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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恭王府更遠的巷子口,蕭掩和李儒慕兩個站在那裡。

蕭掩發現情況有變,就帶人從恭王府撤出來了,現在已經確定安全。

李儒慕找到了他,並且說了太子載着李蘅遠出來的事。

蕭掩認得太子,但是方才他看得不夠清楚,現在確認是太子,臉上湧起疑惑之色:“真的是太子?他為什麼會和阿蘅在一起?”

李孺慕用感慨的目光看着蕭掩:“你要是都不清楚,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蕭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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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的通往後院的第一個穿堂。

太子看着李蘅遠道:“到了,今日讓縣主受驚了,是恭王的不是,恭王是孤的弟弟,就是孤的過失,請縣主大人見諒。”

李蘅遠道:“多謝殿下,但是臣女始終以為,公就是公,婆就是婆,您是您,恭王是恭王,不能因為您阻止了臣女掐死恭王,臣女就原諒恭王,對於恭王,臣女永遠都不會見諒的。”

太子:“……”

李蘅遠在危機的時候不想受制於人,所以抱着魚死網破的態度,要掐死恭王,恭王的婢女們都來幫忙,也沒打過她,可是就在那時候,花蕊夫人不知道怎麼帶着太子趕到了,太子拿到了鑰匙打開了門,救了恭王。

但是在別人眼裡,都是救了她。

李蘅遠沉吟一下也是,如果她殺了恭王,她也活不成,所以確實是救了她。

她又躬身致謝:“多謝太子殿下。”

這謝說的沒頭沒尾,但是大家都知道有由來。

花蕊夫人這時候還沒走呢,沒把李蘅遠送到屋子裡,還沒問李蘅遠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她不能走。

見太子對於李蘅遠的道謝有些怔然,並且他用十分狐疑的目光看着李蘅遠,花蕊夫人怕李蘅遠又得罪一個皇子,打着圓場道:“縣主,太子殿下救了咱們,不然請殿下裡面說話吧。”

那年輕的太子聽了,不僅不說避嫌的話,還笑着頷首。

李蘅遠頷首行禮道:“太子殿下今日也來了吧?這裡是驛官,本來是殿下的地方,殿下想進就進,但是現在臣女居住,多有不便,就不請殿下了。”

那相貌艷麗的女子,本來看起來懵懂天真,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可是她怎麼說出這麼不敬的話。

趕太子走?

太子笑着頷首:“那孤就此別過,縣主別忘了晚上的宴請,父皇還等着呢,晚上見。”

李蘅遠用目光送她。

他前腳一走,李蘅遠轉身就回院子,台階處,花蕊夫人趕上來,道:“縣主,那個是太子。”

李蘅遠看着前方目不斜視:“已經認識了。”

花蕊夫人一噎,又道:“他救了您,他仁義,可以交往。”

李蘅遠陡然間站住,回頭道:“他救了我?”

懷瑞夫人點頭:“他救了你。”

“我跑不出去,被人控制,是他來了,我們才得救的,所以是他救了你。”

“他救了他弟弟。”李蘅遠捏着拳頭道:“要不是他來了,我就掐死他弟弟,所以他不是救我,他救了他弟弟。”

“那也就是在救娘子。”

花蕊夫人又道:“雖然我不太關心政事,但是我也知道,娘子這次來,可能回不去了,您是魚肉,太子仁義,您得放軟了身段。”

李蘅遠眉心一凝,後道:“我是魚肉?”

花蕊夫人肯定的點頭:“您是魚肉呢,不然是什麼。”

“所以我得放軟了身段?”

“對,所以您必須放軟了身段,不然不是您死,就是您死。”

李蘅遠心灰意冷的樣子:“太子弟弟,給我下藥,逼我喝毒,我不能反抗,我不能生氣,我還要感謝太子阻止我殺了那個畜生,然後我還得放軟身段去委曲求全,就因為我是魚肉。”

花蕊夫人看着那年輕的少女笑,笑的十分放縱:“不然呢,您就說魚肉啊,別人是刀俎,我們都是魚肉,您就是的受到了傷害,還得委曲求全,因為大家都是,所有人都是,所有人都這麼過的,您不能例外。”

“我不能例外!”

“對,誰都不能例外,誰都不能。”花蕊夫人用袖子擋住嘴,哈哈的笑。

李蘅遠看她精緻的五官,笑的扭曲,她突然問道:“夫人,您是可以信任的嗎?”

“我嗎?”花蕊停下來,然後點頭又搖頭:“給我男人,我就不可信了,給我男人,我就可信了,娘子您說我可信嗎?”

李蘅遠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看。

花蕊夫人夫人回以她灼灼的目光。

李蘅遠後笑道:“那我還是不要相信您了。”

花蕊夫人眸子中有什麼東西閃過,後道:“我以為縣主是不同的。”

李蘅遠點頭:“我是不同的,你可以看看,我是不同的。”

她說的她不同,是以為她能夠理解她,那麼她自己說的不同,有是什麼不同?花蕊夫人又愣住了。

李蘅遠看着上方的虛空,真是巧啊,竟然下雪了。

上元節,正月十五雪照燈,就下了。

她道:“我是不同的,我不是魚肉,我不讓別人做魚肉,我想我的情郎了。”

她的不同不是她說的不同,這個理解了,那為什麼又想她的情郎了?

花蕊夫人又道:“縣主,阿崔又不懂了。”

李蘅遠呵呵一笑:“這有什麼不懂,我想我的情郎了,我想我的阿哥,想我的蕭掩,你說的那個小男人。”

“這個我知道。”花蕊夫人搖頭:“但是為什麼要想他,這個我就不懂了。”

“你真的不懂?”李蘅遠問道。

花蕊夫人誠然的點頭。

就在這時,她看見眼前的少女目光大放光彩。

花蕊夫人:“……”

“縣主,阿崔真的不懂啊。”

所以只有蕭掩懂她,曾經她不懂蕭掩,現在她懂了,她也懂蕭掩了,蕭掩說得對,她們是同樣的人,不為魚肉之人,若是有人將我當魚肉,我就從砧板上跳起來,變成魚精,吃了他。

所以只有她和蕭掩是一樣的人。

起風了,吹得人好冷啊,李蘅遠攏了攏裘衣,揮手道:“夫人,您不是一類人,您走吧。”

輕輕小雪中,望着那挺拔孤傲的少女背影,花蕊夫人惆悵的咬了咬嘴唇:“我不是一類人?我覺得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