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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喜歡穿一身廉價的西服,鬆鬆垮垮的,戴的眼鏡和穿的皮鞋也不是什麼高級貨,但旅店裡生意以前不錯,一般小老闆一定不會穿得這麼寒酸,這足以證明旅店老闆是一個節儉的人。

現在他正站在謝雲蒙的身後,一臉焦急的等待着刑警詢問他問題。

謝雲蒙頂着一張嚴肅的臉,一聲不吭看着案發現場正在忙碌的警員們,他的目光落在現場各個地方,已經這樣維持了有20多分鐘了。

旅店老闆也是很尷尬,終於他忍不住問了一句:“謝警官,你讓我來到底想問什麼?”

“……”

“那個,謝警官,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要不我先到前台去獃著,我不放心剩下的那幾個服務員。”

“……”

“額……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謝雲蒙終於開口說:“你為什麼要到公園去?”

“什麼?”旅店老闆明顯沒有聽懂刑警先生的意思。

謝雲蒙不緊不慢重複了一遍:“你為什麼要到公園去?”

“晚上我有去公園散步的習慣,這個……應該沒問題吧?”旅店老闆回答說,臉色變得更加緊張了。

謝雲蒙回過頭來,嚴肅的臉上居然浮起了一絲笑容,而且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看上去慎得慌,他說:“去公園散步是沒有問題,可你的店裡連續發生了好幾起凶殺案,你居然連手機都不帶就去公園裡散步,心情還真不錯!”

“我那是忘了帶,不是故意的,後來我不也主動聯絡了警員了嗎?”

“那是警員找不到你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在這一個多小時里,你到底在公園幹了什麼?我記得那裡有一片桂花林,警員說你就是進入桂花林之後失蹤的,那裡沒有後門,圍牆很也很高,翻不出去,旁邊緊挨著兒童遊樂場,兩個地方之間有一家小賣部,這些我都詢問過了,沒有必要你來告訴我,你現在只要簡單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你到底在公園裡幹了什麼?”

說上面這些話的時候,謝雲蒙沒有步步緊逼,只是靠在門框上看着旅店老闆,不過他那輕描淡寫的眼神,反而比之前顯得更讓人心慌。

黑暗的道路上,惲海左獨自前行,他沒有開汽車,又或許已經把汽車藏在了什麼隱蔽的地方,自己選擇步行靠近火照之屋。

在緩慢行走的法醫先生身後,濃墨一樣的陰影拉得很長,好像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一個緊靠着他的跟隨者。

從自己破開的牆壁進入雜貨屋,惲海左選擇從五年前的出入口進入火照地獄之屋,深邃恐怖的走廊同過去一模一樣,那裡面火紅色的大廳經過了五年,不知道已經變成什麼樣子,惲海左很想看一看,還有火紅色大廳連接着的那間,被殘忍和鮮血污染的房間。

——

“法醫先生,你的事情辦妥了嗎?你真的決定要留在這裡,幫助這些孩子們嗎?”

“是,我說過的話不會改變。”惲海左冷冰冰的說道,與他對話的已經不是之前那位老人,而是一個年輕的姑娘,這個姑娘的體型很瘦小,一雙眼睛就像月亮一樣明亮,她說話的時候嘴唇稍稍有一點向一邊歪斜。

五年前,這個年輕姑娘也出現在凶殺案之中,而且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不過她現在的樣子已經同過去大相徑庭了,為了能夠去除身體上的負擔,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她最終還是去做了整形手術。

嘴唇歪斜也是因為整形手術造成的,不過這些小小的缺陷,在此刻的年輕姑娘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兩個人一問一答剛剛結束,我們所提到的老人就從裡間走了出來,老人身邊還有自稱為安谷的男人。

安谷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就連惲海左也不知道他和安谷夫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相像之處,不管是長相還是其他的地方。

他出現在這裡,到底承擔著什麼樣的角色?是孩子們的照顧者還是醫生?惲海左只是默默的觀察着他,並沒有提問,因為在法醫的心理,還潛藏着另外一個問題,比之前的問題要重要的多。

這些人的好壞不能以單純的幾句話來判斷,惲海左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他們各自最真實的目的,以及和安谷夫人的瓜葛,五年前的某些答案已經被否定,現在是該重新探究最後答案的時刻了。

惲夜遙說:“我同意你的觀點,不過我們現在沒有辦法證實,要說動手的話,不論是第一起凶殺案,還是第二起凶殺案,衛生阿姨和旅店老闆都可以找到機會,所以警方在得到確切證據之前,是不會採納我們的猜測的。”

羅意凡說:“我擔心的是,兇手是火照之屋那邊過來的人,三年前,我扮演成了一個特殊的角色,跟着來找我的小姑娘進入火照之屋,確實探聽到了很多秘密,不過,我最終也沒有幫上小姑娘的忙,也沒有搞清楚死神的真面目。”

“那小左會不會有危險?”惲夜遙問道,火照地獄之屋有多麼可怕,他是親身經歷過的。現在,羅意凡提到兇手有可能來自於火照之屋,這讓惲夜遙更加擔憂。

赤眸鬼神的瞳孔開始染上鮮血的色彩,淡淡的,惲夜遙看着他,自己也在思考,衛生阿姨真的會逃跑嗎?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既然他們要殺人,怎會如此輕易承認罪行?

確實,樓上此刻有一間房間敞開着,而謝雲蒙正站在房間的浴室裡面,浴室很小,刑警高大的身軀擠在裡面感覺悶得慌。

“看來我們不可能再秘密調查了,立刻通知局長,派鑒識人員過來。”

謝雲蒙的語氣中有憤怒,也有沮喪,短短的一天兩夜,死掉了三個人,第三個就是此刻躺在浴缸里的衛生阿姨,衛生阿姨被一把刀從左眼球插進去,估計小腦都已經被穿透了。身上還穿着工作服,兩隻手搭在浴缸邊緣,身體因為滿溢出來的水而微微漂浮着。

衛生阿姨的身材適中,雙手布滿老繭,一隻沒有被戳瞎的眼睛大大睜着,無神地看着天花板,浴缸里的水幾乎已經被她的鮮血染紅,謝雲蒙用手捂住鼻子,將滿屋子的血腥味驅開一點,然後湊近衛生阿姨自己勘察。

他問身後跟來的刑警:“旅店老闆來了嗎?”

“還沒,還在聯繫他。”

“從他家到這裡應該不消十五分鐘的時間吧?怎麼會怎麼久還沒來,派出去監視的警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