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下連赫連無都驚訝了。
剛才不是還說花姑娘不配嗎,怎麼現在父親又改口了?
“你們可知這世有一種人一生渡劫的次數普通修士要多得多?”赫連危深深吸了口氣。
“那這種修士豈不是倒了大霉,輩子得幹了多少tiānnù人怨的事兒?”赫連雨晴不屑地說道,說完後似又想起了什麼,指着前方的花小宓道:
“父親,你說的該不會是她吧?哈,突然好想笑哦~”
然而沒人附和,每個人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赫連盛沖她搖了搖頭,好似在跟她示意不要犯蠢。
而赫連無斂眉深思,突然開口問道:“難道花姑娘是傳說的破命之人?”
赫連危點了點頭,原本眼的不屑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嚴肅。
“破命之人聽起來似乎很是厲害,實則是這世經歷磨難最多的一種人。
他們往往不能修鍊前rénliú傳下來的功法,入道、鍊氣、築基,他們每走一步都困難重重。
沒有功法的輔助,他們全都是矇著眼睛爬天梯,稍錯一步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凡是破命之人,倒在入道那一步的足有八成,止步於築基的又是剩下那兩成的八成,能再往者更是少之又少。”
眼前的花小宓能結成金丹,實屬不易。
天吶,這未免也太倒霉了吧?老天不公!
這下連赫連雨晴都同情花小宓了,用憐憫的目光看着她。
可是不知怎的,看着花小宓那張堅毅的小臉時,她的心裡湧出了一種既有高高在的幸運感,又有心虛的愧疚感。
“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能闖過這步步劫難的破命者無一不成為絕世大能。
其最為有名的當屬璩瑾大人。”
說到璩瑾,不僅赫連危面帶敬意,連其餘三人也是滿滿的佩服。
真沒想到這個妖女竟然能跟璩瑾大人相提並論。
不由有些羨慕了。
倘若他們也是破命之人那該有多好啊!
長篇大論過後,赫連危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催了自家兒子一句: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找老祖要蜜?”
赫連無反應過來當即點頭,轉身欲走。
能跟璩瑾大人相提並論的人自然是值得大力結交的,正好現在花姑娘在關鍵時刻,他們前來示好,說不定還能討得一個人情。
可他剛轉過身去,卻突然感到周身一暖,他愕然回頭,發現花小宓竟然將寒氣收斂的一乾二淨,睜開了雙眼。
!!!
不是說要渡劫嗎?
剛才還風雨欲來的天空烏雲盡散,陣陣雷鳴聲也消失了。
陽光大綻,透過牢房的窗戶,正好打在了花小宓的身,笑容難得的明媚燦爛。
她活下來了。
在剛才赫連危吐着唾沫星子大說特說,三個小輩豎著耳朵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花小宓默念功法穩住了bàoluàn的寒氣,默念佛經抑制住了涌動的殺氣。
別人嘴裡輕飄飄的一個破命之人,是她用血和痛一步步闖過來的。
眼前四個人的表情似乎都定格了,彷彿乾枯的土地龜裂了一般。
怎麼看怎麼滑稽,剛剛重新獲得生命權的花小宓無疑心情很好,不由沖他們招了招手:“喂,你們還好吧?”
最為不可置信地的反倒是赫連無。
“姑、姑娘渡完劫了?”
花小宓依然含着笑,表情無辜:“什麼劫?晚輩不過金丹期,哪裡來的什麼劫數?”
赫連危語滯,三個小輩不清楚,他卻是最明白的一個。
此女修剛才的狀況分明是要渡劫,卻不知怎地,法寶往其身渡了寒氣之後,雷劫竟然莫名消失了,當真怪。
“前輩,前幾日初來貴地,許是不懂誤入了陣法,為出陣不得已毀了貴地一片梅林。
雖說世人皆言,赫連家乃隱士大族,定不會與我這等無見識的散修計較。然我於心有愧,還望前輩寬心,在下定會在此再蘊出一片寒地。”
花小宓起身,躬了一禮,誠誠懇懇地說了這麼一番話。
說的在場所有人一陣麵皮發熱。
赫連危來此還真是為了那片冰梅林的,這麼被一個外人給吃了他肉疼啊!
可是現在花小宓這麼說了,他又怎麼能厚的下臉皮說“我是來計較的”呢?
旁邊的赫連雨晴和赫連盛也是一臉羞愧,自從他們對花小宓改觀之後,回想之前,也發覺是自己太過咄咄逼人了。
畢竟當初花小宓還真的沒主動出手,好像陣法是他們布的,結果打不過人家,反倒打一耙嫌人家下手太狠。
這跟小孩子打架輸了糖又有什麼區別?
……確實有,冰梅林好肉疼啊!
“姑娘言重,小輩無知還望姑娘莫要怪罪,這給姑娘重新換個地方住。
不知姑娘可否把那條無用的卍字魚交與我等,當然不會讓姑娘吃虧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花小宓這麼一聽,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赫連危這個老頭子明顯是元嬰修士,來這裡她還以為是興師問罪的呢。
怕被殺被趕走,所以她才忍辱負重在這裡做小伏低。
沒想到這個老頭子竟然這麼好說話。
看來赫連家也不全都是些沒臉皮的傢伙。世家大族,真本色。??
她拿過聚寶盆,趕緊掏出那條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卍字魚,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了赫連危。
一邊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著:“唉,雖說這魚兇猛非常,要晚輩降服破費力氣,不過前輩若要,我這做小輩的沒有半分怨言。
只不過……晚輩確實有個小麻煩。”
赫連危那些那條翻着白眼的卍字魚,麵皮抖動個不停,心想條死魚,說了句客氣話,tm的還真給當真了?
“姑娘請說,只要能做到,定不推辭。”赫連危大手一揮,頗有幾分豪氣的說道。
“前輩且放心,晚輩最不喜做那等強人所難之事,此次晚輩所求,正是貴族派最擅長之事——解契。”
……
不知過了多久,赫連危腳步晃悠地出了牢房,不知怎的,看着那溫暖煦和的陽光,升起了一種久違的心情。
“那位花姑娘說的很正常,可我怎麼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對的樣子?”
面對赫連雨晴的疑惑,赫連危簡直都要吐血了。
那個姓花的真是個麻煩精,不,可能破命之人都是麻煩精。
解契好說,可有誰tm要解生死命契啊喂!
簡直葩!
赫連危也覺得蠻驚的,一天之內他竟然在心裡爆了兩次粗口,他剛想平復一下心情,此時卻又聽自家寶貝兒子問道:
“父親,我還用去老祖那裡求護脈回天蜜嗎?”
赫連危:艹!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