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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詩夢的父親叫做羅永才。

羅永才屁股被李玉山打了十個大板子。

走路走不了,被人抬回來的。

此時他已被人放好,趴在主卧的睡榻,妻子吳氏在一邊照看。

“為什麼打你啊?好端端的憑什麼打你啊?”吳氏一聲比一聲高的問着。

羅永才剛要回答,一抬頭,見羅詩夢進來。

他突然高呵一聲:“畜生,詆毀阿蘅小娘子的那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吳氏被罵的一愣,回頭看向羅詩夢:“夢夢?”

羅詩夢在外面就聽說父親是被李玉山給打的了,已然明白父親發火的原因。

她急忙跪道羅永才面前:“阿耶,您說的是什麼啊?什麼阿蘅不好的傳言,阿蘅怎麼了?”

羅永才氣得臉色發青:“你還不承認,那些乞丐國公都找來了,當著我的面說的是什麼人給他們的錢,跟咱們家的僕人相貌特徵一模一樣,就是你的婢女,你還抵賴?養不教父之過,你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丟臉還不算,我心中有愧。“

“若不是國公看在我跟他多年的份上,他要打死你。你們女孩子有矛盾吵吵鬧鬧使個小性子也就算了,你怎麼敢詆毀別人的名聲?等我身體好了,我就打死你。”

羅永才剛正耿直,還認死理。

羅詩夢死都不會讓自己承認。

她哭着看向一旁的母親:“阿娘,女兒都不知道阿耶說的是什麼話,阿耶怎麼就罵女兒,您幫女兒說句話啊。”

吳氏心裡正不痛快呢,罵道:“你被人家的打了,回來拿孩子出氣,誰說的就是夢夢指使的?我還說他們冤枉人呢。”

吳氏性格是出了名的愛拔尖,尤其護犢子。

羅永剛常年不在家,總覺得愧對妻子,所以妻子說什麼他就是什麼。

妻子尖利的聲音就是他的聖旨。

羅永才懊惱的嘆口氣,把臉轉到一邊。

“你們鬧去吧,等把我的命鬧沒了,你們就消停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

吳氏罵完,把羅詩夢拉起來,卻覺得意猶未盡。

回頭對着羅永才一翻白眼:“看我們夢夢要跟蕭掩定親,那邊什麼髒水都能往夢夢身上潑,要是以往,讓了就讓了,這次我還偏偏不讓了,你也是跟他打仗的人,都出生入死,憑什麼咱們就得低人一等?”

又道:“你低人一等也就算了,可不能讓我的孩子也跟着你不如人,今後誰再在家裡說我女兒不是,看我給不給他臉?”

羅永才低低的叨咕:“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但到底再不敢還口了。

羅詩夢看着母親,臉上頓時雨過天晴。

她就知道結果會這樣,有母親撐腰,就詆毀她李蘅遠能怎麼樣?

第一招用過,接下來她要拿出第二個籌碼了。

…………………………

噹噹當的鐵鈴響了。

霍先生說下課。

李蘅遠收拾好書包出門,然後將書包掛在櫻桃脖子上。

一氣呵成,這是她近來每天中午都會做的事。

下課了,回家了。

不過剛走到書院路口,就遇上了董養浩。

李蘅遠行了禮:“十七叔,怎麼又是你啊?”

董養浩:“……”

他笑道:“阿蘅你不願意看見我?”

李蘅遠做着鬼臉,後一笑:“不是啊,就是好奇,怎麼每天都能碰見呢?”

身後的桃子暗暗翻白眼,那就是故意遇見的唄。

李蘅遠說完也覺得哪裡不對勁,瞪大了眼睛問道:“十七叔,你不會天天都在這裡等我吧?”

董養浩:“……”

他心裡已經閉上眼。

算了,有些人是不適合浪漫的。

直接了當道:“我就是很喜歡看阿蘅啊,正好下課,順便就過來了。”

李蘅遠蹙眉,歪頭看着董養浩。

那茶色的大眼中有很深的疑惑味道。

李蘅遠這時還不知道董養浩和父親的口頭約定。

董養浩見李蘅遠神色只有疑惑,沒有別的情緒,也明白了最近以來的傳聞都沒對李蘅遠造成影響。

這很讓人欣慰。

董養浩道:“阿蘅你平日里喜歡做什麼?我帶你去啊?”

不然他們總是無法靠近,這如何能增進感情。

李蘅遠很抱歉的樣子:“那可不行了,我近來很忙呢。”

岳凌風有很多奇怪但異常有道理的理論,尤其是結合史實來講,很有意思。

她每天要讓岳凌風給她上一個時辰的歷史課。

然後差不多就要吃完飯了,吃完晚飯要游泳做運動。

運動完了要複習功課,可忙可忙了。

竟然約不出來。

董養浩思考着找什麼借口,一邊又和李蘅遠閑聊。。

秋風蕭瑟,所到之處,園子里的樹葉都黃了。

到處是金黃的色調。

那燦爛的花徑鏡頭,窈窕活潑的少女和瀟洒多情的少年嬉笑對望,他們說著,笑着……

是那樣的和諧如畫,宛若天造地設的一對。

李嬌娥本來走在李蘅遠的後面,正好看到這一幕,頓時覺得眼熱。

董養浩,本來阿娘說這幾日要給她和董養浩訂親呢。

董養浩是庶子,李家跟董家有親。

而且李玉山已經答應了會讓她嫁個好人家,所以她和董養浩十分有可能。

可是現在董養浩怎麼跟李蘅遠每日頭這麼親密。

一雙手從背後捉住自己的手,李嬌娥憤憤然回過頭。

“阿羅?”

羅詩夢正和李嬌娥一起出來的。

她抻長了脖子看看前面,然後道:“阿蘅怎麼又跟十七叔走在一起了?哎呦,有傳言說十七叔跟國公提親了,不會是真的吧?看這樣子,好事將近了。”

李嬌娥神色詫異:“什麼?跟十七叔叔,她不是要……”

對啊,蕭掩和羅詩夢從小有婚約。

所以李蘅遠嫁不了蕭掩,就開始和董養浩勾勾搭搭了?

李嬌娥天天跟羅詩夢在一起,羅詩夢早就和她說了,羅詩夢和蕭掩正在討論婚事。

但是董養浩和李蘅遠的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也難怪。

國公府近些日子流言滿天飛。

之前是蕭掩要和親戚定親。

最後蕭掩其實是和羅詩夢有娃娃親。

然後李蘅遠在綁架的時候被人玷污。

又說玷污是假的,是因為羅詩夢陷害李蘅遠。

又有人說是真的,是蕭掩不想跟李蘅遠定親,所以說了實話。

這些謠言不脛而走,可是都有一個特點,傳播謠言的人總不能當著李家的人面說。

尤其是李蘅遠,被人保護的那麼好,恐怕到現在什麼事都不知道呢。

李嬌娥也是如此,別人不跟她說,她沒有聽到消息的途徑。

羅詩夢將自己聽到的,關於李蘅遠和董養浩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跟李嬌娥說了一遍。

“也就是阿蘅,若是咱們任何一個,出了那麼大的事,現在還能好好站着嗎?別說談婚論嫁,就是出門都不敢,你二伯真是世上最好的阿耶,把阿蘅保護的那麼好,別人玷污也沒關係,恐怕就是未婚先孕,也能嫁給董養浩這樣好的郎君吧?果然這什麼禮義廉恥,道德律法,都是給咱們這些小人物說的,公主養面首,出家做道士,阿蘅就差養面首了。”

李嬌娥氣得手抖:“真是不知廉恥。”

說完她看向不遠處的二人,目光在那抹俏麗的身影上訂住,繼而一斂,狠厲至極。

羅詩夢將頭轉到一邊輕笑,第她的二個籌碼就是這個人。

——狠毒起來的李嬌娥,可比李夢瑤直接多了。

……………………

錦鱗軒室內,霍先生正在循循善誘的講着作畫應注意的細節。

每七天一次的繪畫課,霍先生說不求大家能成為畫家,但是能學會色彩搭配,也是對生活品質的一種提高,免得穿錯衣服。

講到粉色時,李蘅遠不由得想起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