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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笛歪倒在地上,覺得頭暈目眩,耳朵嗡嗡作響,他聽見了這個襲擊者對譚馨的怒斥。

他想爬起來,可對方又是一腳踢在他肚子上,他沒有防備再次倒地,疼得蜷起身子,像一隻大蝦。

譚馨衝上去想護住辛笛,邱黎明抓住她的頭髮,用力拉扯着,疼的她哭叫起來。

旁邊有散步的行人路過,男人看不過眼,大聲說了一句。

邱黎明扭頭怒視:“你老婆給你戴綠帽子,你能忍?”

“我草……”

路人差點破口大罵,但被身邊女人拉住,連忙推開,趕緊進樓道。

這種事警嚓來了都管不了,惹這個瘋子幹嘛?

譚馨掙扎,哭喊着:“邱黎明,他是我同事,我們是清白的!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同事?

邱黎明本想給這對狗男女一次狠狠的教訓,但植化所是他的目標,鬧的太僵是對自己不利。

他將譚馨推倒在地,蹲下來,在她耳邊低聲威脅道:“你別忘記了一些事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雖然我打了你的同事,但說不定讓你更加穩固,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賤人。”

臨走之前,邱黎明發現辛笛還想站起來,又是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揚長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譚馨踉踉蹌蹌站起來,來到辛笛身邊,帶着哭腔問道:“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辛笛挨了一拳兩腳,主要是臉和肚子疼的厲害,但還是硬撐着,努力擠出微笑:“我沒事,你還好吧?”

“你流血了……是我害的你這樣,對不起……”

譚馨看到辛笛嘴角的血,有點慌張,將他拉起來,扶着他上樓。

這一拳何止打破了嘴皮,還有兩顆牙齒被打鬆了,辛笛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怎麼能忍下這口氣?

但他也知道了真相,他能怎麼辦?報警,還是和她男朋友對打?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徹底解決的唯一方法,就是確定譚馨的想法。

“他現在和你什麼關係?”

“我……我去幫你弄點冰敷。”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我剛剛給小區外的牙醫打電話,他說馬上開門,我陪你去看看牙醫……”

“這些都不重要,譚馨,我只想知道你的態度。”

“能不能……別提他?”

譚馨低着頭,不敢看辛笛,小聲哀求着,聲音都在顫抖,看得出她內心的糾結和恐懼。

她不敢說出真相,要是說出來,她肯定會害死許多人,她覺得星城的陰影一直蔓延到了紅楓,那個黑色影子一直跟隨着她,她是個被詛咒的女人,誰認識她誰倒霉。

辛笛看見她這個樣子,心疼的厲害,衝動之下將她抱住,他很想保護她,解救她,再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

“喲,辛博士,挂彩了?”

楊順早上來植化所,無意中看到辛笛嘴角的傷痕,感覺好笑:“昨天晚上吃飯都還好好的,你不是送譚教授回家了嗎?哦,我懂了!”

他走過來,撞了撞辛笛的肩膀,擠眉弄眼道:“強吻不成,被反殺?”

辛笛捂着臉蛋:“是,我被她男朋友給揍了。”

他講述一遍過程,說道:“後來在她家裡,我問她,她卻什麼都不肯說,一個勁的哭。”

楊順沉默了很久,最後拿起手機,打開一個網頁給辛笛看:“你看看這條新聞。”

辛笛看到紅楓科技大和密西根大學的合作,這種只在紅楓科技大官網發布的學術新聞,除非是業內人士關注,社會上幾乎無人關心。

楊順道:“這是宋軍告訴我的,聽說似乎和羅氏有關,而揍你的這個邱黎明,不就是羅氏的人嗎?宋軍一個食品科學的人都知道,你那麼多好朋友在紅楓科技大,就什麼傳言都沒聽見?”

辛笛明白了:“我這去問蘇峰,他還欠我一個人情。”

他離開後,楊順又推測了半天。

瞎猜測沒用,還是直接問人比較好,他將譚馨叫上,來到庭院的休息區,順便關上院門,誰也聽不見他們在談什麼。

一點黃和孩子們落在木鞦韆上,和他打了個招呼,又飛出去覓食了。

皮特還想在這兒撒嬌,混吃混喝,楊順給了它一點能量,它滿意地不要不要的,嘴裡叫着“收了她,收了她”,哇哇撲騰飛走。

“一幫臭小子,不好好教它說話。”

楊順有點小尷尬,又對譚馨說道:“你和辛笛昨晚的遭遇我聽說了,雖然我不太適合插手你們之間的事,但老這麼下去,會嚴重影響實驗進度。作為老闆,我是不是有權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真相往往都很難聽,是羞辱,是污點,譚馨沉默了一會兒,平靜說道:“我會處理好的,我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

楊順手指頭在石桌上敲着,淡然道:“這可說不定,為了安全起見,我想還是委屈一下譚教授了,先調去其他組裡休息一段時間,等我把蟾酥A的項目安安穩穩做完,再調回來,你看怎麼樣?”

譚馨繼續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楊順冷冷說道:“辛博士是無辜的,而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受的委屈,我會讓邱黎明百倍千倍奉還,別懷疑我的能力,我說到做到。”

譚馨心亂如麻,嘴唇哆嗦着,此時內心已經千瘡百孔了。

楊順又給了最後一擊:“如果你把實情告訴我,過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有難言之隱,你無法辦到的事情,我還可以盡最大可能幫助你,但如果你隱瞞我,對不起,我會袖手旁觀。”

見譚馨的心防即將崩潰,楊順嘆口氣:“譚教授,你應該能感覺到辛笛對你有多好,我和他同事五年,從沒見過他這麼認真過。他是個好人。”

他確實是個好人,譚馨終於哭了,哽咽了好半天。

楊順拿了一盒抽紙過來,又端來熱茶,放進去幾片寧神的葉片,遞到她手裡。

喝了幾口水,寧神生效,譚馨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低聲訴說著。

自古紅顏多薄命,這句話說的沒錯,女人要是長得太漂亮,就特別容易被人覬覦,在這個男權至上的現代社會,很容易釀成悲劇。

譚馨從小到大都是同學們眼中的女神,老師們最喜歡的乖學生,但她所在的城市只是一個縣級小市,高中時期邱黎明高大帥氣,在所有的追求者中間稍微優秀點,但她心高氣傲,一心想往大城市裡走。

高考前爺爺突發一場大病,讓她產生從醫的想法,她讀了紅楓科技大的本碩連讀,大學追求者無數,但她一心苦讀,並沒有接受任何人的追求,她為爺爺想盡一切辦法,還特意去求某位醫學院的導師幫忙。

中間這部分經歷她沒有細說,但楊順能從她的欲言又止中猜到一些內情,他的拳頭忍不住握起來。

不是朱院士,朱院士那幾年還是長江學者,那個導師肯定是醫學院的某人,而且和朱院士很熟,所以她來楊順的植化所應聘時,得到了朱院士的引薦。

再後來,爺爺拖了幾年還是不幸去世,在臘月二十四,過小年的那天離開。

譚馨很悲傷,是邱黎明一直在陪着她,安慰她,誰知道年後同學聚會,將喝多了的她帶走開房,事後又是下跪,又是道歉的,連哄帶騙,甜言蜜語,莫名其妙就成了男女朋友。

碩士畢業,她想逃離學校,去星城讀博,投奔男友,沒想到邱黎明是個野心勃勃的人渣,帶客戶一起找小姐,回去後家暴,還有那方面的虐待癖好,越發變本加厲。

在邱黎明成為華中地區副總後,譚馨再也忍不住,提出分手。

誰知道邱黎明拿出當年拍下來的果照,以及後來在她不知情下拍攝的視頻威脅她,要把她搞臭,甚至連紅楓的導師一起掀老底,威脅殺她全家,除非她幫忙做一件事。

“這幾年,每到晚上,我經常想着自殺……但我還有父母,有個弟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譚馨掩臉哭泣,一個女人承受了那麼多的苦難折磨,讓楊順都覺得心疼,這些內容,很多都是他腦補,以及推理出來的,這樣的醜聞,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對他人細說?

楊順明白了,邱黎明逼譚馨來當卧底,但她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消息,所以他陪着專家團過來,辦完簽約,晚上打算面對面質問,正巧碰上,誤以為辛笛是譚馨的新男朋友,妒火中燒,於是動了手。

行了,一切都說得通。

譚馨哽咽着:“我知道自己錯了,你想怎麼處理我都接受,我會寫辭職報告的。”

楊順搖頭,說道:“別辭職了,你是我的員工,你和辛笛受到欺負,我不保護你們,難道還會把你趕走?你先回去吧,我考慮考慮怎麼做。”

譚馨哭得雨帶梨花,捂着臉艱難道:“我知道辛博士對我好,但我不敢對他說這些……我還是主動離開吧,至少可以留一點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