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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是誰的聲音在輕聲呼喚。歲月里,又是誰那滄桑的面孔給予一絲柔情。長歌聲,幾許鬢白輕念眸。碧波里,紅塵滄浪一人心。如果不是從記事以來便未曾見過父母,奶奶或許也不會成為我生命中最最牽掛的人。也如果我不曾只是一個毫不懂事的孩子,奶奶也不會總為了我而勞神傷心。人生或許總會遇到些奇秘異詭的事情,但終其一生,我們也註定要隨着生活的腳步不斷前行。……沒有何等輝煌氣魄的人生,也沒有何等光怪陸離是非多變的經歷。當我從許久的沉寂中悠悠醒轉,似乎一切也就都成了現實與夢境交錯下的一場玩笑。忘了在黑暗中沉默了多久,當我下了手術台重新回到icu病房,奶奶的面孔也終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只是一切和我以為的那些完全不太一樣,而嫣然姐,也並不是我所以為的那個溫暖而體貼的人。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境,從我遇見自己第一次從昏迷中清醒。而這場夢起落重疊,也就有了一系列讓人感覺萬分詭異的情景。我從學校門口昏迷後便始終未能清醒,而那一切難以解釋的經歷也只是在意識游離下出現的幻覺。長達數十日之久的生活不過是潛意識編織出的一場幻夢。而實際上,我卻是從那起在醫院昏睡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嫣然姐作為那情景的見證人,也確實是她聯繫到了我的奶奶。只不過她並沒有如那些情景中的她一樣,如今的一切,也都只是她在履行自己應有的那份責任。按着奶奶與嫣然姐後來的講述,我是在那身子倒向地面時偏巧砸在了地面上的一塊凸起。而運氣更差的是那凸起位置刺中了我腦袋上的一處穴位。雖然嫣然姐用了最快的時間驅車把我送來醫院,可醫生檢查的結果卻所有人大吃一驚。只是那樣一個細微到幾乎不能被人發覺的凸起,竟成了我被判定為植物人的致命打擊。而奶奶為此也更是傷透了心,以至於她也辭去了工作開始專職對我的照顧。每一奶奶都會靠在病床旁呼喚多次我的名字,而每一次又都在最終險要哭成一個淚人。而嫣然姐雖然很大程度是出於她的那份責任心,但也還是隔三差五的變回到這裡來和奶奶聊聊。也是趕巧我要醒來的那她正好來做探望,於是也就有了後來在病房外安慰奶奶的那一幕。肖陽確確實實也沒少到了醫院裡來探望我,而他似乎每一次都有太多太多的話要。奶奶也就時常會給他留出一點空間,而也許,我從那夢境中聽來的一切便是他當時在病床旁的講述。現實里根本沒有什麼醫院院長陳老,也根本沒有自己見到的那些先進儀器,更沒有後來那將我與奶奶都徹底侵蝕的黑色物質,所有一切,也都徹徹底底得到了合理的解釋。“奶奶,我真的睡了整整兩年么?”這是我清醒後不可置信沖奶奶發出的問詢。而奶奶也僅僅點了點頭默認了這讓人傷感的一切。醒來後又在醫院裡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直到確認身體無誤後才離開了這個奪走我兩年青春的地方。而這時我也才真正的回到自家的院子里——只不過,這次也是真的徹底都變了。所有房間里都撒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按着奶奶的話來,她也已經好久沒有回來過這個地方。雖然一開始的那段時間她也會回來做些好吃的給我拿到醫院裡去,可看着我始終沒有醒來,也是徹底傷了老人家的心。回到家中的那晚上奶奶和我聊了很多很多,而看着她蒼老了太多的面容我心中亦甚為不忍。而很難想象的是奶奶竟然頭一次提及到了我的父母,也讓我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世。我的父母並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人家,也並非是刻意留下我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提及到那時的情景又是一番老淚縱橫,但總歸,我也知道了父母並不是不愛我的。可是……一切都不可能如我經歷的夢,一切也都不可能再重頭。正如那將我生下卻沒來得及多看幾眼的母親,也正如那剛學會怎麼來抱一個孩子的父親。我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而平日里父親常年在外跑出租車掙錢養家,母親則是在本市城郊的一處電子品加工工廠里工作。而生下我的那年家裡邊大體經濟情況還是不錯。只是沒曾想過,就在一家人歡喜地抱着我離開醫院的那,一場無端而來的意外卻是徹底把這個家給打散了。是在那一家子人都上了父親買的那台出租車,而從醫院回來的路上奶奶尋思着要下車買點做飯的食材。差不多也就是奶奶下車有六七分鐘的時間,她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劇烈的聲響。奶奶形容那轟鳴聲像是誰家的孩子點了一顆威力巨大的炮仗,而當時她也着實是沒往多了去想。只以為是附近新開了一家商店刻意鳴炮來慶祝,偏巧那巨響聲也隨着奶奶的想法又想了一次,這也更讓當時的她堅定了這樣一個好笑的念頭。以為是商家開業鳴炮,但實際上卻已然是發生了極為不好的事情。用奶奶的話來當時她是怎麼都不會相信我的爸媽會出這樣的事,而更何況,那時年齡尚的我分明還在車裡。那轟鳴聲斷不是誰家開業所放的炮仗,而是一輛疾馳而來的轎車發生了爆胎。而那車子的車主顯然沒因為這突髮狀況而控制好車子行進的方向。於是那輛轎車不偏不倚的撞上了我們家的出租車,於是也就有了奶奶聽到的第二聲暴鳴。而至此,我的父母也算徹底在那場車禍里沒能挺過來。除了面對那被徹底撞扁了一半的出租車,奶奶當時更為當心的也是車內才剛出生不久的我。而她也第一時間不管不顧的把手裡買好的菜丟到了一邊,不顧眾人勸阻的衝到了車子的跟前。奶奶形容當時是怎麼把我給從車裡拽出來的時候已然是泣不成聲,但萬幸的是我竟然真的在那場車禍中生存了下來。而這也不得不感激我那未曾有過一絲印象的母親,是在車禍發生的同時,她用她還很是虛弱的身體將我給護在了身下!可以想象當時是何等慘烈的一種情景,也可以想象那時候奶奶會是怎樣的一種情緒。而這些都在奶奶邊哭邊講的情況下聽了過來,我也不得不審視了一遍自己內心對於父母的那份想法。由始至終,都只不過是我自己在以為自己的父母怎麼樣。由始至終,也都是我在刻意的為自己心頭增添壓力。所以直到此時經歷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前,我都還是那樣一副怯懦苟且的生活狀態。而如果不曾是這如夢似幻的過了兩年,我也許很難會從奶奶口中聽到關於父母的這份真實。而這個時候我也不免心生感慨。如是在那份睡夢之中不曾醒來,是否接下來的一切又會是另外一副樣子。“奶奶,還有我呢。”像是下意識的,那晚我在奶奶旁邊抱住了她的身子,而我的眼角也隨着她的那份講述而落下了淚痕。我根本不知道我能為那已經發生的一切做些什麼,但我知道,如果沒有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給拉扯大,我可能連存活下來的可能都不會有。也是轉瞬便由在家裡待了近兩個月,而這段時間我也一直沒有重新回到學校上學。雖然學校方面也因為我的特殊情況而為我保留來了學籍,但這個時候我回去卻很難界定我應該跟着幾年級。而在家的期間肖陽倒是來家裡找過我幾次,只不過再見面卻已經又長大了兩歲的他,他看起來整體倒霉什麼大的變化,但是個頭卻明顯比昏睡了兩年的我要高出了許多。而我也是由衷的改變了自己原本對他的那份想法——不管怎麼,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我不會感觸到兩年前那種一心求死的心境。而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如此懵懂的在醫院裡住了整整兩年。可是歸根結底他也不過是想要從客觀的角度來幫助我,所以我不怪他,倒是從心底里也認可了他這個朋友。肖陽也又和我講了許多學校里的這兩年發生過的事情,而很難想象的是如今他居然和許耀陽成了朋友。而聽到這話的時候我也不免一愣,下意識的就想問問他這又是怎麼一層意思。而他自然也是明白我心裡會有一些想法,又順着沖我做了一通解釋。而很快我也明白了造成這一幕的原因,到最後卻也只是沖他笑笑,竟然是發自內心的沒有生氣。兩年前所感觸的那一切都已經一切不返,而我若是始終把那份記憶當成自我給予的壓力,那我這重新來過的生活又有什麼意義?更何況,我完全沒有必要去記恨那樣的一個人,至始至終也是因為自己太過怯懦才成了他人欺辱的對象。而也許過段時間我重新回到校園,到時候不定也又會是另外一副樣子!一切都彷彿南柯一夢,但一切卻又是如此的真實。而對我而言接下來也還有太多的路要走——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奶奶,我都不能再如從前一樣自卑而懦弱的生存下去。《人道至簡》僅代表作者緣祭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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