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紫胭¥的捧場,庸手在此萬謝不已,並祝身體健康,生活愉快,工作順利,萬事如意。
夜色漸深,沒有風,寒意更濃。
山洞裡乾燥、溫暖而又舒適,舒適的令人生出倦意、睡意。
楊晴斜倚着無生,漸漸已睡熟,一天的過度驚慌、恐懼,已令她的軀體、精神漸漸沒有了活力。
無生已在嘆息,已將她抱在懷裡。
羅信轉過身,凝視着羅孝。
屍骨鮮血已不再流淌,臉頰顯得極為蒼白、干硬。
他慢慢的觸摸着屍骨,屍骨早已冰冷,他的心更冷。
“你是不是還想了解點什麼?”
無生點頭,不語。
眸子已槍頭般盯着、戳着遠方。
遠方一片光亮,月光正濃,沒有星星。
“你是不是有點想不通?”
“是的。”
“其實很簡單,就是有人要借你的手殺我。”
無生不語。
羅信將屍骨抱起,長長的喘息着。
“你以後就會明白,想不明白都不行。”
無生不語,眸子槍頭般盯着、戳着他。
羅信不在看無生一眼,凝視着夜色,冰冷、無情卻又寂寞的夜色。
“你是不是很想跟我決鬥?”
無生點頭。
“我比你更想。”
“那你應該跟我決鬥,不要想太多,想太多不但心亂,手也會變軟。”
羅信承認這一點,所以已點頭,但又搖了搖頭。
他已嘆息,嘴角已流露出笑意,一股極為苦楚、嘲弄的笑意。
“可是我不能,你也許不會理解的。”
無生不語。
他將披風蓋在楊晴的軀體上,眸子槍頭般盯着、戳着羅信。
“無論與你決鬥的後果是什麼,對祁連山八大寨來說都是一個災難。”
無生不語。
“因為我是這裡的首腦,不能為一個人活着。”
無生不語。
“我不能為了一個兒子,就跟你決鬥、拚命,那樣後果會......。”
“會怎麼樣?”
羅信嘴角已在發苦,苦得令人腸子抖動、抽動。
眸子里已飄向外面,外面一片漆黑。
無論誰也看不出漆黑、平靜的外面,隱藏着多少人,都是什麼樣的人,手中有什麼武器,......。
羅信看了看無生,又看着外面。
“你覺得怎麼樣?”
“他們不一定是江湖中的好手,卻比那些江湖中好手可怕。”
“你眼光不錯。”
“你身為他們的首領,是你一生的驕傲。”
羅信笑了,臉上已有得意之色,這的確是一個榮耀。
“是的。”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羅信笑意已消失,盯着無生。
“我不能跟你決鬥、拚命,因為我活着已不是一個的事,而是組織的事。”他靜靜的凝視着無生,“我跟你決鬥、拚命之後,無論是死?是傷?都是一種重創,江湖中很多人都會乘機過來,過來傾力絞殺他們。”
無生不語。
“只要他們被絞死,孩子就會被無故流落街頭,變成乞丐,老婆就會被賣到妓院,活活的被折磨,永無休止的折磨,......。”
無生不語。
“這些都很殘酷,所以我要好好活着,不能有一丁點閃失。”
無生不語,已在嘆息。
羅信凝視着無生,“你可以加入我們,你看怎麼樣?”
無生不語。
“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位子可以讓給你,只要你能照顧好他們。”
無生不語。
羅信盯着無生,盯着無生的眸子。
空空洞洞的眸子沒有一絲情感,槍頭般盯着、戳着遠方。
是不是遠方已有了他的追求?他的一生有了那個追求已滿足,已容不下別的?
一個男人心裡若是有了追求,是不是就會變得很冷酷?很冷漠?也很冷傲?
那種追求也許是上天降下的詛咒,得到的詛咒越深,就越是冷酷、冷漠、冷傲,所以也會變得極為孤獨、極為寂寞、極為空虛。
那麼他的追求是什麼?
羅信不忍去觸碰他的追求,“我知道是很難打動你的。”
無生不語。
“但你若是想加入我們,就來找我,我的位子還是留給你。”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就離開這裡,走向外面。
外面一片漆黑,令人寂寞、空虛、發瘋的漆黑。
羅信抱着他的愛子,走進漆黑,無邊無際的漆黑,永無休止的漆黑。
他們的漸漸已被漆黑淹沒,淹死。
楊晴漸漸已蘇醒,臉上彷彿有點不好意思。
“我怎麼說睡就睡,一睡就着了。”
無生不語。
“你是不是把那個人給宰了?”
無生不語。
“沒事,你殺人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都習慣了。”
無生不語,已在嘆息。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惱?”
無生不語,已屁股對着她。
楊晴痴痴的笑着,痴痴的凝視着無生地眼眸。
“他走了?”
無生點頭。
“我感覺你很失望?”
無生點頭。
“沒有對手是不是很寂寞?”
無生不語,空空洞洞的眸子已槍頭般盯着、戳着遠方。
遠方已掠起刀光。
刀光閃閃,人影縱縱。
無生抱着楊晴,輕煙般掠起,飄了過去。
冰冷、堅硬的小徑上橫躺着一個人。
冰冷、昏暗的月色照在這人臉上,這個不像是人的臉上。
這人臉半邊是沒有肉的,也沒有血,半邊卻已布滿了撕咬的齒印,僅有的一隻眼火焰般燃燒着,彷彿要將一切統統燒死,燒光。
最令人無法忍受的就是他居然沒有耳朵。
這人赫然是潛月龍花。
一動不動的軀體上已布滿了刀口,鮮血從裡面瘋狂、兇狠的流淌着。
他的眸子依然火焰般燃燒着,彷彿沒有一絲改變。
手裡的斷刀依然森森發著寒光。
嘴角卻已在抽動着,抽動着一抹極為瘋狂、殘酷的笑意,彷彿在笑自己,又彷彿在笑別人。
他看見無生過來,彷彿並沒有覺得驚訝。
十七八個人橫刀肅立在一旁,羅信斜倚着他們,胸口赫然多了一截斷刀,咬牙,不停的喘息着。
羅信努力喘息,努力活着。
他並沒有看一眼無生,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十幾個人已揮刀,刀光閃動,斬向潛月龍花。
潛月龍花頃刻間變成一灘肉泥,沒有生命、沒有呼吸的肉泥。
眼珠子依然火焰般燃燒着,彷彿是地獄裡焚燒厲鬼的刑火,要將一切都活活燒死。
無生不願再看一眼潛月龍花,石像般轉過身,眸子槍頭般盯着、戳着羅信,彷彿要活活將他戳死在大地上。
羅信咬着牙,勉強控制自己,盯着無生。
“你好像認識這人?”
“是的。”
“是你朋友?”
“我沒有朋友。”
“那就是你的對手了。”
無生不語。
“你的對手功夫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