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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已在,咒也在,血紅綢緞已在柔風中扭動。/p

現在豈非已到了屠咒的時候?/p

楊晴眸子里已現出悲哀之色。/p

為什麼好人總是得不到好命?為什麼江湖中人明事理的人總是沒有?/p

這就是江湖?/p

楊晴忽然伏倒在地上嘔吐,不停的嘔吐着。/p

她嘔吐也許是因為這江湖中的故事實在很殘忍,實在很惡毒,實在很噁心。/p

柔風飄飄,天邊白雲悠悠。/p

無生忽然倒下,喘息着,掙扎又站起。/p

伸手一揮,架上大刀“叮”的斜斜插入大地,“刀已在,神已在,可有握刀的手?”/p

握刀的手已出現。/p

七把刀,七個人。/p

刀光閃動,已將無生與柳銷魂死死圍住。/p

卻沒有人靠近?/p

握槍的手未動,槍更沒動,動的只有槍尖鮮血。/p

一滴一滴的滴着,已滴得很慢。/p

槍尖鮮血將盡未盡。/p

這足以令人畏懼、膽寒。/p

無生盯着、戳着前面那隻手、那把刀,眸子里笑意更濃了,“你為什麼不出手?”/p

那把刀冷笑,冷笑着卻沒有動手。/p

“你的刀是玩具?”/p

那把刀不語。/p

“那把刀用來割豬草的?”/p

這是羞辱的話,一句比一句狠。/p

他彷彿生怕別人不跟他拚命,生怕自己會死不掉。/p

刀已出手,七把刀一起出手,刀光驟然間向七個不同的地方出手。/p

七個不同的地方,七個致命的地方。/p

他們顯然都很會用刀,而且很會配合,每一把刀都有特有的地方。/p

他們終於已出手。/p

刀光驟然間已消失,七個人軟軟倒下,死肉般倒在台上,彷彿是抽風的戲子,忽然失去了生命。/p

沒有傷口,沒有流血。/p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沒有動,槍也未動。/p

誰殺了他們?難道是妖?/p

柳銷魂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手,只要自己的手一指向別人,就會將別人性命取走。/p

可是自己沒有動手。/p

槍尖的鮮血已滴盡,那隻手依然很穩定,很冷靜。/p

刑天冷冷的盯着他們,盯着台上的屍骨。“想不到,還有這功夫。”/p

離他最近的是冷骨。/p

冷笑、冷劍兩個人跟她比一下,實在太可愛,可愛而天真。/p

冷冷的軀體上僅有薄薄的布衫,沒有人願意靠近她,更沒有敢靠近這女人。/p

瘦消軀體瘦的幾近干骨,瘦的令人生畏、懼怕。/p

臉頰上肌肉幾乎是沒有的,幾乎是骨頭。/p

軀體上時刻都飄着死屍味,久不洗澡的那種臭腳味......。/p

所以她邊上只有刑天,因為刑天不敢躲着她,更不敢有一絲嫌棄她。/p

冷骨冷冷的笑了笑,笑着摸了一下刑天,刑天激靈靈抖了抖,彷彿比毒蛇咬的還有感覺。/p

她笑的更瘋狂了,“這個你懂?”/p

刑天努力控制住自己,喘息漸漸平穩才說著,“這個是元神出竅。”/p

冷骨笑的更加喜悅了,“你會元神出竅?”/p

刑天點點頭。/p

冷骨大笑的不信。/p

刑天緩緩看了半眼,才說著,“小可三十年來未曾拔劍,就是勤修這門功夫。”/p

冷骨不笑了,卻已冷冷的盯着刑天,“據說這功夫能很了不起,元神出竅,隨心所欲,抽離肉身,唯所欲為,遨遊天地,來去無阻,無所不能。”/p

刑天點點頭。/p

冷骨冷笑冷叫冷吼着,這聲音簡直比一萬堆惡鬼更令人懼怕、心寒。/p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願意在說話。/p

冷骨冷吼着,“都讓一下,現在輪到我們刑大掌門表演了,都睜大眼睛學着點。”/p

沒有人說話,依稀沒有人願意說話。/p

所有人都在盯着刑天表演。/p

刑天點點頭,緩緩閉上眼,坐着就不動了。/p

這是打坐參禪?/p

冷骨冷笑冷吼着指了指,“那邊,不是這裡。”/p

台上已有了動作,驟然間有了動作,大刀驟然間已斷了。/p

“叮”的一聲,竟已斷了。/p

邊上沒有人,無生沒有靠近大刀。/p

斷刀並未落地,飄動着,越飄越急。/p

兩把斷刀已相互劇烈撞擊着,彷彿是兩個絕代高手在決鬥?/p

這是什麼原因?這是什麼功夫?/p

是刑天在跟別人拚命?跟什麼人?/p

冷骨冷笑冷吼着,“這叫元神出竅,你們看清楚了,學着點。”/p

她說著說著就在刑天頭上拍了拍,“好樣的,我就知道你不錯,有前途。”/p

不遠處已有人苦笑。/p

柳銷魂看得已眼花了,“這是什麼功夫?”/p

無生咬牙,盯着、戳着飄來飄去的兩截斷刀,“想不到這功夫也會出現?”/p

他竟也沒有想到。/p

柳銷魂不懂。/p

兩截斷刀“叮”的落到地上,沒有人影,也沒有人說話。/p

無生忽然將她抱住,掠起,落到不遠處。/p

屠咒大會四個大字驟然間落到台上,檯子已破碎,牌匾已破碎。/p

兩根又粗又高的木料驟然間絕地而起,劍鋒般舞動、飄忽。/p

所有人看得驚呆,都已不信,卻又不得不信。/p

柳銷魂凝視着無生,不語。/p

“是元神出竅。”/p

“元神出竅?”/p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語,石像般閉上眼。/p

舞動的木料忽然有一根鬼魅般落下,忽然化作四五截。/p

無生忽然睜開眼睛,盯着、戳着刑天,彷彿要將他戳死在大地上。/p

刑天咬牙,掙扎着站起,忽又倒下。/p

他竟已暈眩了過去,一截手指死死的伸出,死死的指着不遠處林子里。/p

林木早已枯萎,沒有一絲活力,根根樹枝上沒有一片殘葉,顯得拙劣而醜陋,顯得寂寞而凄涼。/p

地上枯葉早已與大地融為一體。/p

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忽然落到地上,落到地上就不再爬起,也不再動彈。/p

“是她?”/p

無生努力喘息着,“就是她。”/p

“她好可憐。”/p

“那你呢?”/p

這時忽然多出七口劍,七個人。/p

緊緊將他們圍住,冷冷的笑着,冷冷的盯着柳銷魂,“你是不是也很可憐?”/p

柳銷魂垂下頭,不語。/p

無生盯着、戳着前方,“她不可憐,而你們......。”/p

“我們怎麼了?”這人盯着無生,似已沒有懼怕,一絲也沒有。/p

一頭受傷垂死將死未死的老虎,對他而言,彷彿沒有什麼可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