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順不太喜歡鎂國，從他的強人湯銷售策略可以看出來態度，

在歐盟賣了一年多，銷售火爆，可說什麼也不肯往鎂國發貨，逼得那些想要孩子，或者想治療早瀉和ED的鎂國夫婦只能去歐洲治療，非常麻煩。

任性，就是這麼自信。

對此，鎂國很多醫療機構都向他提出過抗議，許多人權組織也在默克公司門前遊行過，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楊順根本不鳥，依舊我行我素。

去年9月份，默克被加州參議員和鎂國衛生部的官員輪番指責，逼得實在受不了，在請示楊順後，從歐洲調了1000盒過來，像丟垃圾一樣賞賜給對方。

對此，鎂國人還要瘋狂爭搶，不斷感謝，沒辦法，唐人街的走私貨已經賣到8萬美元一個療程，還有價無貨。

1000盒賣完後，再次長時間斷貨，難道又要參議員催促？

這家華夏公司傲慢的態度，讓高高在上的鎂國人感到特別不爽。

所以楊順申請ASCO會員資格，還被一些管事的鎂國人反對過，最後還是默克施加影響力，才將會員資格和年會邀請函一起發給他。

腫瘤一直都是醫學界的熱門學科，華夏有點名氣的腫瘤科醫生都在努力進入ASCO，希望與世界最新技術接軌。

紅楓第一人民醫院腫瘤科的張主任也拿到邀請函，組委會承擔了他60%的機票及住宿費，剩下的40%在他上報醫院後，醫院承諾可以報銷。

上次參加ASCO還是六年前，這次相當於免費去鎂國玩了一趟，還是帶薪年假，張主任感覺爽歪歪。

作為國內老牌的腫瘤專家，《華夏腫瘤臨床診斷》雜誌的編輯，張主任很早就被ASCO邀請成為會員，擁有Level.3級別，報銷60%就是其中一項福利。

在ASCO，普通腫瘤醫生，還有教授以下的研究員，大多是Level.2。

一些腫瘤護理專業的醫生和護士，以及沒什麼貢獻度的普通會員是Level.1。

真正的國際知名腫瘤專家和大牪學者都是Level.4以上，每個級別享受的待遇都不同。

“Level.4以下皆螻蟻”，這句話雖然只是一個笑話，但在殘酷的學術界，強者為尊，大魚吃小魚的道理亘古不變，大神控制着絕大多數資源，凡人只能仰望，並且努力向上爬。

6月中旬去鎂國芝加哥參加年會，由CSCO統一組織，分別從中京和上滬兩地起飛，到了芝加哥後有ASCO的工作人員接手，安排機場大巴接送和住宿。

楊順這邊只有他和陳浩兩人持證報名，他們倆都是剛剛註冊的Level.1，自費參加會議，交錢後由CSCO幫忙買票。

而苗芳菲，辛笛，還有律師，他們三人要自己買票前往，吃住交通自理。

6月12日，五個人乘坐高鐵，直達上滬機場，相當便捷。

CSCO的工作人員在機場接待，給每個人發放機票，安排在VIP休息間雅座等候。

長江以北的專家都在中京起飛，長江以南在上滬國際機場，聽說上滬這邊是四十幾人的大團隊，羊城，深市，江浙雲貴等地都有專家參加，所以到達的時間不一，現在還沒來齊。

楊順五人早到了，坐在一個沙發轉角區域，獨自聊着天，沒人打擾，他們身邊不遠處坐着其他出行的旅客，這裡是機場公用VIP區，一張信用金卡就能享受VIP服務。

因為都是腫瘤醫學的從業者，很多人在國內會議上見過面，相互都認識，紛紛打招呼。

前面一陣喧鬧，貌似剛剛到了一個業內大牛，大家都在熱情打招呼。

陳浩抬頭看了看，說道：“長航腫瘤醫院的劉院士來了，楊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打個招呼？”

楊順搖搖頭：“莎士比亞說得好，同行是冤家，我又不認識劉院士，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我只想趕快到達芝加哥，去找那些國際醫藥巨頭，兜售我價值幾十億的小發明。”

大家都會心一笑，苗芳菲道：“就你見錢眼開，一說起幾十億，眼睛都紅了。你說同行是冤家，太狹隘了，要是你和他們打好關係，花花轎子人抬人也不是不行啊，同行也可以是朋友嘛。”

楊順又開始賣弄起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朋友是走心的，不是靠打招呼和阿諛奉承來維持，你看他們這麼熱情，還不是看在名和利上面？我現在只是腫瘤醫學界的無名小卒，不用奉承任何人，別人也不會奉承我，多輕鬆。”

辛笛打趣：“好有道理，難道又是魯迅說的？”

楊順呸一聲：“司馬懿說的，你個二傻子。多讀點書好嗎？”

苗芳菲笑歪倒在沙發上，拍了一下楊順的肩膀：“是司馬遷，又在這裡不懂裝懂……”

幾個年輕人在這邊笑鬧，陳浩滿臉微笑，站起來：“你們繼續，我為利而去。”

長航腫瘤醫院是國內頂級專科醫院，劉院士是著名腫瘤專家，國內大牪，這次要在ASCO的A1報告廳做專題彙報。

陳浩很快就融入到大家的暢聊中，加入到圈子裡。

因為VIP區域候機人數比較多，沒有足夠的座位，也沒有圓桌會議室之類的，大家只好都站着聊天，包括幾個六十來歲的老者。

很顯然，楊順一行人之前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有個人就問道：“陳教授，那幾位看起來有點面生啊，是你的學生嗎？”

陳浩回頭，擺擺手：“是楊順。”

楊順？十多人都看過去，發現楊順正側着身子，和幾人有說有笑，完全沒注意到這邊。

有人問：“他怎麼來了？也是參加ASCO？”

陳浩解釋道：“是的，他剛剛註冊成會員，想去學習世界上最先進的腫瘤技術。”

“哇，楊順進軍腫瘤醫學界了。”

“必將掀起腥風血雨啊。”

“我就喜歡他和FDA干架的狠勁兒。”

有幾人稱讚了兩句，劉院士也挺意外，鼓勵道：“小楊挺不錯的，有前途。”

他們大多都是腫瘤學專家，主要以臨床技術為主，做腫瘤藥物研發的少。

雖然大家都很想和楊順認識，但礙於身份，總不能一窩蜂走過去攀談吧，可在有些人看來，這個楊順都不知道尊重前輩，不過來主動和他們打招呼，就有點沒禮貌了。

一個30多歲的青年人問道：“除了楊順，另外幾個呢？”

這人是劉院士的學生，叫蔡源，今年37歲，教授職稱，主任醫師，算得上國內腫瘤系青年研究員中的佼佼者了。

陳浩沒有過多介紹：“他們是楊順的同事，同一個航班，一起去芝加哥。”

同事？

這個回答讓大家摸不清楚頭腦，蔡源笑了笑：“是擰包的隨從吧？”

哈哈！

四周鬨笑，還有人說不如叫伴讀小書童呢，又引起鬨笑。

蔡源嘖嘖笑道：“楊總排場挺大的，去趟鎂國，還帶這麼多人，真有錢。”

陳浩臉有點黑，很想懟一句，但蔡源這話說的是事實，就是語調有些陰陽怪氣，有一種瞧不起有錢人的清高感覺。

笑過之後，感覺一下子把話題聊死了。

陳浩在場，其他人又不好說楊順的壞話，只能不疼不癢說點別的，話題又轉移到劉院士身上，大家開始輪番吹捧他的學術彙報。

又過了一會兒，人到齊了，CSCO的工作人員安排大家登機，提醒檢查行李，別遺漏了。

陳浩走過來，招呼楊順幾人準備安檢，臉色不好看。

他在楊順身邊說道，忿忿道：“這群人太婆媽了，剛才你要是湊上去，他們肯定還有很多陰陽怪氣的問題要問。你如實回答吧，說多了對你沒好處，不回答吧，他們就會說你耍大牌，對你還是沒好處。所以，你選擇不和他們說話，是對的。”

楊順呵呵直笑：“早就猜到了，他們是前輩嘛，前輩要是不打壓一下後輩，怎麼顯出他們的權威？行了，咱們登機吧。”

幾人的座位都在經濟艙，不是楊順出不起頭等艙的錢，主要是工作人員希望能方便管理，統一安排在後面，只有劉院士那樣的大牪才有坐頭等艙的特殊待遇。

CSCO的工作人員以及專業媒體人員一起，再加上苗芳菲三人，這趟航班差不多有50多個人是去參加ASCO的，鎂國航空公司給他們買的團體票，分配在機艙最後六排。

楊順幾人故意落在最後登機，沒想和其他人擠，已經夠低調了。

“45排，我們三人的位置，正好靠窗三個。”

辛笛找到位置，苗芳菲個子嬌小，坐在最裡面靠窗，他們兩個男的腿長一點，坐在旁邊。

苗芳菲沒進去，轉過身看着楊順：“你真不換過來和我坐一起？旅途很漫長哦~”

楊順笑了笑：“我就坐後面吧。”

陳浩是47F，過道這邊，楊順47G座，過道那邊，一不小心分開了，楊順身邊坐着不認識的同行，他只能沖對方笑笑，得到相同的回復。

先登機的蔡源早就坐好了，他一直在盯着楊順看，他是48G座，楊順的正後面，此刻像見了新大陸一樣，主動湊過來，大驚小怪道：“哎喲喲，這不是楊總嗎？”