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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明月高懸,蕭掩躺在李蘅遠的床頭,他頭鎖在她用過的枕頭裡,前所有未有的難受。

李蘅遠一點信息都沒給他留。

不管是她想犧牲自己完成大業,還是她真的變心了,都沒有留信息。

他就好像漂浮在四周沒有岸邊的水面上的小舟,只能隨波逐流,不知道能做什麼。

他很想哭,母親死的時候他哭過,後來就再也沒有眼淚的感覺。

但是李蘅遠做的事,總會讓他很難受。

蕭掩習慣性的把手伸到枕頭裡去尋找一絲溫暖,手上倏然一滑。

他微愣,趕緊摸了摸,就摸出來一塊玉佩,因為屋子裡沒有掌燈他看不清,但是憑感覺,也知道是什麼了。

蕭掩趕緊下地把燈點上,把玉佩放在燈前一看,就是那塊金鑲玉。

這是寶藏的鑰匙,李蘅遠沒要,放在枕頭底下,除了他誰能來反她疊好的枕頭?是留個他的。

蕭掩眯起眼睛,阿蘅真的要犧牲自己完成大事,可是都不跟他商量一下。

他剛要往外走,就見蕭乙站在門口道:“郎君,天不早了,您該歇着了。”

蕭乙是看他在屋裡呆的太久,來提醒他的。

蕭掩心頭一動,阿蘅為什麼會這麼有膽量,覺得自己一定能成呢?

以往,就算她下定決心做了什麼事,也會問他的計劃,當時他們鬧彆扭,她還說,“我是來利用你的”。

怎麼現在就不利用了?

“你過來。”蕭掩把蕭乙叫到身前。

蕭乙眼神中閃過一絲慌張,道:“郎君。”

蕭掩剛要說話,這時候蕭丙有事找進來了,看到這一幕,有些擔心。

蕭掩冷聲的命令蕭丙:“站到一邊去。”

然後看向蕭乙:“我讓你照顧娘子,娘子要進宮,她事前一定會有異常,你都沒看出來嗎?”

蕭乙低頭道:“娘子向來有自己的主意,又不喜歡奴婢,什麼也不會和奴婢說,奴婢怎麼會知道?”

蕭掩那優雅的聲線中,陡然間透着無邊的冷意,道:“你若是不撒謊,興許我還能饒了你。”

也就是說,郎君知道她撒謊了,不會饒了她。

蕭乙不知道郎君這次會如何懲罰她,但是郎君周身的冰冷氣息讓她覺得絕望害怕,她突然間哭了:“郎君,李蘅遠只會拖您的後腿,是我告訴了她您的計劃,可是我沒讓她進宮,是她自己要去的,這樣不是更好嗎?她能幫助郎君,還不用在郎君耳邊吵。”

蕭掩氣炸了,大手捏着蕭乙的喉嚨:“你不知道阿蘅大義的性格?真的是你,該死。”

蕭乙頓時就說不出來話,可是她還有好多話要和郎君說。

她也是女人,她被家人拋棄,被乞丐頭控制要偷東西,不偷東西就挨打,她忍受不了,趁着乞丐頭睡覺的時候把乞丐頭的眼睛戳瞎了,她以為她會死,所以郎君救了她,從那以後就把她帶在身邊,訓練她,教育她。

她早就愛上了郎君,不可自拔,可是郎君只是看中了她的狠毒,根本不把她當女人。

為什麼要這樣?除了出身,她哪一點也不比李蘅遠差啊。

只要郎君肯看她一眼,她都不會這麼深的埋怨。

郎君,郎君!

她想把這些話告訴郎君,很多話呢,但是郎君掐着她越來越用力,都不給她機會。

蕭乙恨着恨着,又笑了,也好,讓郎君恨她,恨她就能記住她,郎君如果不恨她,不會想殺了她的。

蕭乙本來頭已經暈了,但是在這是,一個大力把她向後一推,她就倒在地上,難道郎君要放了她嗎?

那郎君到底恨不恨她?

她聽見蕭掩冰冷的命令聲傳來:“找個地方埋了,她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郎君不是恨她所以才殺她?而是為了滅口。

到死,郎君連恨都不會恨她一下,只是把她當工具啊。

蕭乙哭不出來,意識一點點變淡。

蕭乙被蕭丙活埋在驛館的後院里,當然::蕭丙那時候不知道她還活着,沒人知道,蕭乙也是過了好久,發現她四周漆黑,漸漸喘息不上,才明白自己暈死了,又醒了,還要受活埋之苦。

蕭乙如何痛苦的掙扎又如何咽的氣就不提了,她的死像是湖面上的一顆塵埃,連漣漪都沒有撩起,再沒人關注她。

蕭掩知道李蘅遠的計劃之後他不能坐以待斃,他雖然無法進宮,但是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死,所以開始聯繫在長安的所有布局和人脈,要給李蘅遠計劃最大的保證。

當然他做的這些事,李蘅遠也不知道。

李蘅遠現在正在梨園中每日勤奮的排練舞蹈。

因為她身份還算尊貴,皇上給她安排了一個宮殿,李蘅遠每日需要很多伴舞,就把那些伴舞也安排到偏殿里。

都住在一起,總能時刻交流。

這日她們十幾個女孩子一起討論旋轉的問題。

內侍在門口喊道:“皇上貴妃駕到。”

伴舞們都跪了下去。

李蘅遠對着門口笑道:“皇上萬歲萬歲歲。”

說完又向貴妃行了禮:“娘娘千歲千千歲。”

皇上虛扶了一把,貴妃立即拉住她的手道:“說什麼呢?這麼熱鬧,也說一些讓本宮笑笑。”

李蘅遠道:“那就班門弄斧了。”

貴妃道:“本宮看過縣主的舞姿,縣主過謙了。”

她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事。

李蘅遠莞爾一笑,道:“臣女還有很多東西想跟貴妃娘娘學習。”

貴妃道:“有什麼需要就吱一聲,不用這麼客氣,本宮自然當仁不讓。”

其實李蘅遠說的幫忙是和霓裳羽衣舞有關,貴妃也明顯的知道她是來獻舞的,可是並沒有表現的很排斥,相反,對她還很照顧。

這讓李蘅遠對貴妃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在城門口看見荔枝的時候,她以為貴妃娘娘是個養尊處優囂張跋扈的女人,現在可不是。

當然,也可能是隱藏的好,但那些都是之後的事了。

李蘅遠忙福身道謝。

這時皇上道:“你們練習的如何?朕何時能看到阿蘅獻的霓裳羽衣舞?”

當然是等太子進宮那天,她雖然做好了獻身的準備,但是也努力在自保。

所以暫時就算排練好了,也不能給皇上看,免得皇上對她有非分之想。

李蘅遠答道:“還需十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