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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不準吃葷,把魚給我吐出來!”

花小宓捏着小黑蛟的角揍了幾拳,放在嘴邊吹了吹,雖然這手指頭是石頭做的,可這樣打實在有些疼。

可是這該死的玩意,剛才趁亂偷吃了一流水的魚,若是旁的也就罷了。可吃葷決不允許!

但這死蛟卻倔的很,愣是不吐。就這樣他們倆僵持上了。

此法不行,得另想個法子才成。

眼珠微轉,便計上心頭。

單腳勾住蛟身,雙手掰住蛟首,開始不停搖晃起來。

娘親曾說過,人的頭部有很複雜的結構,其中有一種是專門管平衡力的部分。

若是肆意搖晃,便容易產生暈眩。

雖然人與蛟不屬於同一個物種,但怎麼說也都算是高等生物,想來總有幾分相似的。

果不其然,她掰着小黑蛟的頭搖晃了千百下,這廝的眼泡子就對成了鬥雞。

她伸過一根手指過去,出聲問道:“這是幾?”

小黑蛟:“**四?**”

成了。

這個念頭剛划過,只覺一陣失力,身下的整條蛟往地上摔去。

沒有小黑蛟的控制,百丈長的蛟身沉重無餘,摔落的速度帶起的風足將數十個築基修士撕得粉碎。

花小宓也不好受,她被嗆了一肚子涼風,身體保護機制自動開啟,不停打着嗝。

“我去,你敢不敢變小了再往下摔嗝~啊!我警嗝~告你啊,趕緊嗝~給我吐出來哈,要不然要你好嗝~看!”

天有多高?花小宓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就任憑小黑蛟就這麼摔下去的話,對方皮糙肉厚不一定能死,但她絕對五馬分屍大卸八塊粉身碎骨。

她這次好像做了件蠢事。

不不不,她這頂多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雙手抱頭——抱着蛟首,兩腳勾着蛟身,努力控制着下落的速度。

保持平衡,聚寶盆和來福棒自動飄出,放大,抵在蛟身的下方,做緩衝。

不止是巧合還是別的,恰好小黑蛟下落的趨勢在被聚寶盆和來付寶的緩衝之後,接住了赫連澤。

有了這個緩衝,起碼命是保住了。

花小宓鬆了口氣,把頭埋在蛟麟裡面,翻滾着摔到了地上。

耳邊聽着人們的慘叫,她在心裡自我安慰,雖然她倒霉,但是好歹不是她一個人倒霉,這麼多人陪着她呢,嘿嘿~●′?`●

小黑蛟這麼大塊頭,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地上的人們怎麼可能不受侵害?

花小宓拍了拍頭上的灰土,磕磕絆絆地從蛟身上跳下來,看着眼前的那一片。

簡直是大型災難現場。

好像、咳,除了她之外其餘全都是躺着的。

不是啊,現在的年輕人吶,真是不常鍛煉,一個個皮都這麼脆的嗎?

花小宓搖頭嘆氣,也不敢查看這些人的生死。

悄咪咪地就想拖着小黑蛟趕緊跑路,這麼多赫連家的子弟,要是都折在這裡,她被抓了那肯定得被剁成骨頭塊的!

可是她怎麼跑不快呢?

難道是腳底被樹根纏啦?

她梗着脖子一點點的轉過身去,入目的是一身華麗的簡直能閃瞎她的狗眼的衣袍。

等等,這種衣服她好像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

那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頭簪雲木枝。

正沖她露着善意的微笑,當然如果能鬆開揪在她後領的大手就更善意了。

“前、前輩……”她瞪大了眼睛,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了那個曾在懸崖口上的狂人前輩。

原來他是赫連家的人啊。

那麼,現在她究竟是該慶幸還是暗嘆倒霉呢?

“這位小友,許久不見,見你氣色甚好,近日可好否?”

赫連游往後輕輕一提,花小宓便不受控制地往後退去,她不斷後退,不斷轉頭,卻始終難以正面看着赫連游。

總是這樣抻着,脖子很酸的啊喂!

“呵呵ε=?д?`*??…在赫連家怎能過得不好呢,當然,如果前輩能把手鬆開的話,那就更好了。”

聽罷,赫連游“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這小輩倒是油嘴滑舌。”

一邊說著,一邊鬆開了手,踱步向小黑蛟走去。

花小宓趕緊上前擋住,面露警惕。

赫連游瞥了她一眼,挑眉笑道:“小友無需害怕,我只是見你的蛟兒有趣,想要瞧瞧罷了。”

說完,他伸手,卻見百丈長的小黑蛟及地飛起,寸寸縮小,直至落入他的手中。

這赫連游手段當真是極高,不知究竟是何修為。

小黑蛟在其手裡把玩,看似無甚危險,可花小宓知道,若對方真想做些什麼的話,只需要輕輕一捏。

小黑蛟和她的性命全都得玩完!

“你好像很緊張啊。”赫連游抬眼瞅了她一眼,尾音上挑,不知是不是她心虛,總覺得像是帶着諷刺。

她吞了口唾沫,看着對方,惶然地叫了聲:“前輩……”

花小宓怕了,這次是真的怕了。

赫連游跟以前她遇到的大能不一樣。

這人“哈哈”一笑,就能給你一種忘年交的感覺,可是不是的。修為上的差距就是最明顯的鴻溝。

他為人疏狂不羈,一挑眉勾唇,你根本就猜不到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面對這樣一個人,能不怕嗎?

一股深深地無力感湧上心頭,如果她能再強大一點,是不是就不用這麼害怕了?

赫連游“嗤”的笑了起來,隨手將小黑蛟扔給她,負手前行,突然停下,隨口說道:

“怎麼,不敢說話了?那你在對待我這滿地子孫的時候,是否也是如我現在這般心情?”

轉過身來,定定的看着她,那含笑的嘴角沉下,目光犀利的可怕。

一種名為死亡的威脅,悄無聲息地襲來。

“噗通!”

雙膝跪地,其實沒有多麼疼。比她從天上摔下來要輕鬆多了。

“前輩,傷到您的家人,實在不是我本意。您若要殺要剮我無怨言。只是——

您要殺我不過抬手跺腳的事兒,救活您這滿地子孫也無須費吹灰之力。但您覺得這有意義嗎?”

說完這話,她能感覺對方刺向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強烈了些,心口一縮,幾乎就要伏地求饒。

雙手緊緊捏着袖口,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平復心情,抬眼直視赫連游:

“前輩,請恕晚輩直言,您這滿地子孫爭來奪去,猶若螻蟻架雲梯,實力不濟便敢妄言無數——噗!”

心口一震,她直接嘔出一口鮮血。

再也支撐不住,趴倒在地,。她側眼望去,赫連游正俯視着她,似是對她說的這番話很是認同。

是啊,在她眼裡那群食修是螻蟻。可在赫連游眼裡,她又何嘗不是?

“吧嗒”一聲,只見那塊刻着”敕雲“的木牌掉到了地上。

看到這木牌的時候,就見到赫連游的眼神變了,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嘆了口氣。

“呵~在天道眼中,你我也是一樣的。我又有什麼可計較的。”

說罷,收了威壓。

命,算是保住了?

花小宓趴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氣。

但她還有些話沒說完,不吐不快。

復又爬起身,看向赫連游,說道:“前輩,我知道在您眼裡我也是只螻蟻,可是我還是想告訴您,我這隻比您這一堆都有用。他們能做得到的我能做,他們做不到的,我也能做。”

赫連游半眯着眼,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就比如這做魚吧,您這子孫們連鰣魚的麟可以吃都不知道,烹飪手法生澀單一,還有臉自鳴得意,我都替您感到羞愧!”

她說的話愈發尖銳刻薄,但赫連游這次卻沒有動手傷她,只是淡淡問道:“這麼說來,你做的魚更好咯?”

“並非晚輩自誇,我做的魚不敢居此界第一,但吊打您這群子弟卻是足夠的了。”

“好,既然如此,你便給我做一道魚,我若是滿意了,便饒了你。若是不滿意——”

“任憑前輩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