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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年老修士又打了個手決,御使海靈船遠行而去。

畢竟對戰一個築基期修士,他不認為花小宓還會活着,否則這樣一個人,他肯定會結交一番的。

只是可惜,沒有誰會去結交一個死人。既如此,他們看完了戲,也該離開了。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花小宓雖然重傷,卻未曾斷絕生機。

風波已平,海面一片靜謐,水裡花小宓不斷往下沉去,身上的傷口滲血,嘴角也往外溢出血絲。

海水浮動,帶着血流向遠方。血腥味吸引了不遠處的海獸,一排排成群結隊的魚蝦自外游向這裡。

那一個個都張開了血口利牙,圍在花小宓四周,不消一會兒便會將她分食而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她內衫微開,露出一顆乳白溫潤的珠子。

恰逢天際弦月彎彎,月華綻放,破開了絲絲縷縷遮掩的雲霧。

那顆月華珠自行轉動起來,接引天際的月華,一層一層纏在花小宓的身上,將她包裹成一個蠶繭狀。

一時之間,三輪明月,自天際映至海面,自海面落至水裡,連成一線,月華大盛,成為一道奇景。

不知何時,那些圍在花小宓身旁的魚蝦竟都散去了。

儲物袋中自動飛出個玉質瓶子,數滴充滿生機濃郁酒香的草木精華自行接受月華的引導,滲入了她周身纏繞的蠶繭中。

乳白月華浮上綠意,光芒時而大盛映照整片海面,時而消隱在海面之下悄無聲息。

這番景象難免引人注意,然而就在此時,千珠蚌漲成一人大小,開啟蚌口,將花小宓整個人吞進裡面,海里又陷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的弦月隱去,奪目的太陽掛上,就這樣日落月升,直到弦月變為圓月,花小宓身上的蠶繭這才消失。

蚌殼一開,將她吐了出來。

海面划過一道疾風,一道人影踏在冰藍寶劍之上,寒氣凜凜,原本被風吹出波浪的海水也瞬間凍結成冰。

這一片海,溫度極速下降,好似來了一座會移動的雪山。

公孫束凝眸望着海面,思索片刻,袖袍一揮,水花盪過,一個灰衣少女落到冰劍上。

只見她雙眼緊閉,呼吸綿長,還在昏睡當中。

公孫束就這樣盯着她,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淡漠的眸子浮上了詫色。

為何這女子身上一片濃郁的生機氣息?分明他上次還從其身上感到一絲邪氣所在,怎的今日便不見了?

奇哉,怪哉。

公孫束沉入了思考中,他在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當花小宓醒來的時候,就見到前方一個冰寒徹骨的男子,踏劍臨水,負手而立。

而她也趴在一把冰劍上,那凜冽逼人的氣息使她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築基期,劍修!

之前她殺死顧澄時,落在她身後,只憑着一身劍意就把她嚇得手腳酸軟的劍修!

這人怎麼會在這?

深吸一口氣,花小宓從劍身爬了起來,夜間風大,濕鹹的味道鑽過鼻腔,使她打了個哆嗦,發熱發漲的腦袋開始冷卻。

她殺了顧澄,後來上了海靈船想要逃跑,半路來了個築基老頭要殺她,結果她付出了慘烈的代價,用那張乾屍小犀牛皮炸死了敵人。

後來……

花小宓趕緊檢查了一下自身,依然重傷,但傷勢卻穩定下來了,暫時不用擔心會死。

按理說她被那個矮小老頭打了一掌,就算不死,現在也動彈不得。

花小宓抬頭望向公孫束,難不成是自己的傷勢是他給穩定下來的?

這無親無故的,沒道理啊,還是包藏禍心?

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能對她一個鍊氣期小修士有什麼禍心?

花小宓搖了搖頭,卻聞到一股極其淺淡的酒味。

這個味道……她閉目輕嗅,是草木精華!

招財進寶親釀的草木精華,不僅能療傷,還可提升修為,外服內用皆可,十分實用。

她摸了摸儲物袋,這草木精華老老實實的呆在裡面呢,不過確實少了幾滴的樣子。

抬頭望去,只見天邊掛着一輪圓月,月色皎潔,清輝瀰漫。

竟是已經月圓了么?想她之前看到的還是弦月,也不知她到底昏睡了多久,想來時日不短,沒被海獸給吞了那還真是命大。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轉頭看向前方的男子,行了一禮,試探着說:“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眼角瞟過那男子彷彿身軀僵硬了一瞬,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不必。”

說完只見眼前一花,劍嘯一聲,公孫束連人帶劍化作一道疾光,很快便消失在海面上。

而花小宓沒有了劍身的依託,整個人都掉進了水裡,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一片海面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迷茫過後便是一陣惱怒,什麼人啊,連聲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還直接把她往海里扔。

太過分了!這種人肯定無知己好友!

就着海水洗了把臉,頭腦清醒,怒意散去,浮上無力感。

也是,那人沒有義務帶她離開,能把她從海里撈出來就已經是發了善心了。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她自己想辦法上岸!

不就是片海嗎,她又不是沒下過,再大的海,她就不信游不出去!

然而,海大不要緊,可海里還有會吃人的海獸呢。就在剛才她的一番動靜吵到了附近的海獸,成群結隊的朝她遊了過來。

花小宓大驚,轉身撒丫子就跑,可別她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再被這些海獸給吃了!

人比獸聰明,獸比人鼻子靈。她身上帶着血味兒,引得那群海獸興奮難耐,一路緊追不捨。

末了,花小宓腦子靈光一閃躲進了放大的千珠蚌中,殼上還裹着一團可以隱藏氣息的草藤。

那群海獸一階居多,少有二階,腦袋瓜子比招財進寶的還蠢,一下子就聞不到花小宓的味道了,在水裡左看右看,都打起轉來了,也沒找出個什麼。

最後領頭的海獸甩甩頭,領着大軍離開了。

花小宓將一絲神識附在千珠蚌上面,尋了個方向,往前行去。

此海十分寬廣,她又沒有能辨別方向的羅盤,其實就是在漫無目的的胡亂瞎走。

若真是時運不濟的,可能轉上個一年半載也走不出去,還得時刻小心提防海獸。

不過或許是花小宓霉運到頭了,她只走了半個月就着陸了。

此時天際將明,不少人來到海邊準備獵獸。

她打開蚌殼,頭頂着一團綠油油的草藤悄咪咪的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