挑了挑眉問道:“有事?”
花小宓點了點頭,“巽風我想問你,你可知這世上有什麼種子能改變人的體質,使人獲得自由?”
巽風略一思索過後,搖頭,
“這種事我聞所未聞。不過你也不必灰心,這天下之大,奇物機緣寶藏都多得很,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她當然有信心一定會找到的,可是她怕山鬼等不到她。
說實話她有些想回蒲石口了。
也不知道現在山鬼怎麼樣了。
她幽幽嘆着氣,“巽風,你有牽掛的人嗎?
哦你之前不是說過有道侶嗎,怎麼不見他?”
聽罷,巽風扯起一縷頭髮在手指上繞圈,頗有憂愁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聽說這裡……等等我好像忘了我是聽到什麼消息來這裡的,反正人生漫漫,我就順便找找他了。”
“那你道侶叫什麼名字啊,說不定哪天我就遇見他了,到時候跟他說一聲唄。”
巽風卻蹙起眉頭,“我竟有些忘了他是人修還是妖修了,至於名字,好像是跟某種天氣有關來着。”
花小宓懷疑地看了她一眼,“風雷客棧?”
“對對對,他叫雷鳴。我想起來了,我們是在一個風雷交加的夜晚遇見的,當時是誰在渡劫來着?
年紀大了,記性有點不好使了。唉~”
看着陷入惆悵中的巽風,花小宓默默退出了廚房,羊廚子沖她搖搖頭,
“掌柜的這樣很可能是壽元將近,真想不到強大如掌柜的竟也有這麼一天。
不過自古人生誰無死呢,所謂長生也只不過是修道士所追求的一個夢而已。”
花小宓回頭看向羊廚子,“羊前輩你……”
卻見羊廚子微笑搖頭,“我老了,修為不漲,也是將死之人了,故多感慨。
你還年輕,不必聽我胡言亂語。去吧,去救醒你的同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