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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正是牡丹花開的季節。

李蘅遠穿着災難性的顏色,被李嬌娥和羅詩夢嗤笑,被霍先生罵。

那時候的她真的丑的自己的都好笑。

大半年過去了,她再也不會犯那種錯誤。

再也沒有把自己放在太陽下曬的黝黑……

為什麼才短短大半年,她變了這麼多?

因為蕭掩。

蕭掩那超越世俗之外的高華舉止便在眼前顯現。

他是那樣的英俊。

又那樣的博學多聞。

他教會她如何和老太太對抗,如何跟人耍心機,如何處理關係。

他讓她改變很多。

且這些改變,都是基於他對他的了解之上改變的。

對,蕭掩非常了解她。

了解她的脾氣秉性,了解她的作息習慣,甚至了解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些了解,蕭掩的解釋是因為會算命,未卜先知。

李蘅遠伸出手拖着下巴,以前少不更事會相信這些說辭,現在還要相信蕭掩嗎?

如果不信,蕭掩說想跟她定情呢。

一旦訂親,就什麼都晚了。

腦海中又不斷湧現蕭掩說要訂親時候的情景。

滿天金華做背景,蕭掩在台階下說:“阿蘅,那你願不願意跟我訂親?”

是你願不願意跟我訂親。

她自然是願意的,回答是肯定的。

但是蕭掩願意嗎?

蕭掩問的是,阿蘅,你願不願意跟我訂親,一般人聽到這句話,都會聯想到說話的對方喜歡自己,是要跟自己訂親,所以才會這麼問。

但那個人是蕭掩,極會玩文字遊戲的。

李蘅遠的心又不確定起來。

應該說她這幾天都不確定。

她還是會和往常一樣,上午上課,下午上課,晚上還要練習游泳,偶爾去看一下蕭掩,他們說著愉快的話。

但是她的心越來越不確定了。

因為她要和蕭掩訂親,蕭福生百般阻撓,蕭掩都顯得無能為力。

所以是不是其實蕭掩也不想跟她訂親,在拖延時間?

蕭掩啊,從讓她打,到用蕭媛媛引誘她,再道給她下藥,拉她下水,沒有一件事是沒有預謀的。

沒有一件事不會引出很多事的。

那麼這次訂親,她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

如果心甘情願,怎麼會連蕭福生都擺脫不了。

突然,噹噹當的聲音響起。

李蘅遠思路被拉回來,原來她走神這麼久,一堂課都將完了。

大家都在熱烈的討論這霍先生舉出的色彩例子。

李蘅遠沒有聽課,開始收拾書包往外走。

“阿蘅。”

背後傳來一個嬌媚討好的聲音。

李蘅遠不情願的回過頭:“李二娘你有什麼事啊?”

還是李二娘,姐姐都不叫。

李嬌娥和羅詩夢一起擁着阿青走過去。

“阿蘅,三日後是阿青的生日,你知道嗎?”

因為叫她的是李嬌娥,李蘅遠本來不打算搭理她,可是她看見了阿青和二人在一起。

李蘅遠可以不理李嬌娥,甚至羅詩夢,但是她很喜歡阿青。

“你生日啊?”李蘅遠一臉驚喜:“那要好好慶祝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生日。”

阿青紅着臉道:“這本來也沒什麼,我也不知道阿蘅生日,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呢?

李蘅遠道:“我生日在二月,早着呢,等我生日到了,我再告訴你們,接下來咱們先研究你的生日怎麼過。”

阿青連連搖頭。

她並沒有想要李蘅遠給她過生日。

李蘅遠高貴富有,一定會送給她很貴重的禮物,可是她沒有那麼多錢,等以後李蘅遠生日了,要怎麼回禮啊?

可是羅詩夢跟她住的很近,知道她的生日,就非要告訴李蘅遠。

少女羞澀局促又帶有一些憂傷的目光觸動了李蘅遠的心。

她不是從前的那個人,對別人的表情變化很敏感。

阿青有心事呢。

但是阿青沒說,李蘅遠拉着她的手:“別在意,大家好久沒在一起玩了嘛,走,咱們出去說,如何給你過生日。”

出去後外面天氣晴朗,院子里的花徑紅的金黃,構成與別的季節不同的特有風景。

秋末的那種美,近乎於夕陽,四處都是老天爺最後的怒放,極致的美,用言語無法形容。

李嬌娥見李蘅遠心情很好,提議道:“阿蘅,你園子里不是有楓樹嗎?現在正是好看的時候,阿青生日,咱們去你園子里烤羊羔吧。”

李蘅遠連連點頭:“這個提議好啊,我近來忙的都忘了去園子,蘋果也熟了。”

李蘅遠愛吃,所以下面人在院子里種了很多果樹,讓她每走一步,每到一個季節,都有可能有新鮮玩意。

李蘅遠答應的痛快,阿青更不好意思了。

“這樣不好吧?”沉吟下道:“那麼吃喝的錢我要自己出的。”

李蘅遠知道阿青的狀況。

阿青家境是好的,但是她出生的時候八字不好,算命的說克母,所以她母親對她很不好。

有錢也不會給她花。

李蘅遠心想等一會沒人了我再告訴她廚房正好要宰羊,順便就吃了,這裡還有人,她會沒面子的。

於是她點點頭。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李蘅遠跟阿青關係好,二人自然說說話就會不自覺的靠攏在一起。

留下羅詩夢和李嬌娥在後面。

又因為她二人說的太投入,沒有看見,後面的兩個人在李蘅遠答應可以去園子里的時候,相視的看了對方一眼,四目相對,彼此的目光中都有種誓不罷休的狠厲在其中。

……………………

灌木叢生的河岸邊。

兩個少女在不停的廝打翻滾着。

“你賠我命來,你賠我命來。”

“你該死,你該死……”

“殺人償命,你陪我命來……”

其中一個少女穿着黑色的衣裙,通體透黑,她就是那個叫着你該死的少女。

另一個穿着血紅的衣裙,不斷的要壓在黑衣少女之上。

李蘅遠站在不遠處,聽她們爭吵的很激烈,她想要阻止她們,但是腳向生了個,無法動彈,喉嚨也像是被棉花堵着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她焦急恐懼之時,紅衣少女終於壓到了黑衣少女身上,紅衣少女雙手掐着黑衣少女的脖子,只一下,那紅衣少女便口吐鮮血。

最後臉上都是血,到處都是血。

李蘅遠嚇得大叫:“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